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這些話,其實是話粗理不粗,大家都知道這次土匪就是衝着葉楚楚來的,剛纔還感激涕零的村民一下子也變得尷尬起來。
葉楚楚也看出來了,這次的禍,好像的確是她引來的,但是,她冒死救回來所有人,收到的確是這樣的態度,是人多少都會有些心寒吧。
葉楚楚望着這些無辜的村民,凝重道“我知道這次的事,是引起的,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在這個時刻鬧矛盾,這次我們雖然把所有人都救回來了,但是,土匪本身就是窮兇極惡之徒,恐怕他們一醒來,發現人不見了,會更加殘忍的報復大家!”
葉楚楚思來想去,還是把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土匪知道葉家村的路,我的藥效管不了多久,再不出幾個時辰土匪就會尋回這裡!所以,大家快逃吧!”
“這,我們的房子,田地可怎麼辦好啊?”葉殷實夫婦面面相覷,在這裡住了一輩子,這個時候說要逃亡,任誰也捨不得自己的家啊。
“是啊,村長你可得在想想別的辦法啊?我們除了種地以外,我們啥也不會做啊!”村民們現在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亂成了一團。
村長劉福貴拄着柺杖嘆了口氣說“這大難當頭,要不我們跑吧!跑下山去,土匪總不能到鎮上抓人吧!”
劉文錦想了想搖頭道“不行,來不及了,楚楚的藥效管不了那麼久,興許我們跑到半路土匪就劫在半路等着我們送上門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到無妨,我們閨女可怎麼辦呢?”村民們心急如焚的在原地打轉轉。
葉楚楚環視了一圈,蹙着眉頭分析說“大家不要慌張,文錦哥說的對,我們現在下山定是來不及了!而且我們一旦跑了,土匪定會拿村子出氣,說不定會放火燒了村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那說讓我們怎麼辦?”王喜春聽說土匪會尋仇,也是急的團團轉,生怕土匪一個不如意把她給殺了似得。
“這樣,哪些家裡有草垛子?”躲,是葉楚楚目前想到的唯一辦法。
“我們家有”
“我家也有。”
“好,一個草垛子能藏十來個人,村裡的老弱婦孺,能藏的都藏進去。”
葉楚楚話還沒說完,立即有村民反問道“村裡有草垛子的就那麼兩三家,那我們怎麼辦?”
“我先問大家一句,面對土匪,大家爲何會害怕?”在共同存亡的時刻,想單靠她一人之力擊退土匪那是不可能的,她要把所有人的力量集合起來,衆志成城的對抗土匪。
都到這個節骨眼兒了,她還在大家面前耍威風,吹牛皮!王喜春沒好氣的說“土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手裡有刀,他們殺人不眨眼!我們這些尋常百姓,當然會害怕了!”
葉楚楚投了她一眼,眸色微冷,氣勢凌人道“他們有刀,我們也有刀,他們是人,我們也是人!我一介女流都敢單槍匹馬的闖進土匪窩去救人,對抗土匪,你們一個個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爲什麼不拿起武器,保護自己的妻兒?”
“咳咳咳……我這是在哪兒?”葉香香迷糊的睜開眼。
葉楚楚淡淡的瞄了她一眼,沉聲冷凝道“葉香香醒了,說明那禿子也醒了!我再問一遍,有沒有人願意留下來與我一起對抗土匪?”如果沒有,那她一個人帶着爹孃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簡直易如反掌,何必受這羣人拖累。
劉文錦暗望着此時的葉楚楚,只覺得她英氣逼人,甚至有種他永遠觸及不到的氣魄,這樣堅定,毫無畏懼的眼神,像極了小時候他暈倒前看見那抹小身影。
他沉了沉聲“我願意留下來陪你。”
葉香香一醒來就看見他癡迷的望着那小賤人發神,還說願意留下來陪她,那他就不管她了嗎?
“文錦哥留下來,我也要留下來。”她想嘗試着像葉楚楚那樣受人仰望尊敬。
“我和我爹都留下來保護楚楚姐!”小林子和老李也站出來道。
“楚楚姐兒說得對!我李長福第一個站出來保護村子。”李長福之前被大貓子咬斷了一隻手,現在也好的差不多了,心裡對葉楚楚是佩服不已。
“那我也留來。”
……
看到這些人踊躍的站出來,葉楚楚這纔打消了要放棄他們的念頭。
隨即有村民反映道“楚楚姐兒,你讓我們留下來,我們信你,但那羣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讓我們怎麼與他們反抗?”
這也正是葉楚楚在考慮的,土匪手裡的都是長刀長劍,斧頭之類的。
而他們手裡除了菜刀,便只有鋤頭之類的農具,兩方相較量的話,他們定然會輸的體無完膚。
她沉思了半晌“村子裡有多少獵戶?”
“只有我和你石頭哥是獵手!楚楚姐兒是想用弓箭嗎?”石家父子撓撓後腦勺說“可是,我們家也只有兩把弓,箭也不多!現在做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這樣,我們用彈弓!”葉楚楚從布包裡摸出一個陳舊的彈弓,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對準空中一放,石子兒‘咻’的飛出了很遠,驚飛了一羣鳥兒。
彈弓的殺傷力其實一點也不比弓箭差,而且方便好用,人人都能上手!
“就這麼定了,一部分人做彈弓撿石子兒,其餘的跟我走!”她這次要讓這些土匪有來無回!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當她拿着彈弓瞄準的時候,劉文錦的心裡忽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不知爲何,他竟覺得她的身影,似乎與十年前的小身影重合了!
他記得當年他醒來後,有問過葉香香她是怎麼擊退巨狼的,可她支支吾吾的竟說不清楚。
而她也鮮少提起那件事,爹孃都說是她揹他回來的,可他總覺得她的身影比擊中巨狼的身影略高了幾分。
難道……
接下來的事,他甚至不敢想象,也不想想象。
葉香香見他又望着葉楚楚那小賤人出神,想生氣卻又偏偏做出一副溫柔大度的模樣“文錦哥!那我們做什麼?”
他瞟了一眼她空無一物的脖子,將她拉到角落“我問你,十年前,你是怎麼擊中巨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