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休息之後,一直往林中深處行進,走得倒不是很快,和正常的徒步登山隊差不多。
周老闆的身體素質倒是槓槓的,
鶯鶯自然不需說,哪怕扛着小山一樣的物資裝備,依舊不覺得累,
她甚至還想讓周澤坐她背上,反正背了這麼多的東西再背一個老闆,也沒什麼問題。
周老闆果斷地選擇了拒絕。
白狐回到老林子,就真的是回到家了,雖說沒變回人形,但那種遊離於隊伍周圍不斷閃爍的矯健白影,足以證明它此時的歡悅。
但其他人,則不那麼安逸了。
月牙、鄭強、劉楚宇以及老張和安律師,
算是標準的“鬼差”身體素質,
吃的問題解決了,但睡覺的問題,其實一直沒能得到真正的處理,身體基本都處於亞健康狀態,和普通的宅男差不多;
所以,爲了顧及他們,隊伍才刻意放緩了速度,否則周老闆真的可以來一出攜手鶯鶯呼嘯山林過一把人猿泰山的癮。
路上,倒是沒什麼其他的異常,甚至顯得格外的枯燥,除了樹,就是石頭,除了石頭,就是樹。
從中午時分進林子,一直到晚上九點多,隊伍並沒有再停下來歇息,將近九個小時的“行軍”,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大段的距離,但真的得停下來讓大家喘口氣了。
讓周澤有些意外的是,前面居然有一個山村,保留着原始面貌。
深夜裡,老林子,老山村,這一般是鬼故事的開篇,但這一行人裡,連唯一的許清朗也成了半妖,就算前面的是個鬼村,它能去嚇誰?
以周老闆這支隊伍的規格來看,
到底誰嚇誰還真不好說。
不過,
村子沒什麼問題,
因爲村子裡已經沒有住戶了,可能早就被遷徙了出去。
這些年,隨着國家條件的好轉,這種惠民工程也一直在實施着,同時伴隨着大家觀念的不斷變化,所謂的安土重遷也沒以前那麼執着了。
一座小小的且空落落的破敗村落,成了周澤等人今晚的落腳處,大家找了個有圍牆的院子;
搭帳篷的搭帳篷,找水源的找水。
倒是不需要去找柴火,鶯鶯帶了不少的小氣罐,一個小燃氣竈放在中間平坦的區域,再架一口鍋。
水倒上去,
許多包統一老壇酸菜牛肉麪開封放入,
蓋上鍋蓋,
等燒開後大家就拿着各自碗筷撈起來開吃。
不炒菜不拿來取暖,只拿來煮方便麪的話,鶯鶯帶的這些小氣罐還是夠用的。
在老林子深處有一口熱騰騰的方便麪吃,還要啥自行車啊?
吃完後,
簡單收拾一下,
周澤就鑽入了帳篷內,
打開了帳篷內電筒,查看了一下地圖。
根據今天走的行程和速度來看,明天大概還需要至少半天的功夫,才能到達那塊區域,而那個區域也是極大的,找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看來,確實得在這老林子裡磨好一陣子了。
“老闆。”
鶯鶯也鑽進了帳篷,和周澤一個睡袋。
周老闆關了電筒,打了個呵欠,摟着鶯鶯開始入睡。
外面的事兒,他不用去操心,守夜的話,安律師會負責安排,再者有白狐的主場優勢在,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
“給。”
安律師遞過來一罐啤酒。
許清朗接了過來,打開,喝了一口,提醒道:
“啤酒帶得不多,省着點喝。”
安律師笑了幾聲,“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幾大口,道:“怕啥,反正帶再怎麼多也不夠使的,先提前享受了唄。”
“你先去冥想吧,後半夜換你。”
“沒事兒,昨兒睡了個通透,現在反而不怎麼睡得着了,就是這腿,痠疼得厲害,估計腳底板都出血泡了。”
說着說着,
安律師瞧了幾眼許清朗,繼續道:
“倒是你,看不出來啊,細皮嫩肉粉嫩粉嫩的,但這身體素質還真好,是不是因爲海神的緣故?”
許清朗搖搖頭。
他平時比較注重保養,但也一直注意着運動。
“這兒也沒個信號,也不曉得老道到底醒了沒有,唉,真擔心啊。”
“你和老闆,似乎都很重視老道。”
“這說明我和老闆都很有人情味。”
許清朗嘴角微微一扯,拿起啤酒喝了一口不做聲了。
“這兒空氣確實不錯,你說說,如果在這裡蓋一個大別墅,不,叫莊園,得多舒服?”
“會很寂寞的吧?”
“旁邊得有一家24H便利店,還得有一家川菜館子,一家魯菜館子,一家健身館,還得有一家SPA會所,裡面的技師還得經常換,還得有…………”
安律師說着說着自己都笑了,
“算了,還是住城裡吧,我這輩子,是當不成閒雲野鶴嘍。”
許清朗放着安律師在那裡自言自語,他則是拿着手機繼續看着電視劇。
安律師見老許不搭理自己,努了努嘴,起身,準備去冥想一會兒好下半夜來接班,只是,他剛剛起身,動作就馬上僵住了。
許清朗直接把電影暫停,
二人對視了一眼,
安律師有些不敢置信地笑了笑,
道:
“還真有不開眼的?”
“是妖氣。”許清朗說道。
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營地內飛速地跑了出去,越跑越快,近乎化作了一條白色的匹練,發出了一聲“嗖”的破空之音後,直接消失不見。
“這狐狸跑這麼快,是去會老情人去了?我說,這麼久不見,倆人,哦不,倆妖不得直接乾柴烈火啊?”
來的既然是妖,那麼肯定是衝着白狐來的。
老林子很大,但裡面的妖卻不是很多,尤其是近百年來,對於妖來說,日子過得格外艱難。
尋常日子裡,它們也不敢沒事做跑出來害人,舉頭三尺有神明,修行不易,誰都不想挨雷劈。
白狐既然出去了,安律師和許清朗也就沒再動了,安律師又重新坐了回來,比之前更打起了一些精神。
大概半個小時後,
白狐回來了。
安律師一直堅信她是去會老情人去了,畢竟以白狐的風情,估計當初也是東北老林子裡的一枝花,肯定留下過很多羈絆。
但現實往往是那麼的殘酷和血腥,
白狐的嘴裡叼着一顆碩大的豬頭,豬的獠牙很長很恐怖。
“噗通”一聲,
野豬頭被白狐甩在了安律師和許清朗面前。
白狐轉而又走到水壺旁邊,自己用爪子按倒水壺,開始清洗自己的爪子和嘴巴。
“確實乾柴烈火。”許清朗看了看安律師調侃道。
“這野豬精也是可以的,咱們人類結合還講究個門當戶對呢,這妖怪不講究這個就算了,連尺寸是否配對也不講究了?
活該!”
安律師起身,
見白狐要走回帳篷裡去,
當即喊道:
“喂,只帶個頭回來不夠我們吃啊,身子在哪兒?我去擡回來。”
僅僅是一個豬頭,也忒少了,反正帶進來的物資用一點少一點,一頭野豬也夠大家吃好久了。
白狐停下腳步,
側過頭,
看向了安律師,
黑夜裡,白狐的眼眸泛着淡淡的綠色異光,格外慎得慌。
白狐舌頭在自己脣邊舔了一下,
很紅很紅,
空氣中,
忽然瀰漫起了一股子濃郁至極的血腥味。
“你全都吃了,就剩點兒豬頭肉給我們?”
白狐點點頭。
“額,好,謝謝啊。”
白狐見安律師沒什麼要說的了,就鑽回了自己的帳篷。
安律師提起豬頭,指了指它,對許清朗道:
“老許,是醃一下還是直接切片?早餐地話吃這個會不會太油膩啊?”
“早上再收拾吧,我先醃一下,然後直接燒烤,我帶了孜然,你現在睡不着的話,可以再去採點野菜蘑菇什麼的。”
“行。”
安律師沒急着走,而是先點了一根菸,道:
“你說,之前老闆要做動物世界時,這幫大仙兒一個接着一個跑來求情,怎麼這會兒到老林子裡,見面就直接幹起來了?
而且,
這一整頭豬啊,
難不成對於狐狸來說,尾巴越多意味着食量越大?平日裡也沒見她怎麼吃東西啊。”
“可能是派系不同吧,你有興趣的話明天可以問問它。”
安律師吐出一口菸圈,
把手中的豬頭拿起來再看了看,
隨即像是發現了什麼,
把豬嘴給扯開。
“哈哈哈哈,這頭野豬居然還有一顆大金牙,我去,這麼新潮的麼,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現在連妖都這麼拜金,要不得要不得哦。”
安律師一邊感慨着一邊把這顆大金牙給掰扯了下來,
放在掌心位置掂量了幾下,
挺有分量的。
“這附近,可能有金礦吧。”
“我們是來找龍脈的,不是來找金礦的。”
安律師聞言,把金牙收入自己口袋裡,沒好氣地道:
“你信不信要不是我發現得早,明早要讓老闆吃燒烤時吃到這顆金牙,他肯定會讓咱們幾個專門離隊給他找金礦去。”
許清朗想說些什麼反駁一下,
卻又覺得安律師說得很有道理。
“行了,我去採點野菜回來。”
“小心點,一般鬼故事裡最先出事兒的往往是那個大半夜先離隊的龍套。”
“放屁,以我的本事,還會出事?”
“那些龍套基本也會說和你剛剛一樣的臺詞。”
“…………”安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