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姑娘是大王的貴客，豈是容你唐突了的？”藍衣華妝女子訓斥了莽撞的宮娥，不失風度打量着陸小妹，紅脣笑得文雅和善，眼睛裡卻沒有笑意，“不知可否向姑娘討一杯茶吃？”
陸小妹頭也不擡，漠然飲茶，冷冷答道：“請便。”
大齊國公主蘇清歌，朱雀的絕色容妃，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還知道，這個蘇清歌曾經是青州的弟子，而且，是和花似鸞關係很好的閨蜜，再論輩數數，還算得上曾經是祁冠宇的小師妹。
在青龍的時候，她就不止一次聽花似鸞吹噓過與蘇清歌的交情多麼深厚，二人就差義結金蘭了……
秉着敵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敵人的觀點，陸小妹自然對這個蘇清歌沒有什麼好感覺。
不過，她還是很客觀地承認，這個蘇清歌和花似鸞比起來，漂亮得不是一點半點了。
花似鸞如今佔了花似源的肉身，面容只算是中上，而這個蘇清歌卻屬於難得的極品。那般驕傲的花似鸞在她身邊，也是乖乖的陪襯。
嗯，蘇清歌倒是可以和自己如今的容貌拼一拼……
蘇清歌，人如其名，容貌帶着些許江南女子的嬌媚，鬢髮天生的微微泛着棕栗色，更添了些許嬌柔。眉眼中的風情又不落俗套，天生的美人胚子，讓人忍不住生出保護欲來。
從小養尊處優，舉手投足都是宮廷女子常見的風情。陸小妹有些無聊地瞥見了一旁裝飾的青玉花尊。花尊中盛放的，是一朵白色的六瓣百合花。
蘇清歌自然不知道陸小妹此刻所想，微笑着輕聲問：“不知姑娘從何處來，打算往何處去？”
陸小妹並未迎上蘇清歌的眼，倒是很有興致地伸出一根手指戳着漂浮在水中的百合花，“小女子一方遊姬，與兄長漂泊九州賣藝爲生。這番不過是從玄武登船，無意遇見了朱雀王，江湖救急，真是奇妙的緣分。這等小事，還是不勞煩娘娘掛心了，小女子休息兩日，就會離開朱雀。”
“原來如此……”蘇清歌是聰明人，看着眼前茶盞中滿滿的一杯茶，站起身來，“聽說姑娘爲救素未平生的朱雀王不顧自身性命，看得出來姑娘是個性情中人。本宮這般不請自來，的確是堂皇了。打擾姑娘歇息，還望姑娘莫要見怪。”
蘇清歌走過小妹身邊的時候，陸小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陸小妹頓住了手指，“娘娘看起來臉色不好，最好戒憂戒怨，少用些香料，慢走不送了。”
蘇清歌愕然頓住腳步，轉頭盯着陸小妹的緋色背影微怔，竟有些不穩，虧得一旁貼身的宮娥眼尖，及時上前扶住。
陸小妹也察覺了異樣，扭頭時正好瞥見了宮娥的手，凝眉緩緩站起身來。
“沒想到姑娘……”蘇清歌笑得哀慼，直視着陸小妹的眼睛，“姑娘是不會說出去的是麼……”
“娘娘說的話阿水聽不懂。”陸小妹笑得明媚，抱着手臂中的黑貓，倚在茶几旁歪頭反問，“不知娘娘指的是什麼？”
“……”
蘇清歌微笑着轉身離開了明月閣。
房門關閉後，陸小妹臉色的微笑非但沒有凋零，反而笑意更濃。顧涵不明所以，看到那微笑，感覺有些慎得慌。
“小妹……”顧涵不解，“剛剛你們說的是什麼？”
“嘿嘿……”陸小妹伸手點了點黑貓的鼻頭，微笑着對顧涵道：“朱雀王若是知道他的寵妃隨身戴着避孕的香囊，只怕這後宮是不得安寧了。不過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我才懶得管，你說是不是，黎叔？”
黑貓舔了舔爪子白了她一眼，哼哼，這次算你明白。
“不過……”陸小妹笑得陰晦，“這次她不請自來，倒是讓我發現了件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