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江南水災的事情順利解決,祺王幫助百姓重建家園,且有凌若翾的幫忙,災區沒有任何人感染瘟疫,就連在水災中不幸染病及受傷者也都康復,不得不說這是一件讓人興奮的大好事。
祺王帶着親兵及收服的三百步軍一同回到了京中,玉宸帝得知災區一事已經順利解決,心中十分欣慰,但卻有人想發國難財,這可是他不能容忍的。或者說,是任何一個帝王都不能容忍的,隨即,下旨要信王雲玉信接旨後即刻進京面聖。
由於信王不在霞城,而出外遊玩,皇上的聖旨沒有接到。管家派出人馬去尋找。而凌若翾呢,還沒有跟祺王團圓兩天,就便帶着人去葉城交界處的客棧與李明匯合。
當凌若翾一行踏入客棧之時,眼前的景象着實讓凌若翾感到十分的滿意。客棧內打掃的一塵不染,在房樑上還掛着一些紅綢,讓人覺得十分喜慶。紅菱與其母見凌若翾進來,忙上前行禮。
凌若翾淡淡一笑,虛扶了一把,要她們不必客氣。紅菱的母親秦氏是個很實在的鄉下婦人,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只是一味的笑着。
“紅菱姑娘,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就將客棧煥然一新了。”
“一切都是奴婢該做的,若不是有小姐您,我們母女早就流落街頭了。”
“紅菱你臉上的傷我有辦法治好,需要一個月的時間都只能吃素,你可堅持的下來?”
“奴婢臉上的傷就不勞您費心了,現在這樣很好,不會在招來什麼禍端。”
“那好吧,你若想修復容顏的時候再來找我。”
“紅菱先謝謝大小姐了。”隨即朝凌若翾恭敬的行了一禮。
葉城市集,有一身穿淡紫色長衫,頭戴玉冠的男子。手搖一把摺扇在集市上閒逛着。
突然,有一男子行色匆匆與他撞了一個滿懷,將懷裡一罈辣醬全部倒在了他的身上。男子慌忙給紫衣男子跪下,口中連連道:“公子對不起,小人不是故意的。我娘臥病在牀快不行了,就想吃口辣醬。不小心弄髒了您的衣裳,實在是對不起。”
紫衣男子邪魅的一笑,戲謔道:“既然衣服被你弄髒了,那就……你把它買下來吧。”
男子支支吾吾道:“公子……,我……我買不起呀。”
“可是你把它弄髒了呀,我這可是上好的蘇繡,上面的圖案都是金絲銀線,由七位繡娘連續繡一個月才得這麼一件。所耗銀兩隻需三百兩。這件衣服我已經穿了半年,我就打個折賣給你。”
“公子呀,您這衣服夠小的全家吃幾輩子的了,就算打折小的也買不起呀。”男子雙眼含淚道。
“買不起?那你說怎麼辦好呢?”紫衣男子臉上掛着邪笑道。
此事已經引來不少百姓圍觀,有人咒罵紫衣男子欺人太甚。有人覺的既然弄壞別人的衣裳就該賠償。
“慢……”,正在這時凌若翾一襲淡紫色衣裙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只見她白玉的臉上略施粉黛,髮髻間僅用一支梔子花玉簪固定,整個人看上去清麗脫俗,美如謫仙。
紫衣男子頓時雙眼發直,朝着凌若翾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姑娘,有緣千里來相會,瞧你我二人均是一襲紫衣是多麼的有緣啊。”
凌若翾冷睨了紫衣男子一眼,隨即悻悻道:“公子應該還聽說過無緣對面不相識,方纔我在集市上看見一耍猴的藝人,他那隻猴子也是一襲紫衣,頭戴玉冠,手拿摺扇,莫非它是你的本家兄弟?”
此言一出引來一陣圍觀百姓的鬨笑聲,就連凌若翾身後的神鷹與飛鷹也笑的前仰後合的,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祺王妃是這麼的……可愛。
聞言,紫衣男子也不生氣,更加嬉皮笑臉道:“知我者,姑娘也。所以說,我們還是有緣的。姑娘家住何方?我也好上門提親啊。”
“離我家小姐遠點,就憑你也想娶我家小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慕兒雙臂伸直,攔在凌若翾面前道。她可是討厭及了眼前的這個傢伙,居然敢調.戲她家小姐,真是不知死活。
“呵呵呵,我就是癩蛤蟆,怎麼你打我啊。”紫衣男子邊說邊貼近慕兒道。
慕兒哪裡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她可還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這樣死皮賴臉的男人,她可沒啥法子啊,頓時羞紅了臉,躲在飛鷹身後,氣的直跺腳。
凌若翾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擡手就朝着紫衣男子打去,只聽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紫衣男子俊美的臉上,留下五道清晰的指痕。
“哎呦,你怎麼還真打啊。”紫衣男子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道。
“當然真打了,是你自己要求的,我自然要幫你完成心願了。”凌若翾冷笑道。眼前這個傢伙真的很討厭,真是人要死皮天下無敵。這傢伙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嘿嘿,打是親,罵是愛,來姑娘,剛纔打完左邊了,該打右邊了。”紫衣男子沒皮沒臉的將有臉送上來道。
周圍的百姓也真是看不下去了,這個男人真是令人討厭,周圍的指責聲也漸漸高漲起來。
“喂,你這個傢伙真討厭,竟敢當街調.戲良家女子,把他送到官府去。”
“就是,就是,送到官府去。”
“官府?是哪個說要帶本王去官府的。”男子揚聲道。
衆人聞言,這男子竟然自稱本王,原來是位王爺,難怪敢如此的囂張,目無王法。百姓們紛紛朝凌若翾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就連凌若翾聽到他自稱王爺,心中也是一驚,雲裳國雲家目前最有權勢的就是睿王與祺王,其他的都是郡王,地位跟親王沒法比,而且都不在京中,大部都是個閒散王爺,壓根沒有什麼實權,所以也就分別居住在自己的封地。
還跪在地上的男子早已嚇傻了,他得罪的可是一位王爺啊,他就是死也賠不起那衣服的錢啊,真是倒黴啊,這下家回不去,怕是連命也一併打上了。
“怎麼樣?姑娘,嫁給本王吧,本王許你王妃之尊,整個霞城是你的,整個信王府是你的,整條含綠河是你的,河上最大最豪華的畫舫也是你的。”
聞言,凌若翾嗤笑一聲,原來這位就是笑面虎信王啊,果然是個厲害角色。就在凌若翾思忖該如何應答之時,就聽到一溫潤的男聲響起,“僅僅是這些嗎?”
衆人聞聲轉頭看向那說話的人,凌若翾淺淺一笑,“王爺,怎麼來葉城了?”
“江南水災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我跟皇兄告假幾日,來葉城陪陪你。”凌若翾聽到祺王如此說,心裡一股暖意,流遍全身。
“原來是祺王兄啊,莫非王兄也看上了此女子,雖然是兄弟,可也應該有個先來後到吧。”信王摺扇一展,輕輕在胸前搖着道。一看便知他此時心情十分的不好,被人打擾了好事,自然是不好的。
“說的對啊,先來後到。只是本王不明白,你爲何見了本王的王妃也不叫聲三嫂。”
百姓心中又是一驚,這小小的葉城,一天來了三位貴人,祺王夫婦,還有信王,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啊。
“三嫂?”信王瞪大眼睛道。眼前這位明豔如花的女子,居然是祺王妃,話說回來,也唯有高門大院的千金小姐才能培養出這麼好的氣質。
“是啊,三嫂。翾兒啊,這位就是我的九弟,信王。”祺王大方的介紹道。
“原來是信王,方纔真是失禮了呢。”凌若翾笑着道。
按照雲裳的規矩,親王妃要比郡王妃地位尊貴,除了見皇上皇后及太后要行大禮,其他的親王也只能行半禮,至於郡王是不必行禮的。
“三嫂說哪裡的話,方纔是小弟魯莽了。”
“哪裡,既然信王叫我一聲三嫂,還希望信王可以賣我一個面子,放過這位小哥,他撞到你也不是故意的,衣服髒了洗洗就好了,何必失了身份呢。”
“呵呵,三嫂說的是,可這件衣服是小弟新置的,可花了三百兩銀子呢,弄成這樣,不賠怎麼行呢。”
凌若翾見着信王真是給臉不要臉的主兒,好話聽不進去,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既然信王一定要這位小哥賠衣服,那本妃替他賠好了。”隨即轉頭對身後的丫頭道:“冰雨,拿三百兩銀票給信王殿下。”
“是。”冰雨邁步走到信王面前,從袖中掏出三張百兩的銀票給信王。信王見凌若翾給了錢,雖然自己喜歡,可她是祺王妃,跟他要好的睿王兄可是跟祺王是死對頭,既然你是祺王妃,那就別怪我了。
信王接過銀票,轉身便要離開,就在他轉身之際,凌若翾那清脆的嗓音從背後飄了出來,“信王請留步。”
“不知道三嫂還有什麼事情嗎?”信王不解道。
“信王真是貴人多忘事,本妃付了買衣服的銀子,王爺怎麼不把衣服給本妃呢?”
聞言,祺王雙臂環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就知道,翾兒不會善罷甘休的,都以爲她是一隻小白兔,可以任人欺凌,其實這是一隻厲害的小豹子呢。
“本王回客棧,換下,就命人給三嫂送去,或者三嫂派個人跟本王走就是了。”
“這可不行,您是郡王,本妃的下人怎麼敢攔住您的去路呢,還是現在就銀貨兩訖的好啊,飛鷹,還不幫信王寬衣。”
“是,屬下遵命。”飛鷹領命上前,這一動作可是把信王.震的倒退兩步。
只聽,“慢……”飛鷹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衆人紛紛朝着聲音的來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