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玉終究不是魔道中人。
被淨凡口綻蓮花，一套一套的就給套進去了。
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正氣：“既然如此，我也願意與大師一道，除了那魔頭！”
“阿彌陀佛，貧僧多謝施主！”
淨凡大喜行禮，段明玉答應下來之後，卻總感覺有些不對，自己好像被坑了。
他瞥了眼鍾神秀，覺得不能自己一個人被坑，問道：“荀少俠欲往何處？”
“既然來了殤郡，自然要憑弔一番殤國古蹟。”
鍾神秀坦然回答。
“殤國國都，就在黑烏山附近，不若我們一起趕路如何？”段明玉笑道：“咱們三個一起，也好討論一番武學。”
他們兩個都是大派出身，能一起討論武學至理，顯然是鍾神秀佔便宜。
“如此也行。”
鍾神秀笑了笑，坦然答應下來。
三人結伴上路，一開始或許有些防備，後來漸漸混熟了，倒也放下幾分心思，開始認真討論武學。
雖然不可能將本身秘籍拿出來討論，但僅僅只是聊一聊一些突破境界的感悟，三人都是感覺獲益良多。
特別是段明玉與淨凡兩個，原本以爲荀六一小幫派出身，武功先不說，見識也不會太高。
但細細商討之後，發現對方不僅基礎紮實無比，在一些方面，甚至能別出心裁，每每發言一兩句，卻發人深省，令人獲益良多。
當然，更加得益的，還是鍾神秀自己。
‘原來……哪怕擁有煉髓秘籍，想要突破宗師，也不是那麼簡單……涉及到玄之又玄的關卡與變化……地榜之上，宗師極少有少年成名，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我也能理解，換血、煉髓、通神三關，一關更比一關難……’
‘如果說換血只是注入一股強大生命力的話，煉髓就是真正改變生命本質，形象一點比喻，就是從猴子進化成人！’
‘這裡面涉及的困難，要遠遠超出換血……甚至沒有秘籍，我連門路都摸不到……’
‘而這兩貨雖然有煉髓秘籍，卻也只是在門外徘徊……’
……
黑烏山位於殤郡，並不算怎麼出名，靠近殤都古城。
這座小城原本是殤國的國都，曾經被數萬敵軍圍困，繼而在那一代殤君帶領之下，以牛痘之術駕馭瘟疫破敵，頗有幾分神秘與傳奇色彩。
然而，等到殤國爆發，吊打其餘各國，建立殤朝之後，自然而然就進行了遷都。
等到殤朝滅亡，武朝建立，又過了千年時光之後，這座殤都古城的規模在當今天下已經遠遠稱不上龐大，也就一個邊郡小城的水準，跟安山城差不太多。
再加上人口流失等等，令這座古城充滿了遲暮的氣息，唯有那些從千年之前一直遺留下來的石頭遺蹟，似乎還在訴說着當年殤國的輝煌。
“要說這殤朝古都之內，還有什麼值得一去的話，那便唯有牛神君廟了，那裡可是殤君親自所建，按照歷史所記載，乃是天下第一座祭祀牛神君的廟宇……”
夕陽之中，三位人榜少俠走進殤國古都的城門，段明玉就建議道。
“阿彌陀佛，貧僧卻不能在此多留，要往黑烏山一行。”
淨凡雙手合十，道歉說道。
“你這和尚……我等與荀兄弟一見如故，何必如此着急分手？”段明玉撫摸了一下背後的琴囊：“不如先下榻休息一晚，我還想讓荀兄弟聽一聽我的琴音呢……”
“素音劍派的劍法，我也很想見識一下。”
鍾神秀微笑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交流，他知道素音劍派以劍法稱雄，同時也即爲擅長音波功，嫡傳的‘天琴劍鳴’，與邪王宗的‘天魔秘吟’，還有石佛寺的‘佛音禪唱’，並稱爲天下音攻三絕！
按照當日的見識，鍾神秀是肯定不想去聽一聽的。
雖然，這兩個人榜高手功力尚淺，無法令他如同那些騎手一般精神錯亂，承受痛苦，但比武之時，若受到此種干擾，一身武藝不免就要大打折扣。
“哈哈，好，就看看我的劍術。”
段明玉大笑三聲，帶着兩人找了一家客棧，這貨看着是個窮酸書生，實際上兜裡有錢得很，直接包了一座小院，又命小二去整治宴席。
因爲有着淨凡，需要守齋戒的緣故，特意吩咐，要一桌素席。
誰知那小二叉手笑道：“客官就是想要葷菜，咱們這殤都古城內也沒有呢……”
“哦？怎麼回事？可是有什麼忌諱？”
鍾神秀三人都是第一次來殤郡，不由好奇問道。
“在咱們殤都古城，人人都是牛神君廟的虔誠信徒，有一個古老的規矩，不能吃肉，要跟和尚一樣吃素，尤其不能吃牛肉……這位大師，小的可不是笑話您吶！這是真的，您出去打聽一下便知道了。”
小二說到一半，發現還有淨凡這個和尚在，連忙尷尬一笑。
“這樣啊，入鄉隨俗，也是應該，但酒可不能少……”段明玉鬱悶道。
“得嘞，咱們這裡的冰玉燒，那可是相當有名，來往客人都說好！”小二高聲答應下來。
就在他要離開之時，鍾神秀又給叫住，隨手甩了幾枚銀角子過去：“我們第一次來，聽說這附近有一座黑烏山，風景不錯，可有此事？”
一提到這個，小二的臉色就有些變了：“客官可千萬莫要去那裡……以前那裡風景是不錯，但最近幾年，不知道怎麼的，遷了一羣紅眼黑猴過來，這些畜生性喜吃人，兇殘得緊，又翻山越嶺、攀爬懸崖峭壁如同等閒，咱們幾次組織獵人圍剿，還請了武林高手助陣，都沒拿下來，反而給弄死了不少人……後來官府怕了，不再糾纏，反正那些猴子只是偶爾下山吃人，輕易不離開黑烏山範圍，就是苦了那山下的百姓……”
“異種猴子？倒是有趣。”
鍾神秀笑道：“咱們幾個也是武林中人，說不定就去爲民除害。”
“唉……那些猴子可不好招惹，據說雙臂有着千斤之力，上次一個武林好手，練鐵頭功的，直接被一爪就打碎了天靈骨，那個慘啊……”
小二連忙搖手：“幾位客官切勿送死……還有，那些紅眼黑猴咆哮淒厲，隱約聽得像‘達摩’，在荒郊野外聽到，一定記得迴避……”
當這小二走後，鍾神秀看向淨凡：“大師怎麼臉色變了？”
淨凡雙手合十，連稱罪過，過了一陣，才緩緩開口：“石佛寺第一代聖僧，稱號便是……‘達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