東嶽殿裡,楚夢靈和慕容昀依舊在分析着這次謀殺事件,留下來的蛛絲馬跡。突然楚夢靈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開口問到。
“對了,我們把一個很重要的人忘記了!”
“什麼人啊?”腦袋裡充實了太多的資訊信息的慕容昀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人!那個給鶴頂紅的人!”楚夢靈搜刮了腦袋裡的所有信息說着。
“哎呀!我們怎麼把他給忘了!”慕容昀不自覺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覺得,這個人會是誰?”慕容昀想了想問道。
“假設下,什麼樣的人有機會弄到鶴頂紅這樣的劇毒。太醫,或者影衛。”
“怎麼說?”
“很簡單,解毒要先了解這種毒,如果太醫院的人有心研究鶴頂紅這種劇毒,那麼,獲得你皇帝批准採集一定數量的鶴頂紅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那麼影衛怎麼說?”
“這個也容易解釋,就剛剛,冷星能夠第一眼就看出這個藥是鶴頂紅,這就說明了,他對這個東西比我們研究得多。再說了,鶴頂紅雖說是宮中禁藥,卻不是隻有皇宮裡纔會有的。影衛們所屬的門派,已然是江湖中人,那麼,搞到這個東西並不是很難。”
慕容昀一邊聽,一邊點了點頭,這時,他還不忘看了看冷星,“如果是你,你有辦法弄到鶴頂紅嗎?”
“回主子,不難。”
“這麼說的話,各家都有影衛,要查起來就更麻煩了。”
“還有一個問題,你忘記了。”
“什麼?”
“爲何那個小太監會拿着東西從太醫院後院出來,如果鶴頂紅是影衛拿到的,他們完全沒有必要跑太醫院去多此一舉,即使爲了給我作‘混淆視聽’的舉動,跑到太醫院去扔拿東西再扔東西,不是更容易讓人發現嗎。所以,我個人比較偏向鶴頂紅是從太醫院裡流出來的。”
慕容昀一邊聽着,也覺得很有道理,剛想要說着什麼,突然又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不對,靈兒你看,那個送食盒的宮女已經被害了,那如果真的是一個太醫,是不是也有可能早已被滅了口。”
“這個不能排除,但是,一天沒有發現那個人的屍體,我們依舊不能夠判定他的死亡。”
“這倒是。”
當慕容昀還在思考着什麼的時候,楚夢靈把眼光移向了冷星。
“冷星,我來問你,最近太醫院可有什麼人員的更迭替換?或者說,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冷星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除了今天的事,我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
“噢。”楚夢靈聽罷,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低着頭像是又在思考着什麼。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冷星突然開口。
“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件事,當時我還奇怪呢!”
“什麼事?”慕容昀楚夢靈二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主子你還沒有派我去太醫院監視,我也是無意中聽說的,當時只是覺得奇怪,也沒有多想,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不尋常。”
冷星一邊回憶着那天的事,楚夢靈和慕容昀倒也沒有打擾。
“是這樣的,那天我路過太醫院,正巧看到
兩個年輕的太醫在議論說什麼,大概是說,有一箇中年歲數的太醫,在太醫院一直混得不錯,在皇帝面前也挺吃香,手下還在太醫院裡留有徒弟,可以說各方面都有大好的發展前景,而且那個人自身也沒有什麼病痛,也沒聽說家中發生了什麼大事,就是這樣毫無預兆的情況下,那個太醫突然提出告老還鄉,皇帝沒有多說什麼,也就答應了。”
“告老還鄉?”楚夢靈和慕容昀對看了一眼,都覺得事有蹊蹺,按照常理推斷,這個太醫可以說這是在他人生事業發展的黃金階段。如果是女人,還有可能爲了家庭爲了孩子而放棄事業,男人的話,基本是不可能的。而在古代,這樣一個男主外女主內的封建社會更加是不可能發生的。除非有什麼迫不得已的理由,不然真的很難解釋這種行爲的發生。
“冷星,那你有沒有問是爲什麼?”
“回主子,那天我覺着奇怪,就問了那兩個年輕的太醫,他們說是一個叫歐陽德的太醫,自說是身體不適,不適合再在宮中當值就告請了皇帝陛下。”
“歐陽德,好熟悉的名字。”
“你認識?”看了看慕容昀,楚夢靈問道。
“聽說過,但是不認識。你說,他會不會是那個提供鶴頂紅的人,爲了怕招來殺身之禍,選擇遠離這個皇宮。”
“有可能。不過,這一切都是我們的推斷,首先要先查出這個歐陽德的身家背景。一個人做一件事都不可能是平白無故的,一定有他的動機。人之熙熙皆爲利來,人之攘攘皆爲利往,不是爲錢就是爲權。不過,這個人選擇這個時候‘功成身退’,表明了遠離了權力中心,爲錢的可能性會高一點。”
“有沒有可能爲了情?”
“怎麼說?”
“我是這樣想的,一個太醫,俸祿不高,倒也不低,爲了錢雖然也不能排除,但是不是單單就爲了錢去做。有沒有可能是爲了還人情債,而不得不做出這樣的事,你也知道的,人情債這種東西最難說清楚,一旦欠下,很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這點我倒還沒有想到。不過,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這樣,那麼我們就更加需要查清楚這個人的背景來歷了。”
“說的不錯。冷星,這個任務繼續交給你,以最快的時間內查到這些。”說完,只見冷星領了意便退了出去。
話分兩頭,九墨宮裡,慕容哲正坐在內殿裡盤問着一個小太監。
“事情都辦妥了?”
小太監哆哆嗦嗦着身子回答着,“回主子,是的。”
“沒有被發現吧。”
“沒有。”
“你親眼看着它沉下去纔回來的?”
“是。”
“太醫院裡還有其他東西嗎,你都檢查過了?”
“是。”
小太監的話簡單到任誰都可以聽出他的害怕。慕容哲聽得煩了,擺了擺手,讓他退下。其實,慕容哲想過要繼續殺人滅口,但是現在具體可用的人太少了,不留點這樣看不出身份的小太監在身邊,很多事情做不了。其實,這些事情,交給自己的影衛是最安全的,但是影衛身份的識別率太高,如果意外被人發現,小太監不知是哪個宮裡的,還能矇混過關,但如果是影衛,一看就能看出是哪宮裡的人,而且影衛死忠,想要在被發現的時候賊喊
捉賊的反咬別人一口都是不容易的。
遣退了小太監後,慕容哲一直悶悶不樂,甚至有點煩悶。他本是打算這次能夠幹掉慕容昀,而且又順手嫁禍給太子,誰又知道半路死了個慕容晴,這下慕容璟突然找上門,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原來,那個送食盒的宮女一直就被二皇子慕容哲收買了,作爲細作眼線安排在太子宮中。這次,因爲楚夢靈的關係,太子把她挑選出來送去了紫樓,倒也一時讓慕容哲覺得損了一個棋子,但轉念又想,何不利用這層關係,殺了慕容昀,等人查的時候再嫁禍給太子。這個一石二鳥的計劃慕容哲考慮了很久。本來,他是這麼想的,等殺了慕容昀之後,再把那個宮女殺了滅口,但是要留下點線索讓查案的人查不那個宮女就是送了有毒的食盒給慕容昀的人,然後再查出她的身份,是從太子宮中出來的人,那麼就可以藉此機會痛擊太子,即使不能就此扳倒太子,但是以自己父皇對慕容昀寵愛的程度,這件事絕對夠讓太子慕容晉喝上一壺的。不管最後太子結局如何,絕對是對自己有利的。
可是,這個時候,死的人卻是慕容晴!加上百密一疏,讓慕容璟知道了一點事情,所有原計劃不得不臨時取消,原本部署好的棋子也不得不要選擇毀屍滅跡。可誰又想得到,偏偏沉入水底的女屍會突然浮上來,如今有皇后把持着,想要毀屍滅跡變得難上加難。
唯一可以慶幸的就是歐陽德已經不在宮中,先把一切對自己不利的東西銷燬,這樣即使查到了,他慕容哲或許可以繼續以那個宮女是太子宮中出來的爲幌子,擺脫嫌疑,而又反咬太子一口。
然而,有一件事,卻是慕容哲怎麼也想不到的,他太小看了太子慕容晉的能力。其實,慕容晉早就猜到了那個宮女是其他宮中安排在他宮裡的眼線,雖然一直沒有查到是誰安排的,但慕容晉身爲太子,心機誠服絕對不用說,這種引火上身的事,他絕對不會去幹。而他之所以偏偏要把那個宮女送到紫樓,一方面是想借楚夢靈的手查不到底是誰在他身上搗鬼,另一方面,也想借楚夢靈的手把那枚棋子,以及她身後的那個人一併搗毀。而如今發生的事,雖然偏離了他預想的,卻依舊在他計劃的軌道中行走着。
所以,即使慕容晉知道楚夢靈和慕容昀在暗中調查,沒有出手幫助,也沒有派人阻撓的意思。若用一個詞來概括太子慕容晉的現在的狀態的話,那必然是‘坐壁上觀’這四個字,以看戲的高姿態,以不變應萬變的樣子,俯視全局,而更好的把事情的發展控制在自己手上。
幾個勢力的暗中較量,楚夢靈大概也猜到了幾分,其實她明白,慕容晴的死十有八九是二皇子慕容哲乾的,但是她不想這麼快的拆穿他,無非是想查出這次的投毒和上次的暗殺,是不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如果是,那麼事情就好辦得多,如果不是,那麼這個藍蒼皇宮,到底有幾股類似黑暗勢力的存在,不得不讓楚夢靈深思,能不能用狗咬狗黑吃黑的方式來打壓他們,這些現在對於楚夢靈來說,突然變得愈發的不確定,這樣的不確定,也讓楚夢靈時不時的感到不安。所以,以至於,每到夜深人靜,只有楚夢靈一個人的時候,她都要強迫自己冷靜,只有冷靜才能夠思考更爲深層次的問題,抽絲剝繭,也只有這樣,才能夠不讓身邊,那些自己在乎的人再次受到傷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