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連翹想問下去,又不好意思的住了口。
“你是想問無極可否有事吧?”楚雲汐見她臉色一紅,立馬猜出了她的心思。
“他沒事,你就放心吧,憑他的武功,對付這些黑衣刺客綽綽有餘。”楚雲汐笑道。
連翹捏緊帕子的手鬆了幾分,無極那個傢伙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想不到他竟然這麼厲害!
才歇下沒多久,便有宮裡的小太監急匆匆地踏上丞相府,要找臻陽郡主。
“郡主,司南鈺皇子的病情加重,怕是中了什麼不得了的劇毒,現在就連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束手無策,請您趕緊過去吧!”
小太監簡直快急出眼淚了,司南鈺皇子身爲南越國使臣,若出了什麼事,他們這些被皇上派來服侍的宮人就別想活了!
“可否跟我說說司南鈺現在的狀況?”楚雲汐一邊走出府,一邊問道。
“今日他被人從狩獵場上送回來,手臂受了箭傷,箭簇深入骨肉,流血不止,沒有哪位太醫敢把它取出來,只好先止住血再想辦法,誰料皇子他突然毒發,渾身青紫,不省人事,如今太醫院已經亂做一鍋粥,就等郡主您來扭轉大局了!”
小太監在宮裡聽說了不少關於臻陽郡主的傳聞,聽說她醫術高超,頃夜間救得了整個瘟疫谷,又醫好了太后的病,能就司南鈺皇子的人只有她了!
楚雲汐幾乎是被宮人們擁到司南鈺的寢居的,見她到來,圍在門口的太醫紛紛讓出一條道路來。
“來人,備熱水、藥酒和刀來!”楚雲汐將頭髮綰在頭頂,戴上先前準備的乾淨手套,乾脆果斷地吩咐道。
太醫們皆是一驚,難不成臻陽郡主想動手把皇子身上的箭簇挖出來?
他們好不容易纔爲皇子止住血,這麼一來他會失血過多而亡的!
“郡主,不可啊!皇子已經失了不少血,若是立即拔下箭簇,會危及他的性命的!”一個老太醫上前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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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能救得了他麼?”
楚雲汐冷眸瞥向他,目光裡帶着陰寒冷厲的氣息,讓人心頭一震。
“箭簇不拔,餘毒就無法清除,待毒氣攻心,他就真的活不了了!”楚雲汐眯起眸子,勾起脣角,“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想救活的人,就是閻王也別想帶走!”
她活了兩世,倘若連這點事都解決不了,如何對得起她“鬼手神醫”的名聲?
閒雜人等都被清出門外,楚雲汐只留了兩個宮女做幫襯。
屋子裡已經用石灰徹底消毒,楚雲汐讓人把司南鈺扶起來靠在牀柱上,脫下他的衣衫,露出病態青紫的胸膛。
看到男人精壯結實的胸膛,兩個宮女臉色一紅,急忙轉過頭去。
楚雲汐打量了一眼,不得不承認,司南鈺的身材還真是有料,雖然沒有百里宸風那讓女子都嫉妒的好肌膚……
奇怪,她怎麼又在這時候想起百里宸風了?
查看了一番司南鈺的傷勢,他右臂上的傷口極深,箭簇深陷進血肉,被劇毒感染過的傷口向外翻,已變得烏黑,觸目驚心。
楚雲汐拿起短刀,沾了藥酒放在火上,烤了一陣子,方纔回頭吩咐道:“你們一個人準備好熱水接着,另一個過來幫我扶住他的身體,不要讓他亂動。”
“是。”兩個宮女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司南鈺若是死了,她們整個浮雲殿的宮人都得人頭落地!
楚雲汐拿出麻沸散,塞了一顆到司南鈺的口中,這藥雖然能麻痹人的痛覺,但對於這種傷入骨中的情況,並不能完全麻痹痛覺,也就是說,司南鈺還是會感覺到劇痛。
這種刮骨療毒的痛苦楚雲汐是知道的,一般人絕對忍受不了,痛不欲生,但事態緊急,她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刀入血肉,烏黑的鮮血立刻從司南鈺的傷口裡流出來,好似止不住一般,轉瞬間便染紅了整盆鮮血。
“倒了,換一盆!”楚雲汐的語氣淡定從容,手中的刀穩準的割開傷口,一個用力,猛地將箭簇剜了出來。
咣噹!
箭簇落地,司南鈺低哼了一聲,眉頭緊蹙,傷口牽起的劇痛讓他緩緩恢復意識,而那劇痛也越發清晰起來。
“司南鈺,你給我咬牙忍住!身爲南越國的皇子,你可別讓女子看了笑話!”楚雲汐厲聲道。
現在他決不能再暈過去,他已經嚴重失血,這樣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你是……楚雲汐……”司南鈺的聲音嘶啞,恍惚之間,他看到近在眼前的青衣女子。
沒錯,她就是那個在狩獵場上孤身馴獅,令他刮目相看的大曆女子。
他曾以爲中原女子個個柔弱無能,只能爲男人暖牀,可是她不一樣,她比南越國的任何女子都要出色。
“想活命就不要說話,穩住呼吸,保持清醒。”楚雲汐的秀眉緊皺,“現在我要把你傷口上的腐肉割掉,忍着別動。”
司南鈺點了點頭,目光緊鎖在眼前認真爲他療傷的少女身上,彷彿看着她,就會讓他感覺不到痛楚一般。
大顆汗珠從額頭上滾落,司南鈺咬緊牙關,任憑楚雲汐手裡的刀割開他的血肉,她的手指微涼,被她觸碰過的地方,疼痛盡數消失了。
楚雲汐爲他處理好傷口,塗抹上金創藥止血,又用繃帶爲他包紮好傷口。
“你……要走嗎?”正當她拿着接到瓷瓶裡的毒血出門,司南鈺忽然抓住她的手,聲音微弱的問道。
楚雲汐偏過頭,“你身上的毒還未徹底解除,必須立刻配出解藥才行,在這之前你就好好休息,我會讓宮人做好藥膳端來。”
說罷,她拿開了司南鈺的手,擡步朝藥房走去。
司南鈺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身邊還有她留下的清香氣息。
這個女子救了他的命,卻偷走了他的心,他發誓,一定要得到她!
一個時辰後,楚雲汐將配好的解藥給司南鈺服下,沒過多久,他身上的的青紫漸漸褪去,取之而來是健康的小麥膚色。
司南鈺緊閉着雙眼,陷入沉睡,薄脣恢復成淺粉色,不再中毒時候的烏黑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