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王世子?他跑到劍宗來幹什麼?”鎮木天王道。
“若我所料不錯,此人應該是衝着我來的!”高維嶽道。
“他爲何要衝着殿主來?”
“我不太清楚,可能是想與我比試一番,試探我的深淺,卻扭扭捏捏,不敢光明正大。”高維嶽笑道,“此人的天賦當真是了得,通曉天下武學,但可惜心性不行。就算成爲世間頂級高手,那也不是個正派的人物。”
渡過明鏡湖,他們就來到了劍神山腳下。山腳渾厚,磅礴大氣,體現出劍宗堂堂正正的風采。
但是來到半山腰處,仰頭望去,見到一座山峰聳立而起,彷彿一把神劍直插雲霄,散發出凌厲的氣息。
在山峰的石壁上,刻着一句詩,詩曰:削壁成奇峰,天地鑄神劍。
“彷彿削成了牆壁一般陡直的神奇山峰,這是天地鑄造出來的無上神劍!”高維嶽嘆道。
劍神山,必定有神奇之處!
拾級而上,他們來到了峰頂,劍宗真正山門之所在。
出乎意料的是,劍宗的建築,竟十分樸素,並沒有多麼宏偉的建築。
最宏偉的建築,就只是中央一座大殿,用來接待客人的。
而別的建築,那就五花八門,有木屋,有茅屋,有瓦房等等。
有一些建築,十分古老,並沒有拆掉,似乎在訴說着歲月的變遷。
一路走來,可以看到有劍宗弟子在路邊練劍的,有在樹下練劍的,有在菜園子裡面練劍的,一個個聚精會神,彷彿渾然不覺外物。
“純粹的劍道,純粹的劍客,怪不得能夠統御劍道三百年!”高維嶽讚歎道。
他行走江湖,也有一些年歲,但似乎很少見到劍宗弟子在外面到處浪,大部分都留在劍神山參悟劍道,因此許多人都聲名不顯。
“讓臨江殿主見笑了。”一道聲音傳來。
初時還很遠,等聲音傳過來之時,那人已是來到了近前。
此人穿着樸素的衣袍,國字臉,目光迥迥有神,彷彿一把利劍穿刺出來。
高維嶽神識一掃而過,便猜出了此人的身份,能夠有這般恐怖的劍意,除了劍宗之主,還能有誰?
“劍宗宗主,楚山孤?”
“正是楚某人。”楚山孤笑道,“我感應到一股凌厲的劍意,便知道你已到達。”
“冒昧前來叨擾,還請見諒。”高維嶽道。
“臨江殿主大駕光臨,蓬蓽生輝,還請進來,喝杯清茶!”楚山孤帶頭向前走去。
高維嶽的到來,竟似乎沒有引起多少人關注。
一間清幽的院子,出現在面前,這裡便是劍宗宗主的住處。
進入院子裡面,楚山孤給高維嶽倒了一杯茶,說道:“你前段時間送信來,詢問風神谷的下落,是想做什麼?”
“這個很重要嗎?”高維嶽反問。
“你知道風神谷是什麼來歷嗎?”劍宗宗主再問。
高維嶽點頭:“我當然知道,卻不知劍宗知不知道?”
“哈哈,你來找我們詢問情報,我們又豈會不知?”楚山孤哈哈一笑,“風神谷與金六聖先生有關,我說得對嗎?”
“果然瞞不過你們。”
“當年,我們劍宗還曾經與風神谷鬥過一場。”
“怎麼,風神谷是被你們劍宗所滅的嗎?”
楚山孤搖頭:“不是,我們劍宗一般不會滅人滿門,鬥過一場,後面便不了了之了。”
“那風神谷的位置在哪裡?”
楚山孤拿出一本古籍來,說道:“若是別的門派,可能還真不知道風神谷的位置,但我們當年剛好就曾經有過記載。”
高維嶽接過來,仔細翻看那本古籍,裡面記載着當年風神古的一些事情,並且還有風神谷的具體位置。
“多謝了!”高維嶽拱手道。
“其實我們此次請你過來,一方面是想告訴你風神谷的情報,另外一方面,也想與應證一下劍法的奧妙。”
高維嶽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倒也沒有覺得意外,說道:“你想與我做過一場嗎?”
“沒錯!不止是我,劍宗的不少癡人,對你都是磨劍霍霍啊。”
“可以!與高手切磋,纔是進階之途。”
“若是你能勝得過我劍宗,我願意把劍宗的至尊劍碑,給你一觀!”楚山孤說道。
此言一出,簡直石破天驚。
楚山孤竟然願意把劍宗的劍碑給他看?
高維嶽臉色古怪,雖然他也可以用神識偷看,卻也沒有料到劍宗這麼大方,願意開放自家的劍道至寶給外人觀摩,這有些不符合常理啊。
“我雖然年輕,卻也曾聽說,至尊劍碑乃是劍道至寶,劍宗從未開放過給外人觀看,不知楚宗主爲何要這麼做?”
“因爲我感覺你能夠破解至尊劍碑之謎!”楚山孤說道。
“楚宗主的意思,是讓我破解至尊劍碑的傳承,然後讓我來告訴你們,劍神和劍聖,究竟哪一個是對的,哪一個是錯的嗎?”
“沒錯!至尊劍碑的疑惑已經存在數百年,讓兩家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我希望在有生之年,得到解答。”
“爲什麼是我?”
“因爲你很不一樣!而且更重要的是,時間不等人了!”
“什麼意思?”
“至尊劍碑,快要碎裂了!”
高維嶽吃了一驚:“不是說你們劍宗的劍碑,是完好無損的嗎?”
“你有所不知。”楚山孤苦笑一聲,“當年我們劍宗的祖師爺,得到至尊劍碑之時,確實是完好無損的。但後來與劍聖發生爭鬥,無意之間,被劈了一劍......”
高維嶽默然,那至尊劍碑雖然堅硬,但是經過上千年的風霜,已經不太牢固了。
再承受這一劍,自然是凶多吉少的。
“至尊劍皇前輩遺留下來的七塊劍碑,即將就要煙消雲散了。若是不能在劍碑碎裂之前,將其參悟出來,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一千多年的光陰,它們也算是完成使命了。”高維嶽嘆道。
“若是高公子真能參悟出石碑中的奧秘,還請相告,劍宗必定感激不盡!”
“那高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過,爲了能夠服衆,必須要高公子在劍道方面,能夠勝得過老夫才行啊。”楚山孤笑道。
雖然至尊劍碑快要碎裂,卻也不代表什麼人都能夠觀看的。
“那就明天才見分曉了。”高維嶽說道。
他心裡在暗算腹誹,自己本來就不需要通過這些方式,直接神識展開,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既然劍宗允許,能夠以光明正大的方式獲得,那以後高維嶽便能夠光明正大地使用這些劍招了。
“臨江殿主遠道而來,想必有些疲憊了吧?我們已經準備好客房,還請在劍神山上,歇息一晚。”
高維嶽點了點頭,便在這劍神山上,住了下來。
回到自己的住處,高維嶽將房間門關緊,隨即神識展開,搜尋至尊劍碑的下落。
很快,他就找到了至尊劍碑的位置。
在劍宗的後山處,有一間屋子。
裡面住着一位老人,赫然也是宗師巔峰的強者!
一門兩巔峰!
高維嶽都不禁吃了一驚,這劍宗的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啊。
看這老人的年紀,恐怕已有八九十歲了,不知道是什麼時代的老怪物,久不出江湖,可能世上都沒幾個人認識他。
在這位老人的旁邊,就矗立着一塊石碑。
這塊石碑,就是劍宗赫赫有名的至寶,至尊劍碑。
這位老人,則是守碑人。
果然如同楚山孤所說的那樣,這塊至尊劍碑,已經達到了接近碎裂的程度。
一道劍痕,貫穿整座劍碑,幾乎將其撕成了兩半。
高維嶽沒有看表面的裂痕,而是神識探入裡面去,不禁鬆了一口氣。
劍碑裡面,還有一道真意傳承,並沒有消散。
只要有真意傳承,那就沒有問題了。
高維嶽的神識,融入到真意傳承裡面,很快,一副畫面便浮現在識海之中。
風和日麗,天氣晴朗的日子,湖面上有小舟在泛水而行,男女的笑聲隱隱傳來。
忽然半邊的天空陰沉下來,隨即開始下雨。
一半的日出,一半的陰雨,形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隨即,便見一道白衣的身影,一劍刺出,帶着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
一半的風和日麗,一半的陰雨綿綿。
刺出之後,劍鋒破碎,化成了一句詩: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高維嶽從這畫面當中清醒過來,終於明白劍宗與劍聖的分歧是什麼了。
日出與陰雨,有晴與無晴。
更深的一層含義就是,有情與無情!
劍宗代表的就是有情的一面,而劍聖代表的就是無情的一面。
他們都沒有錯,因爲這句詩本來就有着兩種截然相反的含義。
而且,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含義,是難以相互融合的。
不像另外一塊至尊劍碑,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是可以相互融合的。
兩種難以融合的相反劍道,才造就了劍宗與劍聖的分歧所在。
高維嶽細細地琢磨着這一句詩,以及這一塊至尊劍碑裡面所含的劍意傳承,也是有些不解。
貌似就是兩種完全割裂的相反劍道,他一時之間竟也難以將其融合成一招。
“有情劍,無情劍,應該要怎麼做才能融合成一招呢?”高維嶽眉頭緊皺,細細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