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翎頓了頓,又道:“想必主人也已經想到了,屬下猜測這件事是姬南風手下的無憂軍所爲。”
蘇妙等圓了雙眼,才短短几日的時間,姬南風的無憂軍的力量就又進了一階嗎?
“姬南風的無憂軍好像越來越厲害了,怎麼辦?我們若是再按兵不動下去,他們就要打到家門口來了吧?”
蘇妙滿心不解,“奇怪,他不是在煉製無憂軍的事情上遇到了瓶頸嗎?沒有夜櫻相助,他是怎麼做到讓無憂軍變得如此強的?”
“怨毒所致。”
百里雲曜斜眸瞥了一眼牆壁上落下的一道痕跡,那是四道深深的抓痕,將玄鐵打造的牆壁生生抓出半寸深的痕跡,可見力氣之大。
此事過去,姬南風並未有其他動作,直到四日之後。
禹州城裡突然出現了百餘起百姓中毒的案子,這些百姓皆是城北村莊中的普通人家,在一夜之間莫名其妙地染上了一種奇怪的毒。
染上此毒者,高熱不退,渾身青筋暴起,嚴重的還會咬傷家中人。
蘇妙和穆九兒等人帶人查過這座村子,並未發現有什麼可疑之人。這座村子平日裡也沒什麼外人進來,若說是投毒,這裡民風淳樸,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
“這些染上毒的人昨日都去了哪裡?有什麼和他人比起來不尋常的舉動嗎?”蘇妙給馬車裡二殿下走到哪都帶着的白兔添了一把新鮮草芽,轉過頭來問宮栩。
宮栩撐着下巴想了想,搖頭道:“最近是收麥子的時節,這些百姓除了去自家的麥田裡割麥子,哪兒也沒去。”
“那……難不成是飯菜中的問題?”蘇妙皺了皺眉尖。
“這也可以排除,有的人家只有一個人染上毒,他們平日裡吃的飯菜都相同,怎麼可能有的人中毒,而有的人卻沒中毒?”宮栩搖了搖頭,回答道。
就在這個時候,夜櫻從一個染病百姓的屋子裡走出來,解下了系在臉上的白紗,“這些人中毒的狀況不同尋常,身上有紅斑,在他們發瘋時被咬過的親人身上也開始長了同樣的紅斑!這種毒會傳染!”
她看了一眼手中被徹底染黑的銀針,總覺得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好好的一個村子忽然發生這種事,衆人鬧得人心惶惶閉門不出,背後肯定有居心叵測之人作祟。
“爲了村中其他百姓的安全,先將這些染上毒的百姓隔離吧,再把被咬傷的意識尚且清晰的帶到人稀疏的地方。”蘇妙看了一眼夜櫻,有些擔心,“夜櫻,你也不要太勉強自己,煎藥之類的事交給別人去做就好。”
畢竟她現在懷着身孕,身體大不如從前,可千萬要小心養着纔是。
“不礙事,我會盡快找到解毒的法子。”夜櫻將手中的銀針收了起來,拿起筆墨,寫下一張藥方,吩咐護衛去城中購足藥材。
蘇妙咬了咬指甲,開口說道:“染病的百姓有這個村子裡的,也有附近兩個村子裡的,他們沒有什麼交集,唯一都在昨日做過的事就是割麥子。走,我們去染毒的百姓家的麥田看看。”
她回頭叫了一聲九兒,只見穆九兒恍然回過神,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幾人躍上馬,蘇妙湊過去忍不住問道:“九兒,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呢?“
“啊?我沒事啊,可能是近幾日沒有睡好吧。”穆九兒垂着雙眸,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我不信,你的這點心思啊,早就寫在臉上了!”蘇妙握緊了繮繩,把身子朝穆九兒的方向偏過去,悄聲說道:“是不是因爲燕輕塵那個傢伙?他怎麼欺負你了跟我說,我讓嬌嬌欺負回去!”
當然,論武功她是肯定比不過燕輕塵的,不過有百里雲曜撐腰呢,她怕什麼?
“他沒有欺負我。”穆九兒勉強從臉上扯出一絲微笑,淡淡地說道:“是我自己有些事情沒想通罷了,沒關係,過幾日等我相通就好了。”
“燕輕塵是不是對你說什麼了?”
“……你不要問了,我不想說。”穆九兒長舒了一口氣,目視前方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查清楚百姓中毒的根源,耽誤不得。”
說罷,她勒緊繮繩,順便擡起劍柄在蘇妙所騎的那匹馬的馬屁股上敲了一下,加快了速度。
蘇妙一時沒坐穩,趕緊趴下來抱緊棗紅馬的脖子,伸手安撫着被嚇了一跳的駿馬。
穆九兒回頭笑出了聲。
“你居然偷襲我!”蘇妙喝了一聲“駕”,緊跟上了穆九兒。
她敢確定的是,穆九兒和燕輕塵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然穆九兒方纔的眼睛裡不會透出那麼悲傷的目光,就好像……被傷透了心。
這些年來一直都是穆九兒倒追着燕輕塵跑,這蘇妙是知道的。難道昨日燕輕塵對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傢伙若是敢欺負九兒,蘇妙發誓一定不會饒過他。
到了那戶姓方的百姓家的麥田裡,蘇妙拉住了正準備彎起袖子走進去的穆九兒,警惕地搖了搖頭,“等等,我先試一試這裡的麥子是否安全。”
說罷,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裡面是夜櫻之前交給她的銀針。
蘇妙從地上拾起兩株麥子,用銀針一一試過莖葉和麥穗,再將銀針放在太陽下細細觀察。
“針尖變成了黑色。”
她丟下手裡的麥子,“有毒。”
“怎麼會這樣?整片麥田裡的麥子都有毒嗎?”穆九兒瞪大了一雙眼睛,這裡的百姓皆以種麥子爲生,爲何單單這家的麥子有毒?
“我現在還不敢確定。”蘇妙走到麥田前,捧起一把土,用同樣的方法試探過,目光更深了幾分,“這裡的泥土也同樣有劇毒,我想,那個染上此毒的人應該是手上或者哪裡被劃傷了,又碰到麥子裡有毒的汁液,這纔在一夜之間病發。”
穆九兒拿起一穗麥子仔細扒開看了看,“你發現了嗎?這些麥子的麥粒好像變成了不正常的青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