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文元整理下思緒,說道:“首先,我們的丹藥、法寶都是自己煉製,可以打上“乾玉”的字號,等萬春漿液培育出來以後,老大的極品法寶也煉製出來,如此就等於我們的丹坊和器坊都有鎮店之寶。***到時候,我們對外宣稱,乾玉拍賣行成立,就算抱着興趣,也會有不少人趕來,看看我們的東西怎麼樣?那時,我們把一些三通丹和計寶煉製的幾種法寶拿出來拍賣,可以賺取一部分人氣。而到拍賣的最後關頭,我們買上三件極品法寶,搞出一些噱頭,壓軸重寶,就用這萬春漿液,依次拍賣下去,乾玉拍賣行想不火都難。”莊文元拿着八條根鬚在衆人眼前晃了一晃。
清了清嗓子,莊文元繼續說道:“其次,只要一次成功,日後乾玉拍賣行便能讓幻辰星域衆家熟知,此後,藉着這個契機,我們也有了靈晶,定期收購法寶到我們行裡拍賣,並暗中籠絡散修高手,不怕他不答應,就怕他不來。只要來了,許以重諾,就不信他不留下來。這樣一點點的就能壯大聲勢。當然,老大要是能夠參加煉器大會拿到名次,對乾玉拍賣行的發展還會有更大的好處,來訪者將會更多。最後我們再宣佈在幻辰星域開宗立派,到得那時,肯定有不少高手慕名而來,乾玉門也就能在幻辰星域真正的站住腳了。”
幾番話簡而易懂的說出來,衆人紛紛點頭,大讚莊文元的腦子靈光。
陸塵也聽的血脈賁張,不得不說,莊文元這小子就是有點怪才,他點了點頭,道:“既然大家沒什麼意見,那就按照莊文元說的去辦。但有一點,乾玉門未立足之前,萬春樹的事只限於你們知道,不能傳出這個房間。”
說到一半,阮辰低着頭站起,問道:“師父他老人家和苗前輩也不行嗎?”
“不行。”陸塵斷然道:“此事牽扯頗廣,暫時先跟他們賣個關子。”萬春樹,那可是連李修看了都眼紅的東西,雖然苗睿和綠鬥可信,但陸塵現在也沒有太多的根鬚,萬一苗睿朝自己要怎麼辦?陸塵不給當然不行,可是烏浩回了烏合山,上哪去弄能夠砍得動萬春樹根鬚的仙器。
而且,陸塵現在還有要事,除了研究煉製極品法寶,之前必須把禪定金鐘弄到手,先讓左卿菡醒過來,時間拖的太多,唯恐生變。
見衆人沉默不語,陸塵宣佈道:“好了,此事就此定下,這幾年我會待在這裡,該準備的去準備吧。”
衆人笑着離開殿堂,陸塵則是去了一趟神魔星大明寺佛門重地,結果收到消息,三念還在閉關中,陸塵很是無奈的返回了欣園星。
時光流逝,春去冬來,三年幾過。
柳絮漫天、如雪紛飛,漫天的柳絮洋溢着濃濃的春色,把欣園星秀水之星渲染的春光嫵媚、香山盎然,欣園星治下,百里藥田、藥香濃郁的散發。
三年的發展,未見得有太大的變化,但本質上的改變還是一目可望,放眼四野,那座落在欣園星角落的莊院,皆是辛苦修煉的修士。乾玉門一步步在壯大,卻也侷限於這小小的一方寶地,外界並不知道,一個龐然大物正在幻辰星域的某處悄然崛起。
三年裡,陸塵除了讓莊文元監視着佛門三唸的動向,一直待在欣園星瘋狂的煉器,百鍊千錘於三年內得到了極大的進步,錘法煉器已達六十六下,於三年內終於煉製出兩件極品法寶。雖然陸塵自己不滿意,但計寶和阮辰等熟識煉器的人驚的不得了。
這兩件法寶算不上特殊,但終歸成色不錯,用來做鎮店之寶富富有餘。
與此同時,坐在赤水別院的綠鬥也恢復到了渡劫中期的境界,雖然比不上他原本的修爲,但這般速度還是讓老人爲之欣慰,再遇上週雲和朱平思,綠鬥也有自保的本領了。
八株萬春樹三年長了三尺來高,枝生的嫩芽富有勃勃的生機,雖說離着凝液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前景還是不錯的。
三年後的某日,陸塵正待在房中煉器,忽然有着房門敲響的聲音,陸塵皺了皺眉,暫時停了下來,一團剛剛熔鍊的礦石漿液就此報廢,打開房門,一看卻是滿頭大汗的阮辰,陸塵不禁有些疑惑,問道:“阮辰,這麼急着找我,出什麼事了?”
“副門主,你快去看看吧,赤煉宗出大事了。周、朱兩家在坊市打起來了,兩方都出動了上百高手,周雲、朱平思都不管,師父得到消息,經你傳音,可你就是不回,還有忠禮三老,都到了別院,眼看着東窗事發了。”阮辰着急忙慌着說道。
“呃!”陸塵撓了撓頭,算算時日,也差不多較量結束了,打開傳訊玉牌一看:好傢伙,傳音的人還真不在少數,周長傑、朱然都有,綠鬥、苗睿的也有,還有忠禮三老……
對於陸塵的淡定,阮辰無比蛋疼,出了這麼大事,連點反映都沒有,還真把赤煉宗不當回事了。
事實上陸塵把周、朱兩家的後路斷掉,並出了那樣一個餿主意,無非是給綠鬥爭取時間,他對赤煉宗那些事根本算不上上心,當然沒有阮辰的焦急。而阮辰,卻是因爲綠鬥有授技之恩,急人之所急罷了。
“那我去看看吧。他們在哪?”
“神魔星坊市。”阮辰趕忙回到。
陸塵說完,也不理會阮辰,拿出傳訊玉牌,傳音給綠鬥,告訴他自己趕過去。隨後坐上御風車便朝着神魔星趕去。
……
赤水別院,綠鬥穩坐如鐘,即便院內還跪着忠禮三老,也無動於衷,漸漸的,外面的求見聲音愈漸響亮。綠鬥也坐不住了,心忖:那小子幹什麼去了?
正合計着,陸塵的傳音傳了過來,綠鬥翻開一看,大喜過望,尋思一番,裝瘋賣傻的朝着外面喊道:“都給我滾,告訴玉湖已經過去了,有什麼事問他,別來煩我。”
“玉湖去了?”院外,忠禮三老和忠禮堂的一衆高手聽完,起身離開了別院。
綠鬥扒開窗縫一看,心裡樂開了花,旋即給陸塵傳音道:“小子,萬事俱備。”
……
神魔星傳送陣旁,陸塵收到綠斗的傳訊,心中有了數:綠鬥既然這麼說,就說明他準備收拾周雲和朱平思了,與此同時,也要取回寶弓石板。
打消這些複雜的念頭,陸塵微笑着乘風而去,還沒到神魔星,擁擠的人流便將那坊市的大街小巷堵了個密不透風,一處處羣居的樓宇當中空出大片的空間,足有近兩拔人馬站在南、北兩個方向,將所有房頂的頂端佔據。
這兩拔人馬皆是操着光芒四射的法寶,此時此刻,高舉兵刃,高聲吶喊。
而在高空中,兩道人影正交錯爭鋒,紫青兩芒紛外明徹。
“殺了他,周家纔是勝者,讓只會使詭計的周家滾蛋……”南側,赤裸着上身,斜掛着半截紫衣的正是周家旗下的修士。這些人都是周雲的嫡系。雖然赤煉宗弟子不少,但真正能夠讓周雲調動過來的、又推心置腹、肝腦塗地者也不在多數,否則周雲也不會忌憚忠禮堂三老了。
朱平思也一樣,手下修士個個精幹老成、修爲至深,可真的能動手的人,必定不足。畢竟,這是赤煉宗的內鬥,而且是當着神魔星幾乎五宗三族以及無數小勢力面前大丟臉面的事,不是心腹不可能加入進來。
朱樂在屋頂上喊的聲嘶力竭,賣力非常,其後身穿青衣袍服的朱家修士一邊觀戰,一邊反罵回去。
“媽的,鬥不過別找藉口,一羣王八蛋,吃屎去吧。”
“他孃的,你罵誰呢,有種過來。”
“過來又怎樣?怕你不成……待我家公子殺了周長傑這個笨蛋,老子就過去吞了你的元嬰。”
“公子,殺了他……”
“……”
聽着這些謾罵的聲音,陸塵不禁皺了皺眉,舉目一望,交戰中的兩道人影實力不分彼此,都在合體後期大圓滿的程度,身上穿戴的法寶更是奢華絕倫,法衣、真寶、飛劍、權杖……甚至連極品法寶都有、靈寶也有,不是周長傑和朱然還能是誰。
屋頂遠處,南、北兩側的首位,周雲和朱平思坐望雲朵之上,臉上出奇的鎮定,絲毫不爲自己的兒子所擔心。
見到這一幕,陸塵心下不禁有些疑惑:這兩家從來都是虛與委蛇,什麼大事竟然兵戈相向了。
正想着,赤明三人帶着幾位高手從赤水星方向疾馳面來,眨眼間便到了戰場中央,赤明憤怒的瞪了一眼已經發現他們、還不肯叫停的周雲和朱平思後,趕忙運足了氣力對着場內高聲喝道:“給我住手。”
“轟!”
天空中一道晴天霹靂劃開雲層,露出一截慘白電光,在場間炸聲,同時將周長傑和朱然震退。
陸塵搖了搖頭,飛到赤明身邊。
大戰終於停了下來……然而那般殺機與戰意仍舊未減。
“門內相鬥,成何體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赤明喝問道。
很快,朱然吐了一口帶着血絲吐沫,指着周長傑,咆哮道:“周家,說好了公平競爭,眼看還有一天時間,卻叫人來到我朱家鋪搗亂,把到鋪裡購買法寶的人都給趕了出去,太過分了。”
“放屁。”周長傑也失去了往日的儀表堂堂,頭皮蓬亂的反駁道:“要不是你派人到我鋪裡暗地裡拉攏客人,我會這麼做?有錯也是你朱家有錯在先。”
“轟!”
周、朱兩家爲奪權,早在十年前有了協定,這個消息並非什麼秘密,早早就被幻辰星域各方勢力打探到,如今一聽爲這事而起了內鬨,圍觀的各方人馬馬上鬨笑了起來。
赤明老臉漲紅,門內爭鬥,都打到檯面上來了,對赤煉宗乃是極大的諷刺。可以說,周、朱兩家都有過錯,赤明也不好辦了,他看了看身邊的兩個老友,見兩人都眉頭緊鎖,深感無奈,立時大爲苦惱。
見陸塵也趕了過來,赤明想起綠斗的話,便問道:“玉湖,老祖把這件事通知給你,有沒有什麼話說?還有,如今十年之期已到,老祖是什麼意思?”
陸塵本來就收到綠鬥“萬事俱備”的傳音,知道這件事不能拖下去了,再拖下去自己就算不會被朱平思和周雲暗害致死,煩也得煩死,想了想,他小聲道:“長老,周圍的人太多了,赤煉宗顏面大失,不如先讓他們罷手,回到宗內把這十年的賺取的靈晶拿出來比對一番,還依當初協定一樣,誰勝了,明天就可以跟我去面見老祖,取那赤煉宗印和寶弓石板,成爲赤煉宗主。”
“對,對。”赤明聞言,大夢方醒:這麼丟人的事可不能繼續下去了,還是先回去再說。
剛想按陸塵辦法去做,朱平思突然出聲,道:“九年來周、朱兩家爲赤煉宗賺的靈晶,三位長老早就心中有數,差就只差今年的,要比對也可以,就在這裡,拿出帳薄,一目瞭然,㊣(9)周圍道友也可做過見證,防止某些小人暗地使詐。師兄,你說呢?”朱平思說完,得意的朝着周雲使了個激將法。
“怕你不成。”周雲轟然站起,吩咐道:“長傑,拿出帳薄,請三位長老一觀。”
赤明那個恨啊,本來想有什麼事回去說,這下可好,周雲和朱平思都來了脾氣。況且眼下的形勢已經不容他不同意了,他只能看了看陸塵,陸塵則是無奈的聳了聳雙肩,道:“長老,你拿主意吧。”
赤明一咬牙,心道:好,你們不怕丟臉,老夫的臉也不要了,要比就在這。
想到此處,赤明大聲道:“好,今天就當讓眼下各位做個見證,看看到底誰奪了頭籌,把帳薄拿來。”
赤明大手一揮,周長傑和朱然飛快從懷裡取出帳薄,又把今天賺到的所得命人從鋪裡取出,一併放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