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慕容昀所料想的一樣,白應天這次之所以突然把自己的小女兒嫁給慕容昀,是有自己一番想法的。其實,白應天從來都不關心什麼四國之間的關係到底怎麼樣,倒也不是他自負,只不過,以南海的實力,不管是誰,都不會輕易動南海分毫。
其實,不管是誰,都沒有比白應天清楚白雲霜和伊南風之間的關係,至於楚夢靈到底是誰的女兒,白應天早就心知肚明,他更加不會去理會慕容白那個所謂身世的論斷。可以說,白應天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伊南風,他一直覺得,如果不是伊南風自己的妹妹白雲霜就不會離開南海離開自己,所以他要讓伊南風死都得不到安寧。但是,如今慕容白突然曝出自己是楚夢靈的親生父親,如果白應天去信了,不正是在打自己的嘴巴嗎?告訴別人,他這麼多年對伊南風的報復都是白費,他真正應該報復的是逍遙了二十多年的慕容白?自負如白應天,即使慕容白真的是楚夢靈的親生父親,白應天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手的。況且,慕容白根本就不是楚夢靈的父親,而且,以慕容昀那樣的性格,不管楚夢靈是不是自己的妹妹,他一定不會輕易的讓楚夢靈和夜擎宇成親,而楚夢靈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證明自己不是慕容白的女兒,但是,以現在四國之間的形勢,不管慕容昀怎樣愛楚夢靈,他絕對不能拒絕南海和藍蒼的聯姻。所以,白應天斷定,不管是怎樣的結局,都可以給楚夢靈一個沉重的打擊!如今伊南風已經死了,折磨楚夢靈,看到她瘋魔,看到她痛苦,恐怕變成了白應天難得的樂趣之一。
因爲這樣的想法,所以有了三天前的那一幕。
三天前,在得知藍蒼的慕容白在東璃皇宮裡曝出了楚夢靈身世的第二天之後,白應天獨自一人來到了白羽楓所住的映月小築。
楚夢靈走後,雖然白羽楓並不愛夏雨,但夏雨懷着的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而且,白羽楓雖然並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但是和他父皇白應天比起來,至少他還是個人。是人就會難過,所以,在夏雨死後的這段日子裡,白羽楓過得並不是很好,他總覺得楚夢靈會恨他,會永遠都不原諒他。消沉,恐怕是白羽楓現在最好的寫照,因此,之後夜擎宇的東璃和南海有過的幾次接觸,他都沒有參與過一點。
“還沒有走出來嗎?”白應天突兀的聲音打破了映月小築裡原本的安靜。
“父皇?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你是想看看我死了沒有是嗎?”
白應天冷冷一笑,然後隨意的坐在一旁的位子上,“你現在這個樣子,朕多希望你真的是死了。”
“如此,您又何必多此一舉來看我呢?”
“是不是多此一舉不是你說的算的。”
“是。這是自然。南海的事,從來只有您說的算,包括我的事。這點我非常明白,您不需要再重申一遍。”
“呵,原來你還明白啊。”
“父皇,我想您今天過來不會是爲了拿您兒子我尋開心吧。”
“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朕會幹嗎?”
“那您來做什麼?”
“你這是同朕說話的方式嗎?”
“那麼,您想怎麼樣的?”
“算了,朕今天心情還不錯,不跟你計較。”
“謝父皇恩典。”
“朕今天就是來通知你一件事。”
“什麼?”
“朕已經決定了,把你妹妹聯姻嫁到藍蒼。”
“什麼?”白羽楓第一反應就是慕容昀,可是白羽楓知道,白應天最寵愛的就是這個小女兒,在他明明知道慕容昀心裡只有楚夢靈的情況下,把白羽煙嫁過去,根本就是擺設,但是白羽楓現在又想不到,除了慕容昀還有誰合適。
於是,白羽楓試探性的開口,“父皇,你打算把煙兒許給誰?”
白羽楓的想法自己騙不過白應天,只見白應天無所謂的開口,“當然是藍蒼最強大的男人才配得上朕的女兒,難道你認爲除了慕容昀還有別人嗎?”
雖然白羽楓已經在心裡料定了人選會是慕容昀,但是聽到白應天這樣說起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反駁道,“父皇,難道你不知道慕容昀的心裡只有楚夢靈一個人嗎?你確定真的要把煙兒嫁過去嗎?慕容昀的心裡沒有煙兒,她嫁過去根本就不會幸福的!”
白應天看着白羽楓,他的這些話好像白應天早就在心裡過了一遍似的,然後,只見白應天對着白羽楓笑了笑,“那朕問你,你是不是說過這輩子只娶楚夢靈一個人?你是不是心裡只有你楚夢靈一個人?”
白羽楓不知道自己的父皇爲什麼突然提到這個,但是很顯然,他的答案是確定的,“是。”
“那就對了,可是,你還不是照樣和夏雨有了你們倆的孩子?而且,當你聽到楚夢靈要成親的時候,你還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嗎?”
“那不一樣!那次明明是被父皇您下了藥的!”白羽楓下意識的反駁道。
“是嗎?朕怎麼覺得,你對那個明霞郡主夏雨也是有感情的呢?否則,你又何必這麼久了一直悶悶不樂呢?”
“我……”白應天的話讓白羽楓不得不向自己承認這個問題,雖然他依舊那麼愛着楚夢靈,但是不能否認,他對夏雨的的確確是有感情了。
“女人罷了。時間已久,就會忘記了。況且,慕容白不是說了嗎,慕容昀和楚夢靈是親兄妹,他們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可是,煙兒她……”
“你放心,煙兒那樣的女子,慕容昀不會不喜歡的。”白應天自信滿滿的回答着。
其實,白應天比誰都清楚,自己兩個女兒,一個綺雲一個白羽煙,都和自己那個妹妹白雲霜像極了。白雲霜動如脫兔,靜若寒蟬,綺雲就像那個安靜的白雲霜,淡淡的,就好像不是人間裡的一樣;而白羽煙就像那個活潑時候的白雲霜,天真快來,甜甜的微笑裡,好像可以把所有人都融化了。而且,在相貌上面,白羽煙比她姐姐綺雲要更加像她們的姑姑,而和白雲霜有九成相似的楚夢靈自然是要和白羽煙十分相像的。就這樣兩點,白應天就自信,白羽煙即使真的嫁到了藍蒼,也是不會受到什麼委屈的。
白應天有着自己的想法,白羽楓一樣有着自己的考慮。雖然這段時間裡他一直在南海沒有離開過半步,但是這並不影響白羽楓瞭解外面發生的事情,這短短的幾個月的事情裡,楚夢靈和慕容昀所經歷的那些事情,白羽楓不敢說全部知道,但是也大概知道了一點,所以從這些事情裡,白羽楓斷定,慕容昀和楚夢靈兩人之間的感情一定是很深很深,甚至可以說已經深入骨髓的。
看着
白羽楓好像在想着什麼想得出神,白應天適時的開口,“難道你不希望得到楚夢靈了嗎?還是說,你就這麼甘心的把自己心愛的女拱手讓給夜擎宇?”
聽着白應天的話,白羽楓不得不承認,這個父親真的是很瞭解自己,“我想!我一直都在想!”
“既然想,就要付諸行動,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空想就可以完事的。”
“可是,靈兒她那麼恨我。那天,她離開南海的時候那樣的眼神,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她說她會恨我的。”
“恨又如何,你依舊可以讓她愛上你,這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我的本事?真的有可能嗎?”
“爲什麼沒有可能,你難道忘了,慕容昀之前還不是一樣從東璃把楚夢靈帶回藍蒼的?楚夢靈恐怕現在也是對夜擎宇恨之入骨的。”
“可是,我害死了夏雨。”
“是,你是害死了夏雨,但是你想想,這件事他夜擎宇也有插手過。”
“可是,之前藍蒼的太上皇慕容白已經在東璃把楚夢靈指婚給了夜擎宇啊。”
“指婚?呵,那不過是他慕容白口頭上的說法罷了,沒有什麼依據。而且,你知道爲什麼慕容白要把楚夢靈指婚給夜擎宇嗎?”
“不知道。”
“很簡單,現在四國之間的形勢,如果慕容白不把楚夢靈指婚給夜擎宇,那麼夜擎宇就很有可能將東璃,南海,辛月三國聯合起來攻打藍蒼。而如今,如果我們和藍蒼聯姻成功了,自然也就不用怕所謂三國聯合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朕的兒子從來都不可這麼的婆婆媽媽。況且,你比他夜擎宇來得要更加親於楚夢靈的,楚夢靈是你姑姑的女兒,你不會忘了吧。”
“是啊,她是我表妹。靈兒是我的表妹,我怎麼可以娶她。”
“表妹爲什麼不行,南海從來沒有規定不可以表親之間成親的,民間這類親上加親的事多得去了。你們又不是親兄妹。”
“真的可以嗎?”
“爲什麼不行。”說着,白應天莫名的開始煩躁。原來,他是想起了自己和白雲霜,如果白雲霜不是他的親妹妹該多好,如果白雲霜可以成爲他的皇后該多好!都是可惡的伊南風,如果不是他,即使白雲霜不能成爲自己的妻子,但至少她還是南海的聖女,她還是爲留在南海陪着自己,不會離開,都是伊南風!一邊這樣想着,在白羽楓看不見的地方,白應天一隻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看到自己的父皇莫名起來的怒氣,白羽楓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多年來的習慣告訴他,現在的白應天是不可以招惹的。白羽楓看着自己的父皇,半天,也沒有見白應天再多說什麼,於是試探性的開口問道,“那麼,父皇,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白羽楓的話拉回了白應天突然飄揚的思緒,“做什麼?很簡單,先去通知你妹妹這件事,朕想,慕容昀這樣優秀的男子,你妹妹是不會拒絕的。然後,再去安排一下,讓人去一趟藍蒼,把這件事定下來。”
白羽楓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而一天後,白羽楓在自己妹妹那裡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就讓人下去安排,也就有了三天後,使者訪問藍蒼,與慕容白和慕容昀商量聯姻的這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