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局長！黃博士！”
謝碧琪快走幾步，對沈默與另外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科學家問好。
她看到這兩人正站在一面玻璃牆壁前，望着牆壁之後，一名正在熟睡的青年。
這位黃博士是特審局科技部門的大拿，是很多領域的專家，並且對於這款遊戲的幾個推測都十分準確，堪稱特審局科技部的扛把子。
就連判定是否進入遊戲的腦電波公式，都是他計算出來，編寫爲程序的。
但謝碧琪對他沒多少好感，生怕對方是什麼科學狂人，直接拿這個志願者做什麼血腥的人體實驗。
“謝隊長，你也來了。”
沈默點點頭，嘆息一聲：“博士……你的實驗成功了。”
“可以嘗試喚醒他了，但我寧願沒有成功。”
黃博士是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聞言摘下老花鏡，擦了擦鏡片。
“這是……怎麼回事？”
謝碧琪問道。
“我正在做遊戲，或者說那個異世界，與玩家的聯繫研究……之前對於遊戲設備的分解研究，已經證明了那完全就是個幌子，或者說給玩家的心理安慰劑……”
黃博士嘆了口氣：“所以，我設計了幾套方案，讓試驗目標一一嘗試，結果他成功進入了遊戲……”
“哪一套方案成功了？”
謝碧琪好奇問道。
“我們讓他念誦了一串名字，它來自玩家整理的資料中，那位唯一的職業NPC——二蛤！”
黃博士道。
“秩序之主、遊戲之神那個？”
謝碧琪不由喃喃。
她原本也聽二蛤說過是這位偉大存在召喚了玩家云云，但都當遊戲背景略過。
此時，不由全身都在顫慄，這似乎是真的？
“不要全部說出來！”
沈默突然開口。
謝碧琪連忙捂住嘴巴，心裡一陣後怕。
“我也研究過一點宗教學，神的真名，是很奇妙的東西，相當於一串電話號碼，你念出來，就是撥打了它，對面的神明接不接，完全看心情……哈哈，開個玩笑，畢竟我們世界上之前並沒有真正的神明……但這次試驗，就完全可以這麼理解。”
“我們每個人，都是一臺發報機，而這串名字，就是地址……玩家登錄一次之後，被經過特殊標記，不論在哪裡，不論有沒有遊戲設備跟網線，只要唸誦這個名字，都有可能被拉入遊戲……甚至，普通人如果多念幾遍，或許也會被拉入……”
黃博士道。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沈默道：“這代表我們完全無法從物理層面進行追蹤……也代表，這個遊戲背後，可能真的存在一位……”
他的語氣沉重，似乎即將渴死的人，但終究將那兩個字說出口：“神明！”
“這遊戲官網，之前說要公測……而我們，根本無法阻止。”
謝碧琪突然感覺一陣無力。
遊戲官網，她們關不掉，遊戲設備，根本不需要。
到時候公測，只需要將那神靈的尊名在官網上公佈出來，任何唸誦的人，都有可能成爲玩家？
每天晚上睡覺即是玩遊戲？
那太隱蔽了，完全控制不過來啊！
“根據各方智囊團討論，我們的確無法阻止公測到來，也無法阻止這個世界的改變……甚至，即使能阻止，也未必能行動，否則必然惹怒那位——遊戲之神！”
沈默嘆息道：“所以……特審局的精力，將更多轉移到應對接下來的複雜局勢上。”
“我們……就這麼放棄了？”
謝碧琪咬着嘴脣，還是有些不甘心。
“不放棄也不行，你聽說過‘幽靈’麼？”黃博士雙手插入白大褂的口袋中：“他是星環聯盟的第一黑客，可能也是全世界第一的黑客，被聯邦政府僱傭，去追查那個遊戲的官網線索……”
“他是真正的天才，擁有能將所有黑客吊打的技術，但依舊奈何不了遊戲官網……我們甚至懷疑，那個官網不在物理網絡之上，哪怕關閉局域網，甚至斷電，它都有可能繼續出現！”
“而那位‘幽靈’，在被遊戲之神擊敗之後，希望從另外一個角度，詮釋遊戲異界的官網，據說靈感爆發，開始編寫出一串充滿神秘的源代碼……”
“他失敗了？”謝碧琪猜測道。
畢竟如果成功就沒有現在這事了。
“不，他接近成功了，但在代碼即將完成的那一刻，他瘋了，然後自殺，場面十分恐怖……”
沈默道：“而那份未完成的源代碼，看過的程序員精神都出了問題……全部瘋了！”
他並沒有說自己的情報來源，但謝碧琪知曉，大夏一定動用了很隱蔽的暗線，才能知道這些星環聯盟的絕密消息。
……
“這是你最新的任務。”
沈默沉默了一下，旋即將一份檔案交給謝碧琪。
謝碧琪打開一看，首先是一張照片，上面有一名神情沮喪，穿着囚徒服拍照的男人身影。
那臉龐，她居然有些眼熟：“這是……‘請叫我何老闆’？”
都是老玩家，檔案還是她親手建立的呢！
“嗯，我們對你名單檔案上的玩家進行了重點監控……然後這位何足道先生，最近開始不太安分，進行封建迷信活動，還搞出個什麼百鬼夜行，十八層地獄……”
沈默沉聲道：“他交代是受了小說影響，準備導演一場現實中的靈氣復甦，將上古神話重現，以此獲得現實中的經驗值……後來證明，這沒有什麼效果，他本人也因爲破壞公共秩序、恐嚇他人等罪名被捕！”
“很……有趣。”謝碧琪努力維持着自己的表情：“竟然靠一手幻術，就想讓大家相信地獄的存在？”
“實際上，在佛教傳入之前，大夏本土從未出現過地獄的說法，那時候叫陰間……”
沈默臉龐抽了抽：“光是地獄的層數、詳細情況等內容，不同宗教、不同地區、甚至同一地區同一宗教，在不同歷史時期的描述都不一樣……他靠自己瞎幾把胡亂拼湊出一個，還添加些小說設定，就想讓人相信？本身邏輯都有些混亂與衝突……除非大家集體吃了兩斤腦殘片纔會相信！”
謝碧琪點點頭，她也相信自己世界歷史上並沒有真正的超凡力量存在，這是科學與考古學的證明！
“所以，神秘的源頭只有一個，就是那個遊戲，並且……我們現在未能解釋神秘，僅僅只是因爲我們的科技還不夠發達，僅此而已。將它當成外星人的黑科技，也並無不可！”
沈默擲地有聲地道。
“而我們絕不會因爲對方科技超過我們太多，就搖尾乞憐，甘做奴隸……學習它、超越它，這纔是一個帝國公民應該有的自信！或許狂妄，或許無知……但是，這就是我們作爲人類的最大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