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精神異變

當人靜下心來做事或者平靜之時,時間便會過得特別的快。

三年的時間,轉瞬即逝。

三年,春秋更替,雁去燕來,三年,平靜或是不平靜,也許對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三年的時間,黎生和索家的聯繫淡化,最終變得毫無聯繫,也許是覺得黎生沒有再費大力的價值,索向楠等人也漸漸不再找他的麻煩。

三年,黎生和馮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老一少,一主一僕就在城東的小院之中過上了平靜之極的生活,除了上學(睡覺)之外,彷彿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

三年,黎生成爲了墨香園之中的一個傳說。他從不和別人爭鬥,也不出風頭,甚至連出聲的時候都特別的少見,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睡覺。然而三年的時間,卻連瘦竹老先生也敗給了黎生。

對於這個有‘嗜睡症’的學生,他找不出太多的毛病,一年一度的測試黎生能夠輕鬆過去,時不時的測試也難不倒他,唯有上課睡覺,他沒有絲毫辦法。

應該說,三年的時間,黎生征服了聚仙城之中最頑固的老師。

三年,對整個聚仙城來說,變化不大不小,四大世家依舊是四大世家,排名也沒有變化,只不過沒了索家之虎,索家的聲勢比起從前來略有不如了。

三年,聚仙城也有過許多盛事,四大世家間的爭鬥也時有發生,甚至兩年一度的聚仙城年輕一輩比武也舉行過兩次。只不過這些東西和黎生關係不大,他只是去逛了一圈便回來了。

熱鬧固然是挺熱鬧,可是對黎生沒什麼幫助。

三年的時間,黎生還是沒有開始修行,只是用藥材溫養身體。不是因爲索明的話,而是他想看看銅鏡空間裡的玉簡之後,再做決定。

他總覺得,那一天或許不會太遠。

三年的時間,黎生將空間中紙質的書籍看了一半左右,都是史學經義,奇聞誌異,剩餘也有些被篩選跳過的不需要看的,三年前開始,他看書的速度變越來越快,精神也越來越好,不知不覺間就看了很多。

他不知道,有一道影子,在空間的石壁之後,觀察了他三年。

如今他精神越來越好,白天睡覺的時間也幾乎沒有了,只不過平日裡上課便心中默背這已經讀出數千字的《天道經》,在外人看來便是發呆。

當然,比之睡覺,衆人和老先生都覺得這已經非常不錯了。

三年時間,馮叔功力更進一步,憑藉着當初的三顆靈草和三年來黎生時不時的調養,已經將近千斤力,雖說幾乎沒什麼再進一步的可能,但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對於黎生來說,這些都不是最明顯的變化,最大的變化就是——他十一歲了。

這一日傍晚,晚飯之後,黎生如往常一樣進入空間之中,觀察頑石,研讀《天道經》。

“夫天道者,天尊地卑,乾坤定矣……”

黎生誦讀的速度並不快,甚至於有些緩慢,彷彿是剛剛識字的稚兒讀書一般,然而隨着黎生的誦讀,頑石上面的光亮卻是不斷閃爍,每一次閃爍,自會有着濛濛的光暈化作煙塵,帶着天地間的力量融入到黎生的眼中。

天道經,黎生已經讀了三個年頭,如今已經能夠讀到三千七百二十一個字,每一天誦讀數遍,能夠再次讀出兩三個字符。

然而今天明顯有些不一樣。

隨着經文流逝,黎生的精神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漸漸不支,語速越來越快,從逐字漸漸變爲逐句。

隨着變化,黎生眼前的頑石同樣開始變得閃爍不定,其上的星光如同星辰明暗,閃爍不停,最終,一個,兩個,三個,依次全部大亮起來。

寂靜的空間之中,似乎颳起了一陣風,捲起了靈動的氣息,吹拂在黎生的臉龐之上。

黎生感覺到了變化,但是他沒有太大的反應,星光帶起的氣息吹拂在臉上,極爲的舒服,靈魂彷彿沐浴在陽光之下,吸收着瓊漿玉液,渾身的毛孔經脈似乎都活躍起來。

“天道者,劃分陰陽,運轉五行,衍生萬物無盡……”

隨着眼前的變化,黎生誦讀的速度還在加快,似乎有更多的往日沒有亮起的光點亮了起來。

三千七百二十五,三千七百二十六……三千八百一十三……

經文越來越多,超出了往常的變化範圍之外,隨着頑石的變化,空間之內的氣息似乎變得浮動起來,身後的一排排木架之上,一個個玉簡此時彷彿也被擾動了氣息,一個個散發出濛濛的白光,淡淡的靈氣擴散空間之中,最高和被黎生所吸收。

不夠,還不夠。

黎生心中急道,他似乎感覺到自己進入到了一個極爲重要的時刻,然而這片空間之中,似乎靈氣並不充裕,不夠黎生的吸收,同樣不夠激發眼前的頑石。

隨着時間的流逝,黎生已經感覺到自己漸漸不支的感覺有回到了身體之中,極爲重要的變化似乎就要在身前失去,眼前的頑石上光芒閃爍,似乎下一刻就會暗滅下去,他也會如同往常一樣退出空間之外。

看着眼前漸漸暗淡的光點,黎生似乎感覺到心中的悲傷,那感覺就如同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登天的機會就要這樣逝去。

然而就在此時,黎生眼前的牆壁突然發生了變化。

深青色的牆壁,突然脫落了一些深青色的牆皮,如同時掉落的塵土煙塵一般,從牆壁上緩緩脫落下來。

那掉落的顏色在半空之中便化作了細膩的煙塵,飄散在空中,落在了黎生的眼中,同樣落在了黎生面前的頑石上。

轟!

識海之中,似乎陡然間天崩地裂,一聲驚雷炸響天地!

頑石之上同樣星光大作,閃耀的看不清晰,如同一個小太陽一般閃爍在身前。

那青氣,是靈氣!黎生從來沒有見過的靈氣,比剛剛黎生吸收的精純了千萬倍的靈氣!

在這股氣息面前,黎生甚至感覺,就算是靈藥的精純,還有所謂的先天之氣,在這股氣息面前似乎都做不得靈氣的說法。

吸收了這股氣息,黎生的識海如同開裂的大地陡然間涌入了洪流,海浪滔滔,江河氾濫。

原本已經停止誦讀的經文,此刻如同在識海之中爆炸開來,而後眼前的星光閃爍,再次誦讀下去。

三千九百五十六,四千五百八十七,伍仟一百二十五,六千八百零一…陡然間,誦讀經文的速度超越了以往任何時刻。

也許是片刻功夫,也許是千年萬年,當經文停下來時,黎生已經將《天道經》讀到了一萬多字。

當玩物具寂,黎生好半晌才轉醒過來,察覺出自己的變化。

“我竟然讀出了一萬多字?!”

驚愕不簡單是如此,此時的世界在黎生眼中的異常的清晰,身後的木架,書籍,玉簡,還有一本沒有合上的書,地上石板間的縫隙,沒有回頭,這一切便清晰的顯現在了腦海之中。

隨後,黎生猛然擡頭看向身前的牆壁。

他記得,剛剛就在他無以爲繼之時,是眼前的牆壁‘掉落’的靈氣讓他得到了這次的變化。

伸出手細細撫摸眼前的石壁,可是無論黎生如何感應,這就是一面普通的牆壁,只不過異常堅硬而已。

用力扣了扣,也沒有青色掉落下來。

“奇怪,剛剛明明有掉下來東西的。”黎生撓撓頭,頗爲不解。

仔細打量無果之後,黎生不再糾結於一面石牆,而是自己感受自己的變化。

自己依舊是自己,魂魄的虛影似乎比平日裡凝實了三分,而在自己的意識之中,似乎‘眼睛’能夠看到周身十米之內,雖然不至於是纖毫畢現,也相差不多。

感應之中,身後的一排排玉簡此時都散發這濛濛的光暈,黎生意念一動,頓時一個略小的方形玉簡顫顫巍巍的飄蕩過來。

靈魂之力攝物!

黎生又驚又喜,不敢置信的向着腦後一陣手,果然,一個白色的玉簡落在了自己的手中。

拿到眼前,看着白色的玉簡,黎生激動的不能自己,胸口微微起伏,手掌似乎也顫抖起來。

他感覺,自己現在似乎能夠探索手中的玉簡了,這一天,他已經等了三年了。

下面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意識猛然向玉簡上探索過去,驀然間,一段信息涌入了黎生的意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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