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來的倒是及時。鳳玉娥輕掃衆人一眼,冷笑一聲。
“不及時過來怎麼能看到你所爲的好戲?”慕容鈺輕笑一聲,可這絲笑意卻帶着一抹寒氣直達心底,低頭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確定她並未受傷之後方纔收回了視線。
“嗯,不錯,看來小王爺很心急呢,不知道哥哥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心境?你們是不是都想要知道我待會兒究竟要做什麼?”說話間,鳳玉娥抓着夏清歌的手不由的鬆了一些,隨着她的動作,夏清歌上半身都懸在了半空中,身後涔涔冷風在黑夜裡刺骨冰寒。
看到眼前的情景,慕容鈺、鳳飛郎都不自覺的移動了腳步。
“怎麼?擔心她了?你們放心,只要我的手還沒有鬆開,她就是安全的。”鳳玉娥臉上的笑容帶着邪肆之感。
側過臉看向夏清歌“今日你應該感謝我纔對,你會因爲我而知道這兩個人中究竟是誰更在乎你一些!”
“玉娥,不要一錯在錯了,今日你的行爲只會讓我對你滿腹失望,如果你還念及我們這些年的兄妹情誼的話,就立刻放了她。”鳳飛郎擡眼望着她,滿臉的冰霜之色。
這樣的鳳飛郎是鳳玉娥從未見過的,可今日他第一次出現這樣的表情卻是對着她,可悲的是,因爲她挾持了他愛的女人。
“如果我不放呢?你會怎麼對我?”鳳玉娥聲音幽怨的開口。
鳳飛郎側臉看向被鳳玉娥挾持的夏清歌,一向溫潤的瞬子慢慢冷卻下來,一字一句的開口“我不保證我能讓你活着離開這裡。”
“呵呵。”悽然一笑,鳳玉娥瘦弱的身體在風中顫抖“其實在你未曾開口之前我已經猜到了是這個結果!不過,如今真的從你口中聽到這番話我竟然會這麼難過。”
“放了她,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事情,不應該牽扯無辜的人進來,玉娥,如果你現在能放開她的話,我會傾力幫你,即便是違抗皇命也在所不惜。”鳳飛郎深深的嘆息一聲,對於鳳玉娥他是有感情的,即便從未有過兒女之情,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十幾年,他早已經將她當作了妹妹看待,如今她走到如此地步也是因爲他,他如何能真的對她不管不顧!
可如今她最不該的就是挾持了夏清歌,這個他唯一不能觸碰的底線!
“哥哥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讓我感覺到在你的心裡我還是有一定的位置,我很開心,可爲什麼前提還是這個女人呢?如果哥哥只是說出後面的一番話,也許我會毫不猶豫的放了她,可如今你這句話只是讓我更加確定了她留下來真是個障礙。”
“呵呵”夏清歌冷笑一聲,擡眼看向此時已經發瘋了的鳳玉娥。
“你嘲笑我?”鳳玉娥側過臉挑眉冷冷的看着她。
“嘲笑談不上,我只是可憐你而已。”
“可憐我?你不覺得可笑麼?你這個連性命都掌握在我手裡的人有什麼資格可憐別人?”說話間,鳳玉娥手上的力道更鬆了一些,夏清歌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更傾斜了。
眼神微微一閃,她很快鎮定下來,冷笑着繼續說道“我可憐你想要得到卻得不到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我更可憐你因爲一段不該存在的感情而扭曲了自己的命運,我更可憐你這個沒人愛的女人失去了理智只剩下了嫉妒。”
“你說什麼?”鳳玉娥低頭逼近夏清歌,眼神內閃着怨毒的光芒“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了!好,既然你這麼願意找死,我就成全你。”
正待鳳玉娥想要鬆手之際,一直等待時機的慕容鈺趁着鳳玉娥此時將全部注意力放在夏清歌身上時,擡手揮出了一根金絲線,準確無誤的纏在了夏清歌的腰間,
感覺到腰間的力度,夏清歌輕笑一聲,隨即猛地朝着鳳玉娥揮出一掌,這一掌用了極大的力道,鳳玉娥踉蹌一下,身體跟着後退開來,抓着夏清歌衣領的手也被迫的鬆開,鳳飛郎見此立刻上前點了鳳玉娥的穴道。
而慕容鈺同時伸手用力想將夏清歌拉過來,可就在這時,一道銀光飛馳而過,只聽“砰”的一聲,那道銀色光亮準確無誤的割斷了慕容鈺伸出的金絲線。
夏清歌猛地一震,腳下打滑,身體失重,直直朝着懸崖墜落而去,慕容鈺看到眼前的情景,顧不得多想,本能的飛躍而起,跟着夏清歌一起跳入了萬丈懸崖下。
“不!”鳳飛郎驚呼一聲,快速的飛身到了崖邊。
親眼看到夏清歌就這樣跌入了懸崖,鳳飛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時深不見底的黑暗裡早已經沒有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無力的癱坐在崖邊,臉上死灰一片,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真的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歐陽文瑾、楊思遠、楊子墨同時來到了懸崖邊,也是滿臉的沉重之色。
“剛纔究竟是誰飛出的暗器?”楊思遠好奇的向着四周張望,可週圍依舊死寂一片,絲毫未曾見到任何的身影。
“看來有人比我還想要她的性命!”被點了穴道的鳳玉娥站在原地,冷漠的朝着幾人輕掃一眼,眼瞬內一片暗灰色的沉寂!臉上卻帶着冷冷的笑意。
“小王爺也跟着跳下去了,如今二人生死未卜,咱們必須趕快回去搬救兵去,看能不能想辦法下去尋找他們。”歐陽文瑾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雖然他爲了昕瑤的事情的確對夏清歌沒什麼好感,可他來之前畢竟答應了慕容策,如果夏清歌真的出了事情,他怎麼和慕容策交代?
“歐陽世子說得對,鳳世子,咱們立刻回去派人吧。”
鳳飛郎一直陷入久久沉默之中,身體在微風中不斷的輕顫,他輸了,他輸給了慕容鈺對夏清歌的感情,剛纔他看到慕容鈺毫不思索的跟着跳了下去,爲何他就在那個時間有了遲疑?
想起夏清歌,鳳飛郎的心疼的彷彿被活活扯裂了一般,瞬子內滿是血色的光芒,冷的徹骨,低頭朝着山崖下看去,方纔沉聲道“勞煩歐陽世子先回去了,我現在就想辦法下去找他們!”
“這裡是思過崖,只憑你一人之力根本下不去的。”歐陽文瑾好生勸說“我知曉鳳世子你如今關心他們的情況,不過你若單獨行動出了什麼事情,豈不是更雪上加霜嗎,爲今之計只有回去籌備下崖的工具,等天明之時我們在一起下去,我想小王爺武功絕頂,有他在清歌小姐定然不會有事的。”
說完這番話幾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山腰
夏清歌氣憤的看着身上壓着她的男人,怒聲呵斥“你是傻瓜嗎,還是想要我在臨死之前記得你的好?就這麼不動腦子的跟着跳下來!”
剛纔她墜落懸崖時以爲自己這一次是必死無疑了,緊緊的閉上雙眼,就等着急速墜落之後那幾秒鐘的死亡感來襲,可不想,她剛剛閉上眼睛就感覺到腰間有一雙手緊緊的攬住了她,心裡輕顫一下,未曾睜開眼卻已經知道是哪個傻瓜跟着她一起跳了下來,因爲她聞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梅花香味。
“說好了同生共死的,怎能失言?”慕容鈺嘴角的笑意依舊未曾減退。
“愚蠢!誰要和你同生共死。”夏清歌臉上的怒容絲毫未曾減少,可心裡卻不自覺的升起一股暖意,她從未想過他所說的話會有兌現的一天,這一日到來,他竟然真的毫不思索的隨着她一起墜入了懸崖下。
“自然是你了,我慕容鈺這般傾姿國色的美人被你染指了,你想着拍拍屁股就走,哪裡有那麼容易,即便是到了閻王殿,我也要跟着你。”慕容鈺將頭底下一些,和夏清歌緊緊的挨着,鼻尖碰觸到她挺立秀氣的鼻子,呼吸着她的呼吸,瞬子裡閃過的異彩即便是在黑暗裡也是那般的炫耀奪目!
夏清歌嘆息一聲,這傢伙怎麼總是在她談論正經事的時候不正經?
冷風吹過,她不由的抖了一下,這才側過臉觀察周圍的情況,發現此時他們竟然躺在一個半山腰橫長着的樹木上,心裡一下子升起了一股涼意,隨即苦中作樂道“竟然沒死,看來你想要跟着我下地獄怕是沒機會了!”
慕容鈺緊緊的盯着她輕笑出聲“你這是慶幸大難不死的口氣麼?”
夏清歌眨了眨眼睛“你覺得呢?”
“咯吱!”
正在夏清歌反問他時,她身下的樹幹發出了一聲悶響,這聲音太過熟悉,也太不合時宜,使得二人在無心情開玩笑。
“看來咱們究竟是生是死還有待商討!”慕容鈺聲音放輕了一些,兩人的身子都不由的緊繃起來。
“既然怎麼都擺脫不了你,生死都一樣了!”夏清歌無所謂的開口。
“閉上眼吧,我帶你離開這裡。雖然生死都一樣,不過我還是更喜歡活着時抱着你的感覺。”慕容鈺朝着周圍掃了一眼,隨後低下頭輕聲開口。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和不正經的人說話永遠不要想着能說出多麼富有哲理的話,隨即她也懶得說話,乖乖的點了點頭。
慕容鈺勾了勾嘴角,伸手攬過她的腰身,一個用力,兩人飛身離開了樹幹,夏清歌緩緩睜開眼,就看到慕容鈺緊緊抱着她,兩人的身體一同在急速的下墜,這不由讓她想起了前陣子去凌霄山時的情景,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感,似乎只要這個男人在跟前,她都會這般安靜!
兩人的周圍不斷的變換着景象,速度太快幾乎都看不清楚周圍景象的全貌,伴隨他們的就只剩下冷嗖嗖的風聲撲面而來。
慕容鈺朝着一個方向看去,快速的揮手,寬大的衣袖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衣袖內的金絲線同時射出,隨即兩人的身體平移,朝着不遠處的一塊平地而去。
二人飄然落在了地面之上,夏清歌方纔驚訝的睜大眼睛朝着周圍看去“沒想到半山腰裡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此時他們站在的地面不過是半山腰上凸起的一塊平地,身後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黑壓壓的看不清裡面的全貌,洞口處還散亂的堆放着一些碎石,洞口周圍長滿了雜草,仔細聆聽還能從洞穴內傳出滴滴答答的水聲。
“我總覺得你對這裡的地形十分熟悉?”夏清歌仔細看了一圈周圍的景象之後方纔轉臉對上身旁的慕容鈺,帶着審視的眼光看向他!
“哦?何以見得?”慕容鈺並未立刻解釋,只是反問了一句。
“這思過崖下最少有百米之深,地形更是複雜難測,你怎麼就能這麼準確的帶着我來到了這裡?若不是提早就知道這裡有一個落腳的地方,我想即便武功在高深莫測的人也不會這麼準確的找到此處。”
這是她查看了周圍的地形之後推測出來的,他們此時落腳的地方應該是在半山腰處,和剛纔那棵松樹應該是成傾斜狀態,但兩者的距離並不算遠,而此時天色晦暗,這塊地面周圍長滿了雜草,若不仔細注意根本很難看到,所以她斷定,慕容鈺一定是知道這個地方!
“呵呵,看來是瞞不過你!”慕容鈺潤聲開口,瞬子裡清明一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外面太冷了,進洞再說吧!”他拉過夏清歌的手轉身就朝着洞內走去。
夏清歌並未在繼續問下去,而是聽話的任憑他拉着進入了洞內,她心裡明白,今日的事情他不會隱瞞她,雖然此時她的心裡還是充滿着疑問,可有些事情只要串聯起來就不難發現規律,也許不用他開口,她已經基本瞭解了今日所發生的一切!
走進裡面後,洞內的情況並沒有夏清歌想象的那般自然天成,而是到處透露着人工雕琢過的痕跡,石桌石凳石牀,還有一些簡單的日用品和工具,山洞最中間有一方不過四五米寬度的溫泉池,此時池內正不斷向外冒着溫熱的白煙,這一個溫泉池將洞內的溫度提高了不少,剛纔在洞外還感覺到秋意甚涼的兩人進入洞內後就覺得周身都暖和了不少。
慕容鈺從周圍撿了一些乾柴點燃隨即坐在了火堆前,擡眼看向夏清歌,此時她正在仔細的看着四周。
“在看什麼?”
聽到了他輕緩的聲音,夏清歌不自覺的收回了視線,轉過身看向他,擡腳走到了他的跟前挨着坐在了一堆稻草之上“沒什麼,只是在猜想會是什麼人在這裡居住而已。”
“你很好奇?”慕容鈺瞬子在跳動的火焰下照的明亮至極。
“難道我不該好奇?”夏清歌對上他的雙眼反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