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注意到門口有人進來,一同擡頭看去,楊子月率先激動的站了起來“清歌姐姐,你終於回來了,巧蘭那死丫頭不讓我進去看你,今兒早上雲崢才捎信告知我你回京了。”
“都快成孩子他娘了,怎麼還是這毛躁性子。”夏清歌見楊子月急匆匆的迎上來,急忙上前攙扶着她坐下。
宋莜玉輕笑一聲“她即便多生幾個孩子也是這性子,改不了了。”
“我哪有?平日婆婆讓我穩當一些,我這不是改了好多了麼?”
夏清歌坐下來含笑朝她叮囑“如今是關鍵時候,要省的身子,雲伯母也是關心你。”
楊子月伸手輕輕摸着自己的肚子,臉上滿是爲人母親的慈祥“我知道婆婆是爲我好,她知道我性子急,天天讓丫鬟婆子們跟在我後面照應着,雲崢公務繁忙無暇顧及我時她就一直守着我,也就是婆婆身子骨不好,她要是身子硬朗,保不準我懷孕期間的所有事情她都要攬下呢。”
宋莜玉忍不住輕笑一聲“看平日雲伯母緊張你這模樣,她還真做得出來。”
“雲伯母如今身體如何?”
楊子月嘆息一聲“還是老樣子,大夫說這種病急不得,就是要好生的調養着,雲崢平日沒少巡邏名貴藥材,這陣子氣色倒是好了很多。”
夏清歌點了點頭“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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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平日可是經常唸叨着你們,時不時就會提到你和夙壑還有姜嬤嬤,總是哀嘆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見到你們。”
“這次我回京夙壑那小子說什麼都要跟着來,被我制止了,他也是經常說道要來京城看雲伯母和雲崢。”
“呵呵,也難怪婆婆惦記這小子,他倒是個有良心的。”
想起夙壑,夏清歌滿是做爲姐姐的驕傲“他如今癡迷學醫,白老頭說他慧根不錯,比起我小師叔絲毫不差,谷裡的幾位長老們這些年爭搶着要收他爲徒,不過這小子卻偏偏看重了小師叔,去年終是得償所願了。”
宋莜玉拿起一塊糕點吃了一口,切笑一聲“什麼得償所願?夙壑這麼可愛的小子,被徐子煜收下可真是糟蹋了,到最後他若醫術沒學好,竟學了那傢伙的腹黑,看你這姐姐有的受了。”
“你不是和這腹黑的人快要完婚了麼?哪裡有這麼說自己未婚夫婿的?”
宋莜玉鼻子翹的老高,氣哄哄的模樣甚至可愛“我這是被他騙了。”
夏清歌挑眉,饒有興致的玩笑道:“他怎麼騙你了?”
“是啊,給我們說說,徐世子究竟是怎麼騙你了?”楊子月也睜着一雙大眼睛,滿是興趣的盯着她。
宋莜玉臉色由黑轉白,在白嫩的皮膚下有升起了一緋紅之色,躊躇片刻後揮了揮手“哎呀,不提這件事情了,說起來就生氣。”
楊子月和夏清歌見她神色不對,二人互看一眼,忍不住笑了出來。
三人在書房內有說有笑。
這時,一位身着灰色家丁服飾的小廝小跑着走到了院子裡,守在門外的巧蘭見此上前攔截住“成安,你跑得這麼匆忙幹嘛?”
小廝停住腳步,氣喘吁吁的伸手遞上了一份請帖“剛纔有人上的請帖,說是給小姐的。”
巧蘭皺眉,低頭朝成安手中的紅色請柬掃了一眼,伸手接過打開看去,臉色立刻暗沉下來“這是誰讓送過來的?”
聽巧蘭聲音中帶着暗怒,成安不由瑟縮一下“是一位六旬左右的嬤嬤,小人聽她說自己是平南王府的下人,這才伸手接了過來。”
“平南王府?”巧蘭手中的請柬不由握緊,心中升起一絲憤恨。
無雙、木槿見她神色不對,二人走上前來,伸手扯過巧蘭手中請柬,看過之後,無雙率先怒喝:“小王爺怎麼可以如此翻臉無情?不喜歡小姐也就罷了,竟然連他和其她女人大婚的請柬都送過來,這不是擺明了往小姐心口上插刀子嗎?他是覺得傷害小姐還不夠?”
“你小聲點,切莫讓小姐聽了去。”巧蘭皺眉,不贊同的提醒無雙。
後者脾氣一向暴躁,胸口劇烈起伏,她早就忍不住想要發火了“他慕容鈺有眼無珠辜負了小姐也就罷了,咱們就當他沒有這好命,可如今,我不得不懷疑他是做人有問題,哪裡見過這等子事情?”
木槿一把將無雙拉到了一個角落,巧蘭也緊跟着過去。
“你是想要小姐更難過麼?如今小姐雖然表面上看着一切安好,可她心裡有多難受你知道嗎?你的難受纔是小姐的萬分之一,如今若驚動了她,你知道後果會如何?”
無雙眼眶通紅,斗大的淚水滾落而下,嗚咽着“我就是替小姐不值得,她那麼愛小王爺,可如今只不過是離開了三年,爲何這感情就如此脆弱?小王爺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她。”
巧蘭嘆息一聲,眼眶也紅了起來,她掏出帕子爲無雙擦去眼淚“切莫在哭了,小姐一向敏銳,若你在這麼哭下去,她定然會發現的,還好這請柬咱們攔下了,若成安直接送到書房裡,只怕小姐會更難堪。”
“對,你說的對,我們要把這請柬燒燬了,切莫給小姐看到。”
見無雙想要拿着請柬去焚燒,木槿立刻抓住了她的衣袖搖了搖頭“我覺得事情不像表面這麼簡單。”
“木槿,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木槿搖頭“我只是憑着自己的直覺,咱們跟隨小姐這麼久,對小王爺的人品也還算了解,而景銘、景泓、景墨三人就更不必說,連他們都驚訝於小王爺變化如此之快,這說明什麼?”
“究竟說明什麼?你趕快說啊!”無雙焦急催促。
木槿沉默片刻繼續道:“說明小王爺如今的行爲和他平日的性子相差甚遠,即便他真的變心,試問只要是個男人,他也做不出如此惡劣之事,況且小姐和他還有一份感情在,我懷疑這請柬並非小王爺讓送出的,所以,它很有可能是一份證據,先不能燒了。”
經過木槿這麼一分析,巧蘭也陷入沉思“木槿說的不錯,我也覺得這事情有蹊蹺,無雙,請柬先不要燒燬,暫且留下,我們找景銘他們仔細商議,讓他們去先去調查一番再作打算!”
無雙點頭“好!我趕緊去找他們,你們兩個好生守在這裡。”
三人商議之後,無雙將請柬藏在衣袖內,轉身離開了院子。
巧蘭、木槿二人則重新回到了書房外,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伺候在門外。着。
“清歌。”
宋莜玉輕喚一聲,拉回了夏清歌的思緒。
“嗯?何事?”
楊子月也收起了玩笑,朝夏清歌擔心看了一眼“清歌姐姐,你還好吧!”
三人一直說說笑笑,眼見夏清歌笑容不減,可二人心裡卻更是擔心,在來這裡之前,楊子月和宋莜玉二人就曾商議妥當,到了清歌面前,誰都不能在提起慕容鈺這個人,原本,她們以爲來了之後會看到一張滿面愁緒,憔悴傷心的面容,可清歌的淡漠冷靜卻讓她們措手不及,只能不斷說着一些瑣事,來試圖活躍氣氛。
可她二人越是想要僞裝,在停下來時,越是覺得寂靜的可怕,眼見夏清歌神緒飄移,宋莜玉終於僞裝不下去了。
夏清歌仍舊笑的清風拂面“怎麼了?”
楊子月忍不住眼眶酸澀,使勁擰了一把大腿搖頭“沒事,見你朝外面觀看,我還以爲你看到什麼稀奇事兒了呢。”
夏清歌眼神淡然,側頭朝門外掃去,聲音輕柔飄渺“我只是覺得今天的天色很好,這幾日應該都是這種好天氣,呵呵,春天的確是到了呢。”
“是啊,又是一年,一晃眼,我們都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宋莜玉也隨着感嘆一聲。
“對了,子伊姐姐和昕瑤姐姐如今怎麼樣了?”自從她進了藥王谷,京城裡這些事情她鮮少聽聞,如今閒聊起來,倒是讓她想起了一些好友。
楊子月面上帶着一抹愁容“能怎麼樣?成爲了家族的犧牲品,在你走的那年她就嫁給了逸哥哥爲妃,如今雖然貴爲太子妃,可並不受寵,倒是你那三妹妹,在去年被太后冊封爲側妃到如今,很是得太子寵愛,至於昕瑤姐姐,我已經很久不曾見到過她了,不過聽說她身子不太好,這些年都不曾出過王府。”
夏清歌聽後感嘆一聲“子伊姐姐和昕瑤姐姐都是心地純善之人,卻並未找到可以託付終身的良配,實在是命運不平。”
“我知道昕瑤郡主一直在等着一個人,只怕那個人一日不出現,她一日都不會出嫁吧!”
“沒想到夏雨夢竟然會成爲太子的側妃,呵呵,當年她不是隨着她父親被髮配了麼?”想起三年前的事情,夏清歌心中冷然。
宋莜玉解釋道:“當年夏子恆被他身邊的姨娘揭發勾結亂黨,還提交了有力的證據,太后在皇上駕崩之後立刻幽禁了他們一家子,後又因爲夏子楓出走,夏子恆遭到連累被髮配陝州,可就在他們出發那一日,太后又突然下了一封密詔,將夏雨夢接到了宮裡做宮俾,後來她被如妃要到了自己身邊,在加上夏雨夢心思玲瓏,深得如妃信任,兩年之內連着升任到了二品女官的位置,至於太子爲何突然要迎娶她,這件事情我至今未曾弄明白,不過,以太子如今寵愛她的程度,只怕整個東宮的女人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