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而言,小汐兒不是離人,而是歸人,今天她終於歸來到他的身邊,從此成爲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楚雲汐看出了百里宸風眼底的一絲落寞,便端起酒壺說道:“這酒是你親手釀的,深合我的口味,放着不喝豈不辜負了你的心意?偶爾多喝幾杯也無妨的,更何況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日,總該喝杯酒慶祝慶祝吧。”
說罷,她又倒滿一杯平生歡,遞到百里宸風的手裡。
楚雲汐忽然從牀上坐直了身子,湊到百里宸風的臉頰旁,落下輕輕一吻,只是淺嘗輒止的一吻,卻波動了百里宸風的心絃。
楚雲汐在心裡暗暗發誓,從此他的一切苦與痛,都有她來一同分擔,她絕不會讓他的眼底再出現如方纔回憶起過去時那般落寞的目光了,絕不會……
百里宸風本是隻打算給楚雲汐飲三杯酒的,誰料她一喝就要喝得盡興,轉眼間一整壺美酒就去了一半。
楚雲汐打了個嗝,擡起頭時,眼前已經有些朦朧,臉頰也泛着粉紅,喝醉了她與平日裡沉穩大氣的臻陽郡主絲毫不同,反倒多了些小女子的乖巧,而且還學會了撒嬌。
“阿風……再讓我喝一杯吧……”楚雲汐癟了癟嘴,抓住百里宸風的袖子,一邊搖一邊說道。
百里宸風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
“頭上戴着鳳冠戴了一整日,一定累壞了吧?”他伸手爲楚雲汐解下鳳冠放在一旁,起身將酒壺放在離大牀很遠的桌案上,目光堅決的不允許她再喝了。
“既然不喝酒,那我們不如就做些更有意思的事,如何?”楚雲汐忽然從牀上跪直了身子,摟住百里宸風的脖頸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夫君,可不要辜負了大好時光啊!”
百里宸風忽然覺得好似哪裡不對,這句話本該是他說纔對,這丫頭醉起酒來還真是膽子大得很。
“既然是小汐兒的要求,爲夫自當盡心盡力的滿足你。”百里宸風的薄脣間露出一抹狡黠的壞笑,環住楚雲汐纖細的腰肢,就勢倒在大牀上。
他不忘用手護住楚雲汐的後腦,拿手臂支撐在兩旁,生怕壓疼了她。
楚雲汐微微眯起眸子,笑得燦爛如花,她的一顰一笑對百里宸風來說,無疑都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楚雲汐定睛望向眼前人,忽然伸出手捧住百里宸風的臉頰,手指從他的額頭一路撫摸到那雙狹長絕美的鳳眸,落在高挺的鼻樑上,再撫到他那兩片柔軟的薄脣間,笑言道:“夫君怎就生得這般好看,若是被其他女子瞧上了可怎麼辦?”
百里宸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勾在她腰間的手不禁又緊了幾分,恨不得將她揉入懷中,化入骨血。
“本王的眼中只有你一人,旁人任誰也入不了我的眼,你纔是我的妻,小汐兒。”百里宸風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放在脣角吻了吻說道。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妖精……
說罷,他的手開始伸向她的衣帶,剛想用力一拉,卻見她忽然驚叫了一聲:“等等!”
百里宸風挑了挑鳳眸,“怎麼?小汐兒想反悔了麼?”
楚雲汐靈巧的翻了個身從百里宸風的懷裡滾了出去,這張牀甚是大,足夠她滾上好幾個來回。她尋摸到先前放置小冊子的地方,轉回身做了個鬼臉道:“怎麼可能!本郡主說到做到,這世上怎會有本郡主還怕的事?”
不就是圓個房……她纔沒慌……
百里宸風什麼都不說,只是抿着脣輕笑,沒有開口點破,這丫頭怎會不慌張?她若是沒慌,又怎會要喝酒壯膽?
楚雲汐將手伸到牀褥地下找了好一陣子,指尖終於觸碰到書頁的一角,立馬將那冊子扯出來道:“找到了!”
她翻身滾了回去,將冊子交到百里宸風的手上。
若是她清醒了,一定會爲今晚喝醉了酒而懊悔捶牆,先前明明被她藏好了的東西,還未等百里宸風質問,這會兒喝醉後的她就乖乖把小冊子給雙手呈上了!
“這是什麼?”百里宸風接過那本小冊子,又瞧了瞧小汐兒一臉得意的壞笑,將冊子翻開一看,不禁眯起了鳳眸。
她是從哪裡得來這種冊子的?
“這是喜婆今日送給我的,說是要讓連翹將它擺放在我們的新房裡,還強調要放在枕頭旁邊。怎麼?夫君打不打算與本郡主鑽研鑽研這書冊中的知識?”楚雲汐乾脆雙手雙腳都派上用場,整個人掛在百里宸風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八爪魚。
百里宸風將那冊子放下,爲楚雲汐一一摘下頭頂上的簪子步搖,摘到那支青玉蘭花簪時,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原來這丫頭一直保留着他初次送給她的禮物,就連大婚之日都不忘特地戴在頭上。
“不可。”他堅決的搖了搖頭,將身上掛着的八爪魚摘了下來,走下牀拿來一方用清水浸過的帕子,爲她細細擦拭着臉頰。
頭一次被百里宸風這般悉心侍候,喝醉了酒的楚雲汐乖巧的跪坐在牀頭,覺得現在這一刻很是舒適。
“爲什麼不可以?我已經嫁給你了,就是你的妻子,夫妻之間圓個房怎麼了?”楚雲汐的嘴一扁,偏過頭嘟囔道。
百里宸風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髮,並不是他不願答應,只是她現在尚還醉着,他不想乘人之危罷了。
楚雲汐埋頭在百里宸風的胸口,再擡起頭時,眼角已經泛紅,好似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難不成你嫌棄我嗎?”她滿臉“傷心”的望着面前之人,暗地裡卻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百里宸風的心底好像被什麼牽動了一下,收起了笑意,認真的開口道:“你真的準備好了麼,嗯?”
他尋摸到那瓶公孫錢特意送來的藥瓶,薄脣間的笑意漸漸深了幾分,看來這藥怕是要派上用場了。
楚雲汐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瞪圓了眼睛,反問:“那夫君也已準備好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