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大廳裡的空氣像是結了冰,氧氣的含量越來越少了,天氣明明還沒有熱起來,但是,她們卻好像站在了酷暑天氣裡,焦灼難耐。
皇上看起來是很生氣,但是,他微微冷着臉,似乎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雲汐嘆息,爲什麼她總覺得剛纔皇上一個勁的誇她,根本就是想要將她推到這個難看的地步呢?
氣氛如果還是這樣下去,那今天這個宴會是辦不下去了,而云汐則會成爲破壞宴會的罪魁禍首。
流雲纖細柔嫩的手指洗洗的摩挲着翠綠的酒杯,若有所思的看了雲汐一眼,她也沒有說話,這件事情好像本來就和她沒有關係。
到最後,雲汐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站了起來,“公主所言差矣。”
“我在和父皇說話呢,哪裡輪得到你說話,不知死活的丫頭!”蔓兒毫不含糊的說道。
剛剛又去換了一套衣服的思怡郡主剛剛走進殿裡,就感覺到了氣氛的不比尋常,而她看到蔓兒和雲汐相視站着的那一刻,她剛纔鬱積在心裡的火奇蹟般的消退了。
看來,不用自己出手,已經有人替自己收拾雲汐那個丫頭了。
蔓兒公主可是比自己還要厲害的人,惹上她,今天,雲汐的皮不知道夠不夠厚!
想着,思怡對着上首行了禮,然後悄聲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雲汐的身上。
雲汐的餘光看到思怡郡主了,她想到一句話來形容現在這個場景,前有狼後有虎。
她就是逃不掉,所以只能出來露一面,爲什麼總是事與願違,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好似她是平安喜樂的生活的絕緣體,現在想起來,去年在穆府那些像幽魂一樣的日子是多麼的奢侈。
“這一切都是因爲雲汐而起,不管怎麼樣,我覺得我都必要開口,當初我因爲一時貪玩和公主開了那個玩笑,卻是是雲汐的不對,也知道公主對我有氣是應該的。但是,雲汐覺得不管如何,你都不應該怪罪愛屋及烏的皇上。”雲汐的話淡淡的,但是卻十分的清晰。
皇上的眉頭不着痕跡的一挑,剛剛盛怒的臉色漸漸的平緩了。
“愛屋及烏?”蔓兒明顯沒有反應過來。
“對啊,其實剛纔皇上說的那些話並不是真的欣賞雲汐的才華……”雲汐說着,還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雲汐是太傅的女兒,但是並沒有遺傳到太傅的淵博才識,反而喜歡弄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皇上是因爲敬重我爹爹纔會順帶誇我。”
“如果我有我三姐這樣的才學和美名,皇上哪裡還需要用我那些歪門邪道誇獎我,那隻能說明,我身上屬於正經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值得拿出來說的啊。而外面的人呢,是因爲女的大夫實在是少,所以纔會把雲汐捧的不像話,不是因爲雲汐真的有多厲害。所以,說起來,雲汐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還很頑劣,所以,不用說沒有你們需要學習的,而且,還應該離我遠一點纔對呢。”
蔓兒聽完雲汐說的這一大通話,突然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眨了眨眼睛,好一會都沒有反應過來,她,這是在詆譭自己?
當初她羞辱自己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爲什麼突然的,她好像絲毫沒有了驕傲,還把臉皮給磨厚了,竟然這樣不遺餘力的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雲汐本來轉真杯子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原本恍惚的眼神突然之間又找到了一個支點,那個支點就是雲汐的臉,她這一招分明就是以退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