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僵持不下,黎生倒不覺的什麼,對面幾人卻有些急躁了,其中一個長相尖酸刻薄身形瘦小的弟子駐足高喊。
“黎生,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就算你能夠抵擋的了我們,你能抵擋的住魯青少爺,抗衡的了他身後的魯長老麼?”
黎生的眼中閃過戾氣,一拳打退一人,背後卻受了一掌,胸腹鼓盪之時險些運氣不穩,冷冷的瞥了那人一眼,那眼中的寒意頓時將後者盯得脊背發涼。
從出手到現在,黎生一直控制着自己,無論陣法之力,抑或是小成的流光劍,他都沒有施展。不是他害怕誤傷了眼前幾人,而是顧忌自己的手段被魯青等人知曉。
所以他寧可捱上幾下,也沒有亮出底牌,這麼長時間他的不爽可想而知。然而就在此時,眼前之人竟然愚蠢的停住身形高聲呵斥自己,聽着那狂妄的言語,他心中冷笑。
既然你如此聒噪,就從你下手好了。
渾厚的真氣在身體之中運行,八轉氣海之中的力量此刻幾乎被黎生盡數的調動起來,伴隨着真氣在身體之中洶涌的運行,他幾乎能夠聽見汩汩的聲響在體內響起。
索家的錘法之意在醞釀,他的身形像是大弓一般繃緊,而後如同炮彈一般暴射而出……揚手,出拳!
呼~
場中突兀的出現了一陣風,片刻之後便是一陣驚濤。風聲剛起,錘鼓一般的響聲便令得酒樓之中震了一震。
當黎生的一拳攻向那人之時,後者的臉上頓時涌現出驚駭之色,感覺着那拳頭之上凜冽的威勢,頓時驚慌起來。
倉促之間的應對,又如何能夠阻擋黎生?真氣已經來不及在身體之中運轉便已經運在手中,面對着突如其來的危險,他意然一時間將宗門的約束忘在了腦後。
一把長刀瞬間出現在了那人的手中,看着那猙獰的利刃,黎生的眼中的神色霎時間冷到了極點。
已經運起的真氣越發的狂躁起來,洶涌的真氣如同洪流,原本八分的力量在那長刀的刺激下頓時激變成爲了十成,那人手中的長刀只來得及擡起擋在胸前,黎生的攻擊已經如同暴風一般的襲捲而下。
一瞬間,耳邊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見,唯獨眼前的黎生在眼中漸漸放大,隨後,世界便成爲了顛倒混亂的,再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而在其餘人的眼中,他們看見黎生髮瘋一般的衝向了那名男子,後者便拿出了長刀,正在衆人震驚於此人如此膽大之時,黎生的拳頭已經如同大錘一般來臨,拳頭之上甚至帶着一圈靈力形成的光暈,而後轟擊在後者的長刀之上。
拳頭與兵刃相撞竟然響起金鐵交鳴之聲,甚至伴隨着一聲相對微弱的骨頭崩裂聲響,那人已經倒飛出去翻滾在地上生死不知,唯獨長刀飛出釘在酒樓的門框上面,猶自顫鳴不已。
場中泛起一陣驚訝的吸氣聲,顯然沒有料到年紀輕輕的黎生竟然能夠有這樣的手段,不過這種驚愕並沒有影響到場中和黎生對峙的衆人,相反,在剛剛那人拿出了長刀之後,已經打出了血氣的他們頓時受到了影響,不知是誰先開的頭,一個個紛紛拿出了自己的兵器來,如同虎狼一般的撲了上去。
聽見兵器拔出的聲音,黎生便知道事情不妙,以下惱怒的同時,也有些遲疑,自己到底是應該拔劍迎敵,還是應該拔腿就跑,畢竟在宗門內部妄動刀槍不是一件小事。
驀得,黎生心中猛然察覺到危險,倉促間轉身,只有餘光瞥見一點寒芒轉瞬即逝,心中大呼不好。
不遠處,一直在吃飯的丁圓低着頭,桌子下面的手上還拿着一個茶杯,嘴裡嘟嘟噥噥的唸叨着沒人能夠聽見的話。
“該死的,吃個飯都能碰到這種事,真是倒黴。看他們一個個長的歪瓜裂棗的樣子,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我去,這黎生身手不賴啊,嗯,看他年紀不大,天賦卻是不錯啊,嗯,很不錯…”
“我了個去,這個黎生身手不賴啊。可是還是不行,他只有一個人,一旦陷入包圍之中,還是難逃一敗。”
“該死的,我到底是幫他還是不幫他呢?不幫?好像不妥,這幾個人實在是太欠打了。”
“幫?更不行!我是誰啊,我可是丁圓,前途遠大的第五峰內門弟子,雖然我是很有勇氣了,可正所謂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打仗這種事情太危險了,我可不能瞎攙和。”丁圓一個勁兒的搖頭說道。
可是念叨着唸叨着,卻猛然看到他們拿出了兵器,頓時一怔,眉頭緊緊的皺起,而當其中一人竟然一枚寒光閃閃的暗器之時,他的瞳孔猛然一縮,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手腕一抖,手中的茶杯頓時暴射而去。
茶杯脫手而出,普通的茶杯卻帶着遠比那人暗器更加強橫的力量和速度,頃刻之間後發先至,攔截在了黎生的向前。
“砰!”
一聲爆響,茶杯碎成漫天齏粉,暗器也被打飛,一時間,場中沉默無語。這種沉默,一半是因爲那隻突然出現的茶杯,那種後發先至隔擋暗器的手段,錯非是先天中期頂峰以上的人,絕難施展出來。
至於另一半是因爲他們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宗門之內妄動刀兵,這份罪責他們也難以承受,此刻冷靜下來,頓時感覺到自己等人的魯莽。
朝着剛剛茶杯飛來的方向看去,卻那裡還有什麼人影?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桌子還有上面的殘羹冷炙。他們只是依稀記得剛剛那裡坐着一個胖子,至於相貌誰會注意?
收回目光,黎生心中對於丁圓有些感激,若不是他,自己今天必然要受傷,此刻轉過身來看着那幾人,眼中的冷意越來越濃。猶其是其中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更是讓黎生的眼中出現了些許的殺意。
轟~
氣海之中的靈力濤濤,如同大浪一般泛起陣陣潮汐,伸手間光芒一閃,無意劍已經出現在黎生的手中,既然這幾人出手,今日就算是暴露一些力量,他也要這幾人長些教訓。
黎生已經作好了準備,可就在這時,對面尋瘦小的男子彷彿忍受不了黎生充滿寒意的目光,猛的一個哆嗦,竟然收起兵器轉身就跑。看着黎生的眼神他就清楚的知道,再打下去,別的不敢說,他自己一定會重傷甚至更加嚴重。
眼看着同夥跑掉,幾人面色難看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做出一個決定……撤。
不是因爲怕了黎生,而是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他們已經控制不住,宗門之內妄動刀兵,如果黎生真要追究,事情恐怕就難以善了,那種後果他們不想承擔。
於是,幾息之後,場中就只剩下黎生一個人看着幾人扛着同伴連同薛良消失在酒樓之中,有風吹過捲起他的髮絲,寂靜無聲。
就這麼走了?!
打的莫名其妙,走的行色匆匆,果然是一羣唯利是圖的小人,見事不可爲立馬就撤。
衆人散去之後,黎生本來打算告發宗門,想了想還是算了。且不說事情能否得到圓滿的解決,就算是懲治了他們也於自己無益,與其這樣,還不如暫且放下,還能夠讓他們有所顧忌,不敢輕易招惹自己,等到日後修爲強橫,自然能夠收拾他們。
…
“該死的,該死的,你怎麼就沒有忍住出手了呢?我和黎生有什麼關係,這下真是虧大了,下次見面必須得賺回來。”滄海閣之前,丁圓口中絮絮叨叨的說着,一邊說着一邊打自己剛剛丟出茶杯的那隻手,彷彿在氣憤後者的魯莽行事一般。
“我怎麼就沒忍住出手了呢,哎呀,我實在是太魯莽了,又惹麻煩,雖說那幾人修爲不咋的,可招惹麻煩就是虧了,我的生命如此金貴,就應該好好修煉,打架這種粗魯的活計果然還是不適合我。”丁圓說着,搖頭晃腦,滿臉遺憾的走進了滄海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