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湘玉不說話了,老側妃就道:“你真的好好想想,這樣被他們捏住了,一輩子就完了。娘是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你自己要動腦子,過日子就是動腦子才能過下去!”
周湘玉半天沒說話。
老側妃於是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導,教導中,將自己去郡王妃受到的冷臉也是全都說了,叫周湘玉聽一聽,確實是沒有辦法,不是她這個當孃的不出力。
周湘玉聽得絕望了,哭着道:“女兒真的是沒有辦法,女兒真的想要和離……”如今出嫁了,老側妃也不像她在孃家那時候,那麼慣着她了,之前一說要和離,都是憤怒的嚷嚷出來,一定要的!
但是被老側妃幾次呵斥的,周湘玉也不敢在說的太厲害,如今也知道伏低做小,哭着求着要和離。
老側妃只能是苦口婆心的勸着:“你一個女人,成了親又和離,這一輩子真的就算是完了,再也不可能出嫁了,就算是出嫁,想要找到給人家當正室的機會,就很難了,若是成不了正室,還有什麼指望?總不能去給人家當妾!”
“就算是能找個正室位置,可肯定是身份上更加的要落好大一截,比聶家更加要差遠了!你說你和離了圖什麼?男人不都是那樣?你能保證你找的下一個就不打人?不說別人了,就說你二哥還打你二嫂呢!男人不都是那樣?要哄着才行,你跟他硬槓,他可不是就要動手?!”
老側妃說的唾沫星子亂濺:“回去了好好的想想怎麼哄住了他!這纔是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不要在想那些沒用的了。哄住了你男人,你婆婆那邊就好說……看看你二嫂!那麼個蠢貨!但是哄住了你二哥,如今還不是對你娘我都敢怠慢?!”
老側妃簡直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把自己都拿出來打比方。如此的將厲害一說,周湘玉也猶豫了,在老側妃這邊哭了半天,終於回去了。
老側妃送走了女兒,真真也是出了口氣!她如今還要想想,怎麼對付自己的兒媳婦呢!自己的女兒出嫁當了別人的兒媳婦,就被別人捏的死死的,可是自己的兒媳婦,卻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老側妃想想自己端了一輩子,真的是想不到,竟然落得現在這樣的境地!
……
臘月二十五日,周湘紅要生了。
她的生產日子就是大約的這幾天,因此這幾天府裡已經是準備的妥妥當當的,唐妤霜也過去了幾次看望。
這天早上去探望的,還說沒什麼反應,看樣子又要等到明年了,唐妤霜回來了之後,晚上週湘紅就生了。
唐妤霜和周瑾寒都已經睡下了,周瑾寒先是被外面走動的腳步聲吵醒了,當然,外面的丫鬟婆子們還覺着她們手腳輕的很,周瑾寒就聽見婆子正在跟丫鬟說:“趕緊往裡傳傳吧,大郡主那邊要生了,據說是難產呢,大姑爺過來請郡王妃過去看看,急的很呢。”
丫鬟還在回答着什麼,周瑾寒已經馬上起身穿衣,輕聲的喊唐妤霜起來。
唐妤霜起來一聽,忙也起身穿衣,丫鬟這時候纔開始敲門:“王爺,王妃……”
周瑾寒在屋裡道:“知道了,你們叫人準備轎子。”
夫妻倆最快的速度換了衣裳,從屋裡出來轎子已經準備好了,唐妤霜只吩咐天茶、天寶照看好了勁哥兒,便出來做轎,周瑾寒騎馬,很快來到了周湘紅這邊。
嚴錚剛剛是親自來請的他們,接着又回來了,一聽到他們來了額,忙過來迎,臉上全都是緊張着急:“說是難產,從下午的時候開始的,這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
唐妤霜忙道:“彆着急,我去看看。”說着就往產房走。
周瑾寒也知道,她是大夫,不避諱這些,只是在後面說了一句:“你自己也小心一點。”
唐妤霜說了一句:“知道了。”進了產房。
產房是在右邊的廂房,怕風進去,拐了幾個彎,唐妤霜一進去就聽見屋裡面周湘紅痛苦的呻吟,滿屋子的丫鬟穩婆,全都是緊張的不行。
她過去了問:“怎麼樣?”
穩婆就是給她接生的那兩個穩婆,當初找的時候,自然是選的最經驗老道的,也知道她是大夫,忙忙的道:“臍帶繞頸了,臍帶有點緊,這會兒不敢生……”
唐妤霜一聽臍帶繞頸,心中就是一沉!
這種是難產最普遍的情況,若是弄不好,可能會兩條人命。她忙問:“那可有辦法?”她雖然是大夫,但是這個時候還真的不如穩婆呢!
穩婆想了想道:“等一等看看情況……”
另一個穩婆已經在叫:“過來,過來!”
這個穩婆忙過去了。
唐妤霜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在屋裡反而還礙事,只能先出來在堂屋等着。想了一會兒,叫門口候着的邵媽媽進去,看看能幫什麼忙。
就這樣在堂屋裡屋的走了很多趟,孩子依然是沒有生出來,穩婆們已經是汗流浹背的,一個穩婆將棉襖全都脫了,只穿着單的中衣撒花褲。
穩婆突然的叫:“好了好了!臍帶鬆開了一些,趕緊趕緊!使勁!”衝着周湘紅喊。
周湘紅卻已經是精疲力竭,一點都使不出來勁,穩婆急的大喊:“產婦使勁,使勁啊!這會兒正好,趕緊生!”
邵媽媽過去坐在周湘紅頭邊,給她背上添了一個枕頭,叫道:“大郡主,使勁!你的孩子要出來了,你要使勁,使勁才能看到她!”
周湘紅吸了口氣,這纔開始使勁,邊使勁邊哭。
主要是太疼了。
屋裡人急的全都一起喊:“使勁,使勁。”打着拍着,正好這會兒產婦也需要有個拍子,跟着拍子使勁,吸氣。
孩子終於出來了,險險的很,一出來還憋了一會兒,才哭了起來。
唐妤霜想進去的,孫媽媽聽着裡面氣氛緊張,就忙忙的攔住了她:“郡王妃您還是在這裡等等吧,有邵媽媽還有穩婆在,不會有問題的,您進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如今您胎還沒有坐穩,進去叫誰碰一下的也是不得了。”
唐妤霜一聽也是,自己進去了就是個礙事的,不如在外面等着,等了一會兒,終於也聽見了孩子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