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王府
數十里的紅綢錦緞一路鋪撒而來。馬車的陣仗從街頭排到街尾,陣勢非凡,井然有序,路旁百姓不斷鋪灑着數不盡的各色花瓣,寒風捲着花香飄滿了整個京城大街,就連滿城的樹上都繫着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涌動的人羣絡繹不絕,紛紛比肩張望,個個好奇這百年難見的婚禮。
太皇太后最疼愛的孫子大婚,皇室自然不能落下顏面,這場熱鬧非凡的排場無不彰顯了慕容鈺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地位,而讓人更是驚歎的是,孝慈太皇太后爲了給自己最疼愛的孫子迎喜,竟然在大婚這日親自從宮裡乘坐鳳輦下踏平南王府。
這也讓京城百姓們難得觀看到太皇太后真容,在看到鳳輦內那位面貌絕美秀麗,皮膚白如朱玉的婦人時,滿是震驚感嘆之聲,原不知這孝慈太皇太后,一位已經過了花甲之年的婦人,竟然長得這般花容月貌,若不實的,還真以爲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美婦人呢。
花轎在太皇太后鳳輦之後到達,平南王府大門外,一席紅衣的秀美男子尤爲醒目,站在這一簇紅色景色中,他那清雅絕倫的氣度在加上那一張絕世面容,出現之時就成爲門外圍觀衆人所追逐的對象。
“新郎官,該踢轎門了!”花娘兒見到慕容鈺,雙目泛着亮光,心裡暗歎,天下第一公子果然名不虛傳,想她花娘在京城大宅內不知保了多少姻緣,還是頭一遭見到如此養眼的新郎官,連她這半老徐娘的婦人都忍不住心動,也難怪這京城閨閣裡的小姐總是對這位爺心心念念。
慕容鈺面色沉寂,看不出大婚之日該有的喜悅,他瞬子清明,眼神淡淡朝花轎掃去,應了花娘兒一聲,擡腳緩步走向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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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轎門開,迎新娘!”
紅娘一聲吶喊,立刻有兩名婆娘各自拿着紅綢一端,其中一位將紅綢送到慕容鈺手中,而另外一位則遞給了出轎的鄭元姬手中,一對新人被人簇擁着走進了平南王府。
正堂
此時太皇太后做爲正堂首位,身邊則站立着她身邊最得力的丫鬟嬤嬤。
旁邊站立着朝中三品級以上的官員,整個大堂除了最中間新人拜天地的地方,幾乎都黑壓壓擠滿了人。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是我孫兒大婚之日,哀家和各位愛卿也跟着沾沾喜氣,你們儘管暢所欲言不必在意哀家的存在。”
“謝太后!”衆臣鞠躬行禮。
在衆臣行禮之後,楊太后朝衆人看來,語氣頗爲溫和,眉宇之間也帶着歡喜之色。
慕容鈺和鄭元姬站在正堂中央,腳下鋪着一張繡着龍鳳呈祥錦絲毯子,二人男左女右,中間一根紅色綢緞牽着彼此。
太后滿意的朝他二人看來“如今哀家終於盼的這個孫兒大婚,也不枉費哀家疼你一場,如今你父王、母妃不能及時趕來,哀家就替他們做了這個主婚人。”
慕容鈺擡瞬對上楊太后“能得皇祖母做紫玉的主婚人是孫兒莫大的榮幸。”
“小王爺說的是啊,太后歷經三代帝王,可是頭一遭親自過府來參加誰的婚事,小王爺果然是太后心目中最喜愛的皇孫兒。”一旁的官員急忙附合。
“是啊是啊,小王爺乃是我秦武朝的棟樑之材,元姬大人又是太后娘娘身邊最得力的女官,您二位喜結連理真乃天作之合,太皇太后慧眼如珠配的如此絕世佳緣。”
衆人紛紛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慶賀之言,慕容鈺站在原地並未答話,太皇太后眼神擡起朝門外掃了一眼,沉聲道:“吉時已到,拜天地吧!”
花娘子立刻扭着腰肢上前,揮了揮手裡粉紅色的絲帕高喊道:“吉時已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正當慕容鈺和鄭元姬二人轉身行夫妻對拜之禮時,門外嗖嗖射來數只利箭,只聽有人大喊一聲“不好,有刺客!”
“快來人啊,保護好太皇太后。”跟隨楊太后前來的侍衛立刻拔刀擋在了大堂外,如今戰亂不斷,朝中武將多數都在前線,而慕容鈺帶領的定北軍如今也在揚州一代嚴加把手,葉檀、孫肅、吳越、獨孤信等人均知曉今日慕容鈺和鄭元姬大婚,可直至今日,軍營內並未派遣一人前來道賀,不知是他們不願意前來,還是慕容鈺下達了什麼命令,總之,今日前來的多數都是朝中文官,如今眼見這好端端的婚堂瞬間變成了戰場,哪一個不是抱頭鼠竄,生怕自個兒一個不注意被射成了馬蜂窩。
楊太后身邊的四大丫鬟立刻拔劍上前,揮手打下飛射而來的箭羽,站在一旁的雲崢朝楊太后身邊的丫鬟道:“還是先行護太后離開吧,臣立刻帶人闖出去一探究竟。”
楊太后面色陰沉,看不出她臉上喜怒之色,深深朝雲崢看了一眼,方纔開口道:“也罷,今日是紫玉大婚,他不易見血,就有勞雲大人了。”
雲崢帶着一批侍衛冒着箭羽朝門外而去,慕容鈺和鄭元姬此時均已被嚴密保護起來,鄭元姬一把揭開頭上蓋頭,疾步走到了太皇太后身邊“您沒事吧?”
太皇太后搖了搖頭。
慕容鈺朝門外看去,眼神調往遠方,不知在看些什麼。
片刻,他轉身朝楊太后道:“看眼下這形式婚事怕是不能在繼續了,雲大人畢竟是文士出身,還是讓孫兒上前去一看究竟吧,孫兒倒是好奇,是誰膽敢在我大喜的日子前來攪亂。”
楊太后沉默一會兒,朝慕容鈺饒有深意的看去“哼!也罷,即便你二人這禮數未曾行完,可這婚事也是成了定局,你切莫在多生事端。”
慕容鈺微微低頭,瞬子仍舊未起一絲波瀾,嘴角勾起,扯出一抹笑意“皇祖母請放心,孫兒明白。”
“嗯,你且去吧!”
“孫兒告退。”慕容鈺行了一禮後轉身朝門外走去。
楊太后盯着那一抹紅衣良久,待慕容鈺離去之後她轉身朝鄭元姬道:“你跟着過去,我想他定然是狠不下心來,你去了就按哀家說的去做。”
鄭元姬眼神內升起一抹冰冷,恭敬點頭道:“是,元姬定當完成太后交代的任務。”
楊太后柔媚的臉上升起滿意之色,仔細盯着鄭元姬道:“果然是哀家精心調教出來的丫頭,不過,他畢竟是你的生父,你可會對他手下留情?”
鄭元姬自然聽出楊太后話語裡的試探,她急忙恭敬的跪在了楊太后面前“元姬自出生以來就是主子您撫養長大,在元姬的心裡只有主子沒有父親,主子讓元姬殺誰,元姬必然遵從。”
“好!果然是哀家最得力的,你去吧!按原計劃行事。”
“是,元姬告退!”
平南王府的院內此時已經擁入千名身着玄色勁裝的侍衛,他們身手個個非凡,以一擋十,跟隨太后而來的侍衛此時已經死傷過半,而對方的人卻幾乎毫髮未損,院落內的賓客們紛紛逃竄,喊殺聲掩蓋了鑼鼓喧嚷,鮮血更比紅綢豔麗,妖豔的紅徹底洗禮了這個偌大的府邸。
慕容鈺帶領一衆御林軍前來,淡漠的看着眼前死傷的侍衛,擡眼朝馬鞍上那一席黑色身影看去,只見男子身穿墨色長袍,手中握着一把上好的青銅寶劍,一張鬼煞面具遮擋了他的容貌,馬蹄之下全是他斬殺的錦衣衛。
似乎察覺了慕容鈺投射而來的目光,男子揮刀收起,面具之下那一雙深海一般的瞬子緊緊朝這邊看來,慕容鈺見此擡手接過侍衛遞上的寶劍,翻身上馬迎着那人奔去。
二人臨近,手中劍柄在空中撞出火花,誰都不曾退讓,拼勁權利朝對方刺去。
一連大戰百來回合,二人勢均力敵,誰都不曾敗下陣來,黑衣男子飛身而起,揮劍朝慕容鈺面門刺來,後者昂身避開,同時擡劍反擊,雙劍在空中不斷碰擊,眼見二人難分勝負,慕容鈺劍鋒突然一轉,劍尖狠狠刺向黑衣男子的馬頸間,一聲馬嘶長鳴聲劃破天際,黑衣男子皺眉,坐下寶馬瘋了一般胡亂撞去,他見此只能跳下馬來。
慕容鈺見此,揮出手中金絲線,趁其不備之時快速將男子臉上的面具勾了下來,一張俊秀容顏瞬間出現在衆人面前。
周圍躲避觀戰的一衆臣子當中有幾人明顯驚訝,不知誰驚呼一聲“瑾王?”
“他是瑾王?”
瑾王冷笑一聲“不錯,正是本王。”
東平王和李閣老二人大着膽子上前,仔細在瑾王的面容上審視許久“不錯,果真是瑾王殿下,難道當年您墜落懸崖沒有遇難?”
瑾王朝東平王看去,帶着恨意道:“我的仇家爲死,當年我又怎麼能輕易死了?”
“原不知和在下交手的竟然會是皇伯父,紫玉這廂賠禮了。”慕容鈺朝瑾王拱手致歉。
瑾王冷哼一聲“你這份禮本王受之不起,如今這秦武朝裡,誰不知你慕容鈺權力滔天,手握重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哼!我這個過氣皇室罪人,滿身罪責,哪裡能擔得起你的這一聲皇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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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劇情到達高超,有點虐心但絕對有足夠的原因,後面會揭曉,大家忍着牙疼看下去吧,結局不會讓你們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