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烽道:“這你就不必操心了,監妖司管天下妖怪,不管被封印的還是自由的,都在他們的管理之中,那封印之地也時刻有人看守,出事也輪不到我們出手。”
東勝神州會稽山妖羣聊得熱鬧之時,某河之下不知幾許深的河底,一處空曠的水洞內,清澈純淨的水中,有一道黑白分明的身影,被一道道冰鏈子鎖住身體,綁在一根幾個人粗的石柱子上。
細看之下,冰鎖鏈穿過了他的身子,他的頭,他的鎖骨,他的胸,他的腹部,身上還纏繞了幾圈,緊緊壓在身後雕刻滿咒文的石柱上。
這人無聲無息的懸空於石柱之上,他低着頭,身穿白色長衣,黑髮長長,長過腳,從身前垂下,蓋住臉龐,就像一道黑瀑布從他頭頂流下一般,墨發隨着水底的氣流微微飄動。
這典型的鬼樣,在這冰冷的水底散發着無限的詭異恐懼的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黑髮飄動得比之前要高,要急,一直一動不動的身影也動了起來。
頭緩緩擡起,遮擋在臉上的一幕墨發好像舞臺上開始時的大幕一樣,自動從中間分開,墨發左右散開在凌空飄動,露出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龐。
白臉輪廓優美,各個五官不管分開還是組合都是完美,貌過潘安,絕對的美男。
修長的黑睫毛微微抖動,眼瞼緩緩往上拉,露出一雙暗紅如血的眼睛,赤目渾濁,深幽無底,雖紅得發亮,但眼中的視線似乎並不怎麼精神,透出明顯的虛弱。
他伸出血紅的舌頭,舔舔發白的薄脣,絕美的臉上盪漾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你來了,等你很久了,快給我……”他聲音虛弱,但很清晰,眼中出現明顯的飢渴。
不知何時,他眼前出現一個托盤,上面有一大碗鮮紅的血,還有一個巴掌大的紅瓷葫蘆瓶。
瓶塞被一隻手拔起,同時,那碗中的血紅化作一道紅煙霧鑽入漂亮男人張着的口中。
接着,葫蘆瓶中也升起一道紅光,紅光鑽入被冰鎖鏈綁着的男人的鼻子中。
男人意猶未盡地舔舔變紅的脣,臉上露出爽快的表情,他閉了閉眼再睜開,嘴角勾起露出惡意滿滿的淺笑,剛剛還無神的眼睛恢復了神采,那暗紅更加深紅,深紅之下隱約映出一抹黑暗,發出詭異不祥的光芒。
第二天,嶽楠一早起來,他要去看望喬淮,魏風塵也起來,魏風風自然也跟着去。
魏風塵打了個哈欠,走向洗手間,魏風風一跳就落在魏風塵肩上。
吃早飯的時候,嶽楠看魏風風咯咯地跟魏風塵說話,只有自己聽不懂的感覺叫嶽楠很不舒服,好像風風在說他壞話一樣。
嶽楠問:“風風什麼時候能說話?”
魏風塵道:“道行到的時候就能了。”
“那它什麼時候道行到呢?”
“這看它自己了,我又沒未卜先知的本事。”
“我看書上說你們妖要煉化橫骨纔會說話,那橫骨是啥玩意,喉嚨裡的障礙骨頭?”嶽楠好奇地盯着魏風風的脖子,盯得魏風風渾身不舒服。
魏風塵道:“不是,這是很模糊的玩意,怎麼說,就是一個阻礙妖的魂魄向人轉化靠攏的一個障礙,各妖的橫骨出現的時機各不同,待風風力量到了,風風身上的特徵越來越向人靠攏時,時候就到了,風風自然就感覺到那個障礙,到時它再衝破那個點,就能說話了。”
嶽楠點點頭,但還是一臉懵懂,“總之是玄乎的玩意……。”
魏風塵溫和地摸摸魏風風的頭,“最近風風很努力,應該快了,都一百歲了。”
嶽楠道:“吃丹藥也有助於修煉,我看給風風一顆五年道行丹,它準就能說話了。”
“錢不夠,加你的錢夠了沒?我先賒着。”魏風塵看着嶽楠,很是認真的說道。
嶽楠無語,這傢伙還真不客氣。
“不夠,你快點想辦法賺錢,錢是王道。”嶽楠決定不慣着他,而且錢加起來好像也不夠五十萬,因爲人蔘果還沒賣完。
吃過早飯,倆人一兔就出門了,之所以在家吃早餐,是因爲魏風風在外面不方便吃東西。
豔陽高照之時,嶽楠他們見到了喬淮。
那繁茂青蔥的樹枝上,長着花蕾、開着花朵、結着或青或紅的果實的,把一切不合季節的生物都匯聚在一起的大樹下,擺放着一張桌子,三把椅子,一道淺青文雅的身影坐落於樹影下。
“喬兄,我的朋友,好久不好了,你還好嗎?”嶽楠張開雙臂,雙腿向坐在樹下的喬淮小跑去,浮誇的表現自己的友誼。
魏風塵左看右看,目光警惕。
“嶽兄,魏兄,你們來了,我很好。”喬淮站起來迎接朋友。
這裡已經變得與嶽楠第一次來的時候看到的完全不同,花草樹木,蔥蔥郁郁,樹下還多了一套桌椅,木頭桌椅,樣式古典,很有韻味。
“這是我給你帶的水,你試試喜歡喝不?”嶽楠把魏風塵背後的揹包卸下,水這麼重,他就不背了。
因爲嶽楠給魏風塵提供了贏天下落的情報,魏風塵也乾脆的乾點苦力,反正也就背到山下,他們進入樹林就靠喬淮的力量來到這深山裡。
嶽楠從揹包裡拿出一瓶瓶水,有十二瓶,雖然說拿七瓶,來的時候他還是多塞了幾瓶,反正買了一箱在家裡,也不貴。
喬淮手裡捧着純淨水瓶,看看透明的瓶子裡乾淨的水,在陽光的折射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他再看看嶽楠,目光溫和,“多謝嶽兄。”
喬淮打開瓶子,左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一隻白瓷茶碗,他把水倒入碗中,然後才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