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深淵,吼聲越發的猛烈起來,到最後蕭傲不得不用靈氣封堵住耳膜,這才勉強抵禦住聲音對心神的震懾。
目光投注在深淵內裡,蕭傲看到一片赤紅色光芒。他驚駭的發現,閆增的一擊,不只是將地殼打開,居然還引動了地殼深層的岩漿噴涌。
此刻深淵的大半都被岩漿填滿,呈現出一片生機勃勃的赤紅色光影。
岩漿翻滾,釋放着焚燬一切的光和熱量,隨着岩漿不斷冒着蒸騰的氣泡,一縷縷氤氳的,絕不同於凡俗的火紅色霧氣,自岩漿底部蒸騰至半空中。
“什麼樣的霧氣,居然會是紅色的?”單是霧氣虛幻的影像,即透露出一股睥睨八荒,橫掃六合的強勢氣息。
隨着霧氣越聚越多,忽的,一隻通體赤紅色,外形有如雄獅,卻比雄獅威武了不知道多少倍,體積也不知龐大了多少倍的赤紅色巨獸,在霧氣中顯現出來。
“吼!”巨獸仰面向天,發出一聲仿若驚雷般的咆哮。
冷眼掃視着虛空中懸浮的閆增等人,巨獸的眼眸中迸射出駭人的冰冷寒芒。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驚擾本座的休息。”這隻絕對與人類沒有任何瓜葛的巨獸,居然能夠口吐人言。
威風凜凜,很是傲慢的掃視着閆增諸人,巨獸眼中流露出的是無盡的鄙夷與不屑之色。
“我要天元棋子!”雖然巨獸氣場尤爲強大,但是閆增卻顯露出更加誇張的狂妄。
冷冷的掃視着巨獸腳下,不斷變幻着各種形態的岩漿,閆增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恐懼之意。
“什麼天元棋子?”狻猊巨獸的眼睛滴溜溜的亂轉着,反問道。
驟然間,它仿若龍形的巨口噴吐出一片強盛無比的赤紅火焰,狠狠轟擊在籠罩深淵的半圓形光罩表面。
“轟隆!”一聲強橫無比的爆裂聲音,在虛空中轟鳴而起。
那數萬斤力道難破的半圓形光罩,在火焰轟擊之下,瞬息間炸裂成無數碎片,徹底喪失了防護作用。
“我不管什麼天元棋子,既然你們這些卑微的爬蟲敢驚擾本座的休息,就全都該死。金天,你們就全都留下來,成爲本座的口腹之食吧。”狻猊大聲咆哮着,身軀快速向上空升騰。
待得它的身軀完全躍出深淵之際,倏然間,它猛一擺尾,那滾滾激盪的岩漿,如同化作一條冰火巨龍一般,快速蒸騰而起,向姜山等一干神玄師飛射而去。
“吼,吼……”岩漿火焰組成的巨龍,奔騰之際,發出仿若亢龍一般的吼聲。
“轟”的一聲,岩漿巨龍的尾巴抽擊在姜山佈置的能量光柱之上,登時將光柱抽擊出無數道細密的裂痕,也令不斷向光柱內裡注入能量的姜山,身軀猛地一晃,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哇!”口吐鮮血的姜山,虛空倒退了一大步。
他這一退後,光柱頓時失去能量支撐。“轟隆”一聲,整個光柱轟鳴着傾倒在地,最終崩碎成無數光點。
“廢材!”發覺姜山連狻猊半招都沒抵擋住,閆增不禁皺眉發出一聲
咒罵。
掃了一眼另外三名因爲姜山敗退,而滿面懼意的手下,閆增沉聲喝道:“你們都給我退下。”
“唰啦!”三名早就不想留在此地的神玄師,以飛一般的速度退了出去。
也就是在三人退走之際,倏然間,閆增手掌虛空一抓,一個足有五丈長段,金黃色的靈氣之手,自他掌心噴射而出,抓在火焰巨龍尾巴之上。
“區區幻術,也想要懾服羣倫麼?”閆增狂放無比的呵斥道。
他簸張的右手,猛然緊握成拳。隨着他的手掌合攏,一股強勁足以排山倒海的爆炸力量,自金色舉手中炸裂開來,悉數作用在火焰巨龍的身上。
“嘭!”火焰巨龍的身軀在無窮力轟擊下,瞬時炸裂成無數塊。
眼見着自己操控的火焰巨龍,被閆增輕易的抹殺,狻猊碩大的眼睛中閃現出一絲驚駭之色。
“卑微的爬蟲,你以爲用蠻力擊殺了我的火焰巨龍,就能夠與我抗衡了麼?我告訴你,莫說是你這樣的小傢伙,即便是那些老不死的傢伙來到此地,也不敢如此放肆。”狻猊怒衝衝喝道。
冷眼望着閆增,忽然間,它沉聲說道:“小傢伙,念在你修行不易,我也就不爲難你們了。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找的什麼天元棋子,根本不在我這裡。你們若是現在退走的話,我不追究你們的責任,如若你們一意孤行的話……”
狻猊那如龍的面龐上,浮現出一絲妖異的笑容,冷聲喝道:“那你們就全都留下,誰也不要走了。”
面對狻猊的威脅,姜山等人面色盡皆一變。
剛剛感受到狻猊實力的姜山,心底對於狻猊充滿畏懼。他心中明白,這隻強大的龍子並不是在誇大其詞。若是它果真全力施爲的話,只怕他們這些人還真的未必能逃出生天。
“你嚇唬我?”閆增臉上同樣滿是妖異的笑容。
他指着深淵下方那翻滾的岩漿,沉聲說道:“狻猊,讓我們退走也可以。但你必須讓我去你的居所查探一番,只要我確定天元棋子不在你這裡,我馬上離開。”
“放肆,是誰給你膽子,讓你與偉大的龍族如此說話。”狻猊憤聲怒吼道。
它那掛着邪異笑容的面龐滿是冷峻之色,怒聲說道:“既然你們如此不識好歹,那就都不要走了,就留下來作爲我岩漿中的冤魂吧。”
狻猊懸浮於虛空中,身軀上下起伏,口中吟誦出一個個古怪的梵文。
隨着他的梵音聲升騰而起,自翻滾冒泡的岩漿之中,蒸騰起一道道白色的煙霧。
每一道煙霧,都有着人類的面龐,虛幻的人類身軀。看到這些魂魄,閆增面容變色,就連從始至終臉上掛着雲淡風輕笑容的楊庭,此際也爲之面容陡變。
“那些都是這些年來,我們神鬥宗前輩遺留下來的生魂?”白芙緊張的握緊了拳頭。
目光投注在那些不斷蒸騰的靈魂體表面,白芙忽然捂嘴發出一聲尖叫。
循着白芙的手指,蕭傲看到諸多魂魄中有一個尤爲靈魂體的面龐十分之清秀。不僅如此,即
便是蕭傲,對於這張面龐的五官,也感覺到尤爲的熟悉。
“這個魂魄的容貌,怎麼與內門弟子宗璐如此相像?”作爲接引他進入神鬥宗的宗璐,蕭傲還是有着很深印象的,只是他沒想到,宗璐這個傢伙,居然被狻猊擊殺,而且魂魄也被抽了出來。
“那不是宗璐,而是宗璐的親哥哥宗守。”楊庭苦澀的說道。
遙望着宗守的魂魄,楊庭繼續講述道:“宗守是我們神鬥宗建宗以來,爲數不多的在二十三歲打破宇士境桎梏,晉級成爲宙勝境強者人物。”
“只是沒想到,失蹤了足足八年的宗守,居然是死在了此地。看情形,當年只怕是宗守也來找這狻猊的麻煩,卻被狻猊殺死了。”
“狻猊殺死了有着宙勝境修爲的神鬥宗弟子?”聽聞楊庭的話語,蕭傲面色驟然一變。
能夠在二十三歲的年紀踏足宙勝境,這宗守的實力與天賦,只怕在天玄大陸之上,也能數得上數。
蕭傲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天之驕子,曠世奇葩,居然會身隕在此地。只怕任何知道宗守死在此地的神玄師,聽聞這則消息,都會扼腕長嘆,感慨萬分。
宗守魂魄的出現,震懾到在場所有人,也令閆增的面色變了數分。
閆增崛起的時候,正是宗守失蹤之後。雖然這些年來,閆增在內門中的地位已經取代了宗守,但是他卻知道,無論他多麼努力,在所有人心底,所有人都無法將他與宗守相提並論。
宗守是神鬥宗開宗立派以來的第一奇才,身上籠罩了太多耀眼的光環。即便閆增現如今是內門第一高手,可是與宗守當年強勢相比,卻仍舊相差了太多太多。
“該死,這狻猊怎麼可能擊殺了宗守這樣的強者?”閆增暗自在心中咒罵道。
雖然心底充斥着濃濃的驚懼,但是閆增臉上卻顯露出一絲歡呼雀躍之色。
一直以來,他做夢都想要超越宗守,不再讓宗守成爲神鬥宗的不滅的神話。現如今他知道機會來了,無論宗守當年多麼強大,只要他是死在狻猊之手,那他殺了狻猊之後,必定會成爲世人眼中,比宗守更爲強大的人物。
“狻猊,就讓我們堂堂正正的一戰吧。”忽然間,閆增高聲嘶吼道。
戰意澎湃激盪的他,手腕輕輕一抖,掌心出現了一面有着五寸長手柄,圓盤形的銅鏡。
“乾宇造化鏡?”閆增剛一拿出鏡子,楊庭面色即倏地一變。
見白芙與蕭傲都不解的望着自己,楊庭苦笑一聲,說道:“白芙,蕭傲,說實話,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的實力就算打不過閆增,但也不至於相差懸殊。”
“可是你們知道麼,閆增拿出乾宇造化鏡,則意味着我們的實力,終於出現天淵的差距。”
“蕭傲或許還不知道乾宇造化秘境的事情,可白芙,你身爲內門弟子,不可能不清楚那處秘境的事情。這乾宇造化鏡,乃是完全通過秘境考驗的弟子,才能得到的寶物。這麼多年來,除去宗守外,只怕這閆增,是第二個拿到這件寶物的弟子。”楊庭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