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楚雲汐拿起一根細銀針,刺進楚雲寧手腕上的痛穴。
“啊!”
楚雲寧耐不住劇痛,從牀上猛地坐起,睜開眼就看見全府上下的衆人都在看着她,目光中有驚訝,有嫌惡,有嘲諷。
她急忙捂住臉,突然想起來,剛纔大夫給她上藥後,爲了不悶壞傷口,特意將她臉上的繃帶拿去,現在她那腫得不成人形的臉就展現在衆人面前!
葉媚攥緊的手心裡早已被冷汗浸溼,眼下只能將罪責都推到一個女兒身上了,決不能讓人知道是她讓人在藥壺裡放毒的事!
“相爺,是妾身教導無方,疏於查實,才讓寧兒鑽了空子。可寧兒畢竟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平日裡嬌慣任性了些,您就看在她傷重的份上饒過她吧!”
葉媚跪下來哭泣道,餘光掃了一眼楚雲寧。
楚雲寧立即回過神來,從牀上滾落下地,“爹爹,是寧兒的錯,寧兒對大姐姐心懷芥蒂,以後寧兒絕對不敢了!”
“若是因嬌慣任性所開的玩笑,那這個玩笑的代價可不小。”看了許久熱鬧的南宮湛終於開口,“楚丞相,你就這麼讓你的女兒把人命玩弄於鼓掌麼?而且這條人命還是她的親姐姐。”
南宮湛竟然在爲自己說話?
楚雲汐擡起眸,正與他幽深打量的目光相撞,她有預感,此人居心不軌。
南宮湛勾脣一笑,這個女人深藏不露,若是成爲他的女人,必會成爲他奪權稱帝的助力。
自家醜事竟被湛王殿下看了笑話,楚凌蕭揮袖甩開母女兩人,眼中滿是怒氣,“葉媚,看來是本相平時給了你的權力太大,才讓你把後院管制成這副模樣!即日起,丞相府的掌家之位便交給汐兒,你就好好反省反省吧!
至於寧兒,爹對你很失望,以後你就搬到偏院,沒有本相的命令,不準踏出半步,學不會如何做一個大家閨秀的話,你就永遠也別出來了!”
“不要啊!爹爹,寧兒不敢了!”
楚雲寧抱着楚凌蕭的腳痛哭,卻被他狠狠踢開。
葉媚跪坐在地上傻了眼,相爺居然要讓楚雲汐掌家?她經營了幾十年的權力就要交到一個小丫頭的手上,叫她如何甘心?
侍衛們將吵鬧不休的三小姐拖了下去,香庭園裡這才安靜了些許。
老大夫見事情敗露,悔不該違背醫德,伏在地上哭道:“老朽自知愧爲醫者,不求得到丞相和大小姐原諒,但求丞相爲老朽做主,饒過老朽的家人吧……”
說罷,他合緊了牙關,準備咬舌自盡。
楚雲汐眼疾手快,順手拿起桌上的刀柄,塞進了老大夫的口中,救下他一命。
“你雖有錯,但錯不至死,我想你的事爹爹會爲你做主的。”楚雲汐望着楚凌蕭,欠了欠身,緩緩道:“爹爹,今日府裡發生了太多事,若是再見血腥,那可就不吉利了,還望爹爹看在這位老大夫迷途知返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楚凌蕭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嗯,汐兒年級輕輕卻有寬廣的胸懷,這件事既然汐兒不追究,本相就放你一條生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他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多謝丞相,多謝大小姐!”老大夫老淚橫流地被侍衛帶了下去。
楚雲晴藏在袖子裡的手緊攥着,楚雲汐這個賤人真是城府深沉,不但把三妹妹和娘算計進去了,還拿到了掌家大權!
她一定不會讓那賤人在掌家的位置上坐安穩的!
南宮湛看着楚雲汐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欣賞,比起相府其他兩個沒用的小姐,楚雲汐的容貌和謀略都更勝一籌,看來他要改變計劃,將她重新得到手了……
……
事情處理完後,楚雲汐又被楚丞相單獨叫去了祠堂,一趟折騰下來,天色已暗。
楚雲汐走到子衿園外時,忽然眼底一動,覺得有些不對勁,“連翹,這門口的藍色花是誰放置的?”
連翹撓頭想了想,“大小姐這麼一說,我倒真發現了,先前花架上有粉紅色的杜鵑花、紫色的鳶尾花,這種香氣濃重的花是何時冒出來的?”
香氣濃重……
楚雲汐立刻把連翹拽向身後,“捂住口鼻,這香氣裡有端倪!”
“啊?”連翹嚇得一哆嗦,難不成有人暗地裡陷害大小姐?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楚雲寧!
楚雲汐拿帕子遮住口鼻,走上前低頭查看,這種花深夜盛開,枝葉帶刺,倒是很像一種用來製作迷幻粉的原料——牽魂花。
“古醫書中提到過,這種花的花期極短,花香醉人,有使人頭腦昏沉的效果,嚴重的時候會讓人陷入昏迷。”
楚雲汐眉頭緊皺,這裡少說有二十盆牽魂花,倘若沒有被她察覺,不出半刻,她和連翹就會暈倒在子衿園裡!
“大小姐,既然這花有問題,不如我把它們端出去埋了吧。”連翹湊近幾步道。
“不,就將它們留在這裡,既然有人想借此對我們下手,我們倒不如來個將計就計,揪出幕後之人。”楚雲汐冷冷一笑,眸間閃過一抹陰冷。
她讓連翹回屋拿瞭解毒散,兩人服下後,藏身在大門後面。
沒過多久,只見一個黑衣男子鬼鬼祟祟地朝這邊走來,搓了搓手道:“都說這楚大小姐脫胎換骨,醫術高明,長得也漂亮,不知道嚐起來是什麼滋味兒……”
“大小姐,這人果然不懷好意!我要去教訓他!”連翹握緊手裡的棍子,壓低了聲音道。
楚雲汐擡手攔住她,隨手撿起一塊石子擲出去,正擊中那人的穴道,黑衣人前腳還未落下,就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現在可以動手了,留他條活口。”她勾起脣角,葉媚還當她是那個軟弱無能的大小姐麼?
從今以後,誰也別想打算計得了她!
“好,看我的!”
連翹跑上前去,將麻袋扣到那人的頭上,掄起木棍一通亂打,“叫你打我家大小姐的主意!看我不把你打到地縫裡,摳都摳不出來!”
楚雲汐輕聲笑道:“我們連翹何時這麼厲害了?”
片刻後,連翹拿開麻袋,將地上奄奄一息的傢伙翻過來,手中的棍子忽然落地,“大小姐,這個人……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