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汐加快了步伐,從腰間的錦囊中拿出一隻金蠱,將它放飛到半空中,讓金蠱來爲她引路。因爲蠱蟲之間有着相互吸引的天性,所以即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金蠱也能準確無誤的帶她尋找到大營裡的蠱池所在。
高統領吐盡了最後一口鮮血倒下,說出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殺了她!決不能讓她逃出這裡……你們立刻趕去放着毒蠱的營帳!”
“是,屬下遵命!”衆多士兵領命蜂擁而上,朝着楚雲汐逃離的方向窮追不捨。
楚雲汐停住了腳步,心裡暗想,這個高統領恐怕已經識破了她的意圖,知道她是爲了摧毀蠱池而來,如果換做她是高統領的話……這個時候應該派手下的士兵去蠱池守株待兔,等着她去自投羅網。
如此一來,蠱池所在的那個營帳必然會成爲士兵們重點的包圍對象,她只要踏足那裡,必定會落入敵人佈置好的圈套裡。
想必南宮靖已經在這段時間內拿着她交給他的的蠱丹毀掉了南宮湛用來煉成毒兵的諸多蠱池,這會兒他還沒有發出離開的信號,應該就是在爲徹底剷除毒兵而努力。
楚雲汐行至岔路口,發現有士兵從前方奔來,而身後還有大部隊的追擊,她的腦筋一轉,解開身上的鎧甲丟棄到地上,在朦朧的濃霧中製造出她倒在地上的效果來。
穿着一身白色中衣的楚雲汐朝着另一個方向跑去,那裡通向關着毒兵的營地之後,而且地處高坡,是個適宜對毒兵下手和統觀全局的好地方!
楚雲汐趕到的時候,南宮靖已經被衆多士兵圍困起來,不得不跳進關守着毒兵的陣營中去,已經被越來越多的毒兵包圍,眼下之境敵衆我寡,再硬拼下去必死無疑!
這些毒兵都是南宮湛尚未煉成的,嗜血的性子尤其狠厲,對付起來恐怕難上加難。
楚雲汐站在上面,朝南宮靖拋出一條軟索,喊道:“他們很難被殺死的,你一個人以血肉之軀一定應付不來,聽我的,我有辦法對付他們!”
她知道南宮靖的性子溫柔之中暗藏着倔強,而且又不願服輸,不用勸的方式根本沒辦法讓他自己甘願退下陣來。
南宮靖砍斷了一個毒兵的手臂,發現那個毒兵好像根本感覺不到半點疼痛,即使斷了一條手臂,仍來勢兇猛的朝他再次撲過來。
他知道這些毒兵個個都通體帶着劇毒,他若是碰到毒兵的鮮血便會中毒,看來楚雲汐的提示沒有錯,他以一己之力完全無法殺死這麼多的怪物!
南宮靖後退了一段距離,抓住楚雲汐遞下來的繩索,脫離了毒兵的追殺。
“你說的辦法是什麼?”他開口問道。
“很簡單,用炸藥,以炸藥的威力足以將他們炸成碎末,如果這樣還不夠,那就炸了這塊地方,將毒兵徹底掩埋進地下,這樣他們就再也沒有反擊的餘地了。”
楚雲汐指了指下方,“你沒發現嗎?這裡地處低勢,且土地鬆軟多岩石,我的炸藥在這裡絕對能發揮數倍的威力。”
“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南宮靖頗爲震驚,沒想到這個女子居然如此膽大……她腦中的想法果然與尋常人不同。
事不宜遲,楚雲汐立刻動手,將事先準備好的小巧卻威力巨大的火藥彈點燃了投到毒兵營的四周,南宮靖則一路爲她掩護,對付追上來的敵人。
轟隆!
土石炸裂開,從兩側朝着毒兵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將他們壓在了地底下,眼下的這裡已經成了一處地獄。
“快!把手遞給我!”在四周坍塌之際,南宮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棵根蒂牢固的老樹,朝站在下面的楚雲汐伸出手。
楚雲汐將最後一顆引燃了的火藥彈擲向西邊,隨着一陣爆炸聲,衆多毒兵的後路已經被徹底堵死了。
她將手遞給了南宮靖,誰料就在此時,她腳下踩着的地面突然鬆動,緊接着塌了下去。
楚雲汐的眸子一緊,想要躍到安全的地面上,可奈何她方纔疏忽大意,身體隨着地面的坍塌而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跌進毒兵中間被撕成碎片了……
她在那一剎那閉上雙眼,攥緊了手中的袖劍,準備與即將來臨的敵人殊死一搏。
但意料之中的墜落並沒有到來,楚雲汐察覺到腰間一緊,睜開眼來,竟是南宮靖在最後一刻沒有放棄,將她拉了起來。
南宮靖手中抓着老樹的一條枝幹,那枝幹明顯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已經搖搖欲墜了。
他咬緊牙關,抓緊了楚雲汐,朝上面騰身一躍,下一秒便踩在了結實的地面上。
“趁亂離開這裡是最好的機會,我們快走吧!”南宮靖立刻鬆開了手,背朝着楚雲汐,側過眸子對她說道:“你可有受傷?”
“放心,我沒事。”楚雲汐朝他堅定的點了點頭,二人趁着營帳和毒兵營爆炸的時機,趁亂衝了出去。
……
京城,景陽門下。
百里宸風與南宮湛對戰十幾個回合,本已處在上風,誰料百里宸風體內的劇毒竟然在這個時候發作了!
“噗!”
百里宸風終是沒能挺住,倚劍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泛着墨黑色的鮮血來。
“想不到你竟然中了蠱人之毒……”南宮湛得意的大笑了一聲,提劍朝他走了過來,冷聲道:“原本那東西是專門用來對付楚雲汐的,沒想到當時對付她不成,竟然釣出了她背後的這個更強大的敵人。”
將軍霍炎在百里宸風的身體處於強弩之末時恰好趕來,見到攝政王愈漸蒼白的面色,霍炎立馬意識到事情不妙,王爺恐怕是毒發了!
霍炎不敢怠慢,立即拔劍躍上前,替百里宸風擋下了南宮湛手中的利刃,回身對公孫錢厲聲道:“快帶王爺離開!”
“想走?沒那麼容易!”南宮湛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之色,現在的他已經殺紅了眼,不除掉眼前這個跟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絕不肯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