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妤霜收回手,轉頭看周瑾寒。
周瑾寒道:“只有這個宮女中了毒?”他馬上擡頭問那個一直回話的管事嬤嬤:“這宮女是皇太后宮裡被臨時抓來當差的?”
那嬤嬤忙點頭:“是……”
周瑾寒還要問,門口一個嬤嬤進來了,輕聲稟報道:“大夫來了,還叫進來嗎?”說着看了看牀上已經死去的宮女雲珠。
周瑾寒去看唐妤霜,唐妤霜已經起身,對他搖搖頭。
而那個鍾嬤嬤猶豫了一下,道:“是哪個?”
“太醫院李御醫。”
鍾嬤嬤便道:“請進來吧,李老御醫是個嘴巴嚴的……”說着對屋裡的其他宮女和嬤嬤,臉色嚴肅的冷聲道:“沒事的就在外面候着吧,規矩不要忘了,該爛在心裡的事情就不要亂說!”
幾個宮女嬤嬤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唐妤霜便道:“我在這邊也幫不上什麼忙,就也回去了,如果有事再叫我。”
鍾嬤嬤忙躬身答應,又道:“多謝王妃。”
唐妤霜點點頭,已經拉着還在奇怪的周瑾寒從殿裡出來了。
他們從側殿出來,回到了自己住的正殿,兩個宮女趕緊的燒水給唐妤霜洗手,餘下的幾個宮女還在踮着腳尖往側殿看。
接着就聽見鍾嬤嬤叫了一聲:“該回去的都回去!御醫和侍衛要進來了!”
殿內,周瑾寒奇怪的道:“你是知道了什麼?”
唐妤霜在宮女端來的水裡仔仔細細的洗着手,點頭道:“如果是隻吃了一碗玫瑰香露,那就是那個中毒了沒錯,而且下毒的人專門對那個雲珠動手,同樣和她吃得一樣的東西,睡在算是一個殿內,另一個宮女卻沒事,那就是針對她。”
周瑾寒奇怪的道:“那爲什麼不查清楚?”怎麼就過來了?
唐妤霜搖頭:“叫御醫去查好了,咱們不能耽誤了,這會兒就要過去了。”
被她這樣一說,周瑾寒這纔想起來去看時辰,這一看發覺離四個時辰還有小半個時辰了,他點頭:“原來是這樣……”
並且馬上的想到了,難道毒死這邊一個宮女,是爲了拖延時間?!
唐妤霜自然猜到他想到了這方面,叫宮女換了一盆水,重新的用皁角洗手,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不過沒什麼用。”
“怎麼說?”
“因爲即便是泡的時間長點,那麼只能說預測的時間就不是那麼的準,但是也不至於就預測不出來了。如果真的是爲了拖延時間,那麼下手的人肯定不懂醫術。”
周瑾寒聽她這樣解釋,恍然了一下,然後眼睛就亮了:“那就是爲了殺人滅口?!”
這一次輪到唐妤霜沒有那麼快的反應過來了,擡頭看他:“怎麼說?”
“你想想,既然知道用破傷風的針頭殺了公主嫁禍於人,也知道用香迷暈宮女,那麼這個人肯定懂醫術……起碼身邊有懂醫術的。這宮裡多少的御醫?必定是有同謀,如果殺人不是爲了拖延時間,那麼就是滅口。”
周瑾寒道:“不然不用冒這個險,在咱們的身邊殺人。”說着他已經出去了。
唐妤霜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
必定是去佈置去了,唐妤霜也就不管了,趕緊叫宮女給自己梳頭,準備去坤寧宮了。
門開着,就聽見外面傳來了跑着的腳步聲,接着就聽見有太監的聲音:“太醫過來了,叫院裡的人避讓一下。”
然後又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一羣人小跑着過來,雖然能聽得出來平常也是訓練有素的跑着也沒什麼聲音,不過這麼多人顯然想要做到寂靜無聲是不可能的了。
宮女回答的聲音:“太醫請進。”
唐妤霜細細的聽着,也想聽聽御醫的診斷,誰知道這時候卻聽見外面聲音更加的嘈雜,聽見又人在說話:“鍾嬤嬤馬上到院門去,坤寧宮的太監在那邊等着。”
鍾嬤嬤的腳步聲急匆匆的出去了,過了好一會兒纔回來,剛回來沒多久就聽見又有宮女稟慈寧宮的太監來問怎麼回事,鍾嬤嬤不得不又親自出去回稟。
一會兒聽見了御醫的聲音:“已經死了半個時辰左右了,暫時看應該是中毒了,其餘的都不知道,屍首先擡出去吧?”
“不不不,這件事……我們還要和鍾嬤嬤商量一下,御醫您也略等等,略等等……”一個嬤嬤的聲音。
“趕緊給仵作查查,我也跟着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御醫道。
幾個人在外面正說着,鍾嬤嬤回來了,御醫又把那話說了一遍,鍾嬤嬤就道:“此事纔回稟了皇后娘娘,娘娘那邊不知道有什麼吩咐沒有,要不御醫您先回去,我們這邊略等等,皇后娘娘沒有其他的吩咐了,我叫人把屍首送過去,行嗎?”
御醫看着也是實在不可能馬上把屍首帶回去,只能道:“好吧,你們儘快,也許……總之快一點送去,也能有大一點的機會查出來怎麼回事。”
“擡過去吧,正好我們也要過去了,皇后有什麼要問的,我們會回話。”周瑾寒的聲音。
王爺吩咐了,鍾嬤嬤自然不能反對,馬上的答應了:“是。”
進來了幾個太監將人擡了出去,周瑾寒進來,看到唐妤霜已經穿戴整齊,頭髮也梳好了,對她道:“可以走了嗎?”
唐妤霜點頭:“走吧。”
兩人出了正殿,往皇后的坤寧宮而來。到了這邊時辰剛剛好,不過在這邊等候的不是皇后和淑妃了,而是皇上。
皇后和淑妃反而不見了蹤影。看昨晚上進宮時的情形,加上二皇子含含糊糊說的情況,可能是已經被軟禁了,當然,說的不會那麼嚴重,但肯定不能隨便走動了。
唐妤霜給皇上行了禮,御醫和仵作都已經準備好了,她到了有專人看守的那兩個小瓶子跟前,用鑷子夾出來,放在了托盤中,兩種反應一對照,大約的就能知道大致的時間了。
“被針扎的時間,大約是五天到六天的時間。”唐妤霜去給皇上稟報。
皇上轉頭看站在下首的幾位御醫和仵作:“你們可贊同這個時間?”
找來這麼多人,自然是爲了公平起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