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攤的日子對於黎生來說還是相對比較愜意的。
雖然銘紋這個活計決不輕鬆,不過這些本就是黎生一定要練習的,無法避免,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是彌足珍貴的,好的本領也還是一朝一夕能夠煉成的。
不過在銘刻陣紋的同時還能有筆不菲的收入,這對於黎生來說已經非常不錯了,再加上他身爲內門弟子的身份,而顧客又基本上都是外門弟子,因此也沒有人敢刁難於他,日子過得也算舒心。
“好了,你需要的陣法已經刻畫好了。”黎生道,隨着他收起銘紋針,手中剛剛刻畫完成的一個小型聚靈陣法猛然發出細細的聲響,點點靈氣快速的向這裡聚集。
“多謝師兄,這是答應師兄的煉器材料。”一名外門弟子神色驚喜的謝道,拿出早就約定好的煉器材料遞給黎生。
收好了材料,黎生也不再多說什麼,起身便向外走去。這是他的第三個客戶,看樣子應該也是不太缺錢的主,一套陣法下來,黎生也在他這裡忙活了三天之久。
“師兄留步,師兄爲了在下的陣法忙碌許久,不如在下做東請師兄吃飯如何。”
“不必了”黎生沒有回頭,擺擺手漸漸走遠。外門弟子巴結一個會銘刻陣法的內門弟子可以理解,只是他沒有那個心思和精力。
突破先天中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黎生白天給人銘刻陣法,晚上就在自己的居處修煉,日子過得很是充實,不時被承恩大師兄叫去講授一下符道,也讓他漸漸的適應了新的生活。
回到居處,整理一番之後,修煉武技,陣法,幻境符篆,依次而過,等到月上中天他都停止了修煉,回到空間之中學習煉器一道的玉簡。約莫到了後半夜,他就開始誦讀頑石之中的天道經,在漸漸迷離之中睡去。
第二天天色將亮的時候,他又早早的起來,對着東方初陽吐納修行。
修爲突破的他,漸漸的對於睡眠已經沒什麼需要,估計之後修爲再做突破的話,恐怕就再也不用睡眠了吧。
爬房頂這個習慣,黎生一直沒能改掉,晨曦之時他對着初陽修煉,總是喜歡到高處,他又不能爬上第五峰的峰頂,只能爬自家的房頂了。
今天是他去承恩那裡學習符道的日子,當他從承恩那裡回來的時候,天色又已經快黑了,走到門前,黎生驀然發現自己的居處外面居然坐着一個人。
“丁兄!?”
“黎生,你總算回來了!我都等你半天了。”坐在那裡已經睡着口水都要流出來的丁圓聽見黎生的聲音,猛的睜開眼睛,一下子撲到黎生的身前。
“丁兄找我有事?”黎生奇怪道。
“我的天啊,黎生,你不會忘了我之前和你約定的事吧?”丁圓無語道,同時不着痕跡的擦擦口水。
“哦~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黎生想了想道。
“什麼叫作好像?就是有這麼一回事!”丁圓翻了翻白眼道。
“你現在有什麼事情麼?”丁圓問道。
“有啊,我還沒有修煉呢。”黎生道。
“修煉什麼修煉。”丁圓拉住黎生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就往外走。
“總是修煉的話人會老的很快的。”
“你這話明顯不和常理,人都知道修爲越高壽數越長的。”
“廢話少說,身爲你的師兄兼好友,我有必要帶你領略一下滄海宗弟子風流瀟灑的生活。”
“風流瀟灑?”黎生打量了一眼丁圓,特別在他的圓臉上和頭髮上看了看,還好,沒有什麼草葉。
“我怎麼沒看出來。”
“我隱藏的太深你當然看不出來。”丁圓大言不慚道。繼續拖着黎生向外走。
“你不用拖我了,我自己能走。你還沒說要帶我去哪呢?”
“今天是月末,龍鳳樓有集會。”
“龍鳳樓集會?什麼東東?”黎生還是不明所以。
“你進入滄海宗的時間還是太多,又醉心修煉,不明白也很正常。龍鳳樓是滄海宗交易峰之上的一座樓,其內繁華至極,是爲了宗門弟子準備的綜合性大樓。”
“龍鳳樓之中,交易平臺,武比鬥場,擂臺,拍賣臺,酒肉吃食,應有盡有,不同於宗門辦事處,這座龍鳳樓其中的事物大都是弟子們的,而且不同於其他宗門辦事處的是弟子就能進去,想要進龍鳳樓,也不是太容易的。”
“不是太容易?”黎生看向丁圓。
“對呀。”丁圓點點頭:“就比如今天。”
看着黎生眼中的不解,丁圓只能再次化身解說員。
“今天是龍鳳樓集會,能有資格進去的弟子呢,包括有核心弟子,內門弟子,至於外門弟子麼……就有些困難了,或者繳納一些門票錢,或者找到相熟的有些威望的內門弟子,都有可能進來。至於雜役弟子麼……想都不要想。”
聽着丁圓所說,黎生也有些好奇起來。
“今天這個集會,也有部分人稱之爲龍鳳會,有來此樓之人盡是龍鳳的寓意,也有其它的意思。”
“什麼意思?”黎生問道。
“龍鳳呈祥,龍鳳相合。”
黎生的眼睛依舊睜的大大的看着丁圓,只有兩個字的意思——不懂。
“就是說,這個龍鳳會是一個滄海宗男男女女相互湊在一起的日子,看看能不能看對眼。”丁圓有些無奈黎生的理解能力。
“這個龍鳳樓,就是宗門內門弟子和核心弟子聚集的一個弟子中比較高端的場所,尋常弟子是進不來的。而每月月末的龍鳳會,會有很多的女弟子來到這裡,希望能夠找到一箇中意的男子,正經一點的是想要尋找結成道侶的對象,不正經一點的就是想要一夕風流,你懂了?”丁圓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懂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報着這個目的,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像你一樣一心修煉的,他們也有別的目的。”
“滄海宗的弟子在宗門之中生活,自然要比外界要安定不少,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爭鬥,並不是所有的弟子都能好好的生活的,猶其是女弟子。”
“來龍鳳樓裡的女弟子,也不僅僅是爲了尋找道侶或是一夕之歡,更多的是爲了尋找一個靠山。”
“比如一個外門的女弟子,如果生活不易又有幾分姿色,大多都會選擇在這龍鳳會裡找到一箇中意的內門弟子,就算不能長久,得到一些關照和資源還是可以的。”
“爲了這些東西就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黎生搖頭表示難以理解。
“這有什麼。不僅是外門女修,就連有些雜役女修也有很多會來龍鳳會的。龍鳳樓的人對於男弟子們要求甚高,對於女弟子們卻是寬容的多了。”丁圓道。
“她們來這裡幹什麼?”
“很簡單,部分自薦枕蓆,部分是討一個活計。師弟你也是從雜役弟子過來的,當知道雜役弟子生活艱辛,一個雜役弟子,如果能得到一份內門弟子的活計,哪怕是打掃洞府,也是極爲不錯的。”
“如果在內門弟子處尋到活計,不但在外面的生活會好過許多,少了很多欺凌,內門弟子洞府的靈氣環境對於她們來說也是難得的境遇。”
黎生點點頭,他當然是知道雜役弟子的苦楚,莫說是內門弟子,雜役女弟子在這裡就算是得到一個混到這裡來的外門弟子的幫助,生活也會改善太多。
“所以呀,每到龍鳳會之時,龍鳳樓之中應付看到很多的妙齡女子,大飽眼福啊,甚至還有衣着暴露的女弟子在場中歌舞呢。”
黎生靜靜的看着丁圓臉上的猥瑣姿態,片刻後突然發覺不對。
“她們修爲不高,在這裡衣着暴露不會出事麼?”黎生還是懵懵懂懂的稚嫩少年,經過許多的他知曉人性優劣,龍鳳會既然是集會,必然少不了酒肉,到時候面對着一羣修爲低下又衣着暴露的女弟子,恐怕極易出事。
“你想的沒錯,不過從幾年前這裡就不會出現你想的那種事了。”丁圓笑道。
“爲什麼?”
“幾年前,龍鳳會剛剛開始的時候,一個內門弟子在這裡醉酒,想要強迫這裡的一個女修,那女修只是一個剛剛進階先天沒有根基的下等外門弟子,縱然想要反抗,可是沒有能力。”
“當時那內門弟子也是修爲強橫,在內門之中威勢不弱,場中的弟子不是不敵就是起鬨一夥的,最終還是釀成慘事。”丁圓說着,語氣有些氣憤,也有惋惜。
“然後呢?”黎生也有些氣憤起來。
“事後第三峰的子書雯趕來,和當時的內門弟子激戰起來,那時的子書雯還不是紫府境修士,只是和那修士堪堪打個平手,最後還是同門相助才重傷那弟子。”
“然後呢?”
“可是重傷的那名內門弟子也不是等閒的弟子,是當初第四峰苗元魁的得意弟子,極受疼愛,聽聞弟子重傷,當即趕來,要懲治子書雯,第三峰峰主於逸仙據理力爭,此事打算就此揭過。”
“就這麼揭過?那麼女弟子呢?”黎生怒不可遏,如果宗門不懲治這等人,那就太叫人寒心了。
“我還沒說完呢。”丁圓道。
“後來你猜怎麼着?就在兩峰峰主就要了卻此事的時候,主峰大師姐月慧趕來,聽說了這件事,一句話沒說,就在兩位峰主的眼前用紫府境的修爲生生的將那內門弟子一擊擊斃!”
黎生的心中驀然舒暢。
“苗元魁沒有阻攔麼?”
“沒有。據說當時大師姐出手之時,直接就動用了天賦圖騰霜月狐,而那也是大師姐的天賦圖騰第一次出現在衆人眼前,或者是不敢,或者是驚愕,總之當時的苗元魁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心愛弟子就已經化成一堆碎肉了。”
“而且事後大師姐面對着四峰主苗元魁竟然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只是說了一句‘龍鳳樓是我罩着的,再有此事一律格殺’之後,就走了。此事之後,大師姐就是滄海宗所有弟子心中的一座神像,宗門之中無人不是心服口服。”丁圓說着,臉上也顯出對月慧的敬佩之意。
“的確,大師姐的做法大快人心。”黎生點點頭,心中對於月慧的看法卻是改變了許多。也尊敬了許多。
“所以,在這龍鳳樓之中,莫說是內門弟子,就算是核心弟子,也決計沒有膽量敢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