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會兒周惜月和她婆婆鬥法的事情,終於又把話題扯回到了周惜月今天來的目的上。
唐妤霜問道:“奇怪了,你婆婆是怎麼和東榮侯府那邊有交情的?知道嗎?東榮侯府之前用和聶家的議親的事情拿捏聶家,聶家就逼周湘玉,周湘玉回去逼老側妃,老側妃跟我好一陣的算計呢!”
周惜月一聽驚訝的好笑:“怎麼還這麼複雜?我不知道啊……東榮侯府和聶家還有關係?”
“也是兒女親事,我沒有問的很仔細,老側妃來說這件事,把我氣壞了。也沒有仔細問,不過那聶家真真不是什麼好東西。而東榮侯府卻和聶家做這種交換……”唐妤霜哼了一聲,下面的話就算是沒說也知道是什麼了。
周惜月道:“聶家不清楚,沒來往過,周湘玉是和離了?”
“是啊,和離了,去年十二月纔回的家。”唐妤霜搖頭:“金玉梅死了沒幾天的事,老側妃真真把一對兒女捏在手裡了,這一下可算是心裡舒坦了。”
周惜月搖頭:“幸好是分家了!不然的話,老側妃這麼的折騰,真真要把王府的名聲都給連累了。”
唐妤霜嘆氣,頓了頓道:“周湘玉和離了,東榮侯府利用不上了,竟然又找了你婆婆。”
“就算是不死心又能怎麼樣?真也是跳樑小醜,這種議親的事情,用逼迫脅迫的方式,已經是鬧得不好了,居然還想逼着人同意嗎?”周惜月哼了一聲道:“聶家逼周湘玉,我婆婆逼着我,別說東榮侯府不知道!他們心裡清楚的很,可還厚着臉皮要在你們面前露這一臉,這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唐妤霜搖頭,半天才道:“別說這些了,只要你回去了能交代就行了,至於其他的,我們還不用理他們。”
周惜月點頭:“是啊,不用理他們。我這邊也不用擔心……你們都要已經去定了,我能有什麼本事扭轉乾坤?婆婆就算是厲害,總不能不講理。”
唐妤霜聽了點頭,又勸道:“我勸你還是好好的和宋睿宸商量一下,今年找個地方出去遊玩吧,或者就和我們去蘇州好了!你們不是在那邊也有園子?在那邊放鬆心情,說不定就懷上了。”
周惜月點頭:“我知道了,回去了和宋睿宸商量商量。”
兩人便放下了這些煩心的事情,說起來唐嶼潛和周惜倩的婚事,唐妤霜將前天寧田伯夫人又來了,那張若麗和周惜倩在花房鬥嘴的事情和她說了,把周惜月笑的前俯後仰的。
“如今的孩子怎麼得了!我家倩姐兒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掩着嘴笑。
唐妤霜笑着道:“別說!倩姐兒厲害我看纔是你們家傳的呢!你看看你,還有惜雲!哪個不厲害?!”
周惜月笑的亂跺腳:“我可不厲害!我被婆婆欺負的有苦說不出來呢!”
可是她現在笑的肚子疼的樣子,可一點不像被欺負的人。
兩個婦人說了大半天的話,周惜月便告辭回去了。
下午的時候,周瑾寒回來了。那邊的事情很順利。於是,在轉天唐妤霜換了衣裳,和周瑾寒一起去了吳兆淵的府上,正式請顧氏出面,幫他們跑腿說和。
給顧氏這個大媒的禮物,唐妤霜也早就準備好了。
顧氏自然是滿口答應了。這天還在晉北侯府吃了頓飯,回來了。在過了兩天,顧氏給跑了一趟,將兩人的庚帖換了,八字一合,兩人的婚事就算是定下了。
當然,這合了八字是初步的,後面過大禮等於是下定,那纔是定親的禮。
不過這年代大家很注重承諾,即便是口頭的,只要是要臉面的人,也會格外的遵守。因此,合了八字已經算是定下了,那些要踏破門檻的媒人們,終於也沒有在上門。
他們還不着急着去蘇州,還想等到了三月再去的,誰知道宋睿宸那邊已經是急的不得了了,大約的他母親把他和周惜月逼的不行了,他進宮去求皇上,辭去了選秀大臣的職位,回府了之後的帶着周惜月,捲了鋪蓋就走了!
派人給周瑾寒送信,說他們先去蘇州等他們,叫他們一家子趕緊去,好一會兒逛蘇州呢!
這邊周瑾寒和唐妤霜也是好笑的很,夫妻倆商量一下,便也收拾東西準備走。
他們是正經沒什麼事,說走就走,周瑾寒去蘇州還想設計一下那邊的園林,就叫唐嶼潛一塊兒去。
唐嶼潛也是可去可不去的,既然有事,就一起去了。
於是二月十日,一家子便啓程了。
通州這邊碼頭已經修建好了,更加的方便,直接從府裡坐車到碼頭,坐上了船,一路就可以到蘇州了。
若是換成了其他一般的人,這行程怕是不敢上路,懷孕三個月,胎還不穩,會叫人覺着緊張,這時候的婦人們,即便是每天小心的捧着自己的肚子,都還有很多的危險會小產呢!哪裡還禁得住這樣的長途跋涉?
這也就是唐妤霜自己懂醫術,加上週瑾寒身邊沒有一些鶯鶯燕燕,她根本不用擔心誰會害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因此還是上路了。
坐船悠然的上路,慢條斯理的往蘇州進發。
勁哥兒這會兒已經能說很多的話了,雖然大部分都是咬字不清的,但是很神奇的,唐妤霜基本上都能聽懂。
從通州往蘇州的運河上,一條上下兩層的大船,船上面一層,青鸞牡丹團刻紫檀椅上,此時正坐着一位穿着象牙白工筆山水樓臺圓領袍的雋秀男子,他的懷裡坐着一個胖乎乎的男孩,手裡拿着兩塊彩色的木塊,一個圓的一個方的。
嘴裡不停的說着什麼。
一張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在他的周圍,屏風遮擋住了三面,留出來正前方。而坐在他旁邊的,正是唐妤霜,她坐的是一張山字屏風並梳背小涼牀,斜倚在涼牀上面,手裡端着一杯玫瑰花茶,正慢慢的飲着。
勁哥兒嘰裡咕嚕的說一陣兒,便停下來注目的看母親,等着她的回答,而唐妤霜每每都能聽得懂,笑着點頭,回答兩句,勁哥兒便低頭繼續玩自己的。
夫妻倆時不時的說兩句話,周瑾寒過了一會兒,也過去坐在了涼牀上,叫她靠在自己身上,把勁哥兒放在兩人中間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