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 我很快樂
“我說過了，你們這是白費力氣，現在，懂了？”凰瑤望着累得要死的衆人，不屑道，而那中央祭壇卻依舊毫髮無損。
“那你說怎麼辦？”凱瑟琳娜吸了口氣，問道。
凰瑤看向邪茗，待邪茗點頭，道：“除了我和他，所有人立刻離開這裡，幫助四靈獸，阻止一會兒天道使者的降臨。”
“連中央祭壇都沒有破壞，你就在想阻止天道使者了？”風紫寒冷聲道，“到底是誰不現實嘛。”
凰瑤冷哼一聲，道：“我自有我的方法，現在請你們離開。”說罷，她就轉過身面向那中央祭壇，也不多說。
幾人面面相窺，最終凱瑟琳娜嘆了口氣後，率先向外界而去，其他人猶豫了一下，也還是跟着去了，再離開前，風紫寒惡狠狠地瞪了凰瑤幾眼，才離開。
望着衆人都已離去，邪茗似笑非笑地問道：“現在，你準備怎麼做呢？”
凰瑤撇撇嘴，道：“你知道暗種，對吧。”
聽到這幾個字，邪茗一下皺起眉，對於這個屠殺他族真正的罪魁禍首，他自然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道：“你想利用他的力量？”
凰瑤搖搖頭，輕笑道：“利用？我可不敢利用他，頂多，是交易而已。”
“咯咯，本大爺到想要看看，你要拿什麼東西來和我交易呢，羲鐮。”男子邪魅的笑聲突然出現在他們之間，一團紫色的霧氣從凰瑤眉心而出，最終凝成了暗種的身影。
凰瑤淡淡的看着他，道：“我願意用‘鑰匙’，來和你交換。”
邪茗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不行，取走了鑰匙，你的靈魂就會立刻崩潰”絕不能讓她這麼做。
暗種微微一怔，隨即好笑道：“這個聽起來是挺誘人的，但僅僅一個鑰匙，對我一點用沒有，除非……”他看向邪茗，舔了舔嘴角：“你願意把暗匣也一同給我”
一個鑰匙，還不足以打動他，必須要同時擁有鑰匙和暗匣，才能解封那力量，才能讓他重塑身軀，不再受封印的牽制。
“這個……”凰瑤看着面色陰沉的邪茗，道：“我的生死已經無所謂，反正我早就該死了，但是邪茗，我想你應該不願意爲了救你一個並不親熱的哥哥和一個討厭至極的嫂子而把自己的靈魂貢獻出來吧？”
她自己已經無所謂了，本就應該死了，苟且偷生的在羲華的身體裡寄居了那麼多年，怨恨早已達到了極點，那樣的生活對她來講，雖然說可以看着羲華不快稍微可以得到一點快感，但對她自己也沒有一點好處反而痛不欲生，在遊戲裡通過羲華解開心結與怨恨後，原本以爲就可以這麼生存下去，但依然逃不過死神的鐮刀，看來她真的該離去。但邪茗不一樣，他作爲冥畫族的大祭司，前途無限，即使冥畫族已被毀滅，但他還是可以跨越空間到別的種族去，最重要的是，羲華當年，在毀滅神寫冥畫族的時候，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殺死邪茗拿到他的生命給予暗種作爲交易，現在，他怎麼可能願意幫她？
邪茗看着凰瑤，笑笑，忽然抓住她的左手，緊緊相扣，另一隻手將她攬在懷裡，輕聲問道：“你真的想救你姐姐？你不應該恨她嗎？”
凰瑤怔怔的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許久，才低聲說：“我恨她，但更恨我自己。”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她陪着羲華，看着那最後一場戲的時候的場景。
她忘不了，羲華那個時候所說的話。
“羲鐮，羲鐮，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自盡？你認爲那些傢伙會讓你自己麼？你只是個傀儡，沒有掌握自己生死的權利，我呢？我不想做別人的晚餐和力量，我只爲我自己”
“羲鐮，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吧，你明白的”
“你一生下來，就得到羲月和邪雨的細心照亮，做什麼事都不用考慮別人的顏色，想去哪裡就去，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麼禮儀，說不想學就不學了，做了錯事，邪雨那狗養的又都怪我頭上，而我呢，沒多少人給過真正的關愛，接近我的人都是爲了權利，不能離開神寫族領地半步，學完禮儀，好不容易有了點自由，結果呢，他的和原來一點變化都沒這些我其實都不會有多在意，但我決不允許，自己是爲別人而存在，而生存的，到了最後也要成爲這場鬧劇最可笑的犧牲品這些，你都沒有想過，對吧？你都沒有想過因爲你，從來不會有這樣的顧慮”
“你不懂。”
“你不懂你一直都不明白，你一直都不瞭解，其實我們一點都不像姐妹，真的，我們一點都不像姐妹，羲鐮”
“我親愛的妹妹，一同陪我，來將這場戲，看到最後吧”
這些話啊，她怎麼可能忘呢。
那是她們最後作爲姐妹的時候，她怎麼會忘呢。
不自覺的，凰瑤微擡起手，撫摸着邪茗光潔的面容，輕聲說：“對不起，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能做自己，我很喜歡你，但我不能放棄我姐姐，我無法控制你的想法，但我求你。”她深吸一口氣，道：“我求你救他們”
啊啊，還是這麼說了呢。
邪茗，真的對不起。
‘啪啪’的響聲忽然響起，暗種微笑道：“真是一出好戲，不過，現在戲也該到頭了吧，再不做決定，羲華和蘇銘顏就要被吸乾了哦，作爲寄生者，我可以看到她的情況，也知道他們那裡已經發生了什麼，我只告訴你們，沒有時間了。”
凰瑤不斷顫抖，她閉上了眼，不想去看邪茗的表情，她只能做這些了，只能做這些了。
沉默許久，邪茗看向暗種，道：“你解開封印後，能不能幫我把神寫族和冥畫族那些殘留的族人待會原本的星球去，讓他們永遠別再來這裡。”
暗種一愣，下意識地點點頭：“可以是可以啦……這麼說，你答應了？”
凰瑤猛的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邪茗，邪茗笑笑道：“別這麼看着我……老婆大人有令，怎敢不從呢？大不了就一起死吧，又不是沒死過。”他儘量把語氣放得很輕鬆，但卻怎麼也讓人笑不起來。
“謝謝……”凰瑤哭着，不，是笑着，應該說是一邊哭一邊笑着說的，“謝謝。”
“嘖嘖，現在我覺得，你和蘇銘顏還是挺像的嘛，爲了自己的老婆居然都可以不要命了……”暗種嘖嘖稱讚道，只是現在沒有人願意聽他的稱讚了。
“該怎麼做？”邪茗看着他問道，凰瑤也擦乾了眼淚。
暗種無所謂的聳聳肩：“說是我幫你們，其實你們也還是需要貢獻一點力量，要破壞中央祭壇，必須以毒攻毒，我從來沒試過這個方法，你們知道吧，暗匣，其實就是潘多拉之盒，它不僅僅只是用來提高神寫族和冥畫族的種羣數量的，這裡麪包含着，歷代神寫族冥畫族被吞噬的聖子聖女怨魂，在打開的剎那，會產生無比強大的屬於‘暗’的力量，這股力量不僅可以衝破我的封印讓我自由，還可以在瞬間將這裡破壞，等於說，在揭開鎖的那一剎那，你們的靈魂也被吞噬，也就玩完了，而原本作爲極暗之力的我則不會受到一點傷害，懂了麼？”他臉上出現一絲嚮往的神情：“準備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一天的，蘇生那小子的能量還不夠我吃的……”
凰瑤默默點頭，道：“怎麼才能用鑰匙打開暗匣？”
邪茗點點頭，對於這個他同樣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暗種盯着他們倆，壞笑着說：“原本嘛，每一任的鑰匙和暗匣都會結婚結合，在生子時纔會用鑰匙開啓暗匣並且傳到下一代，但至於你們，現場來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他神秘的頓了頓，惹得凰瑤和邪茗一陣緊張，“融合靈魂了唄，既簡單又方便，一會兒連被吞噬的痛苦都不用了直接死得個漂亮”
…………
靈魂交融，這個他們都懂，一些死靈法師在煉製傀儡的時候都會選擇靈魂交融來提高成功率以及傀儡的力量，過程不會有一點疼痛，唯一不靠譜的是在靈魂交融的過程中他們過去的記憶片段都會在這個時候重現，一個不小心，人格分裂了，就算失敗了。
所以，還是有點縫隙的，但對於目前這個狀況，這似乎是危險性最小的一個了……
“所以，你們幹不幹？”暗種好心的問道，那人畜無害的模樣似乎他不是在逼人去送死而是送他們進結婚殿堂。
凰瑤一咬牙，對着邪茗說：“就這樣吧”
邪茗點點頭，緊緊握住了凰瑤的手，凰瑤看向暗種，道：“還要麻煩你一件事，一會兒祭壇破壞後，請你馬上到遊戲裡去將姐姐的靈魂隱藏起來，別讓天道使者發現，否則就功虧一簣了。”終於，她沒有再直呼羲華的名字，而是叫了聲‘姐姐’。
暗中摸了摸下巴，道：“可以，那麼，請吧。”
凰瑤微微一笑，看着邪茗，輕聲說：“開始吧。”
這就是我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不知道是該稱爲贖罪，還是對羲華和蘇銘顏的救贖，但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已經很滿足了。
在最後一刻，她還是不爭氣的。滴下了淚。
謝謝你們。
我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