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從未想過可以在神界遇到十大神將,他的體內有十大神將的血脈,雷王、冷寒兩大法身,皆是古神之體。
曾幾何時,陸塵從鏡老、藍電霸王龍一族等衆人的口中獲悉過關於十大神將的訊息,都屬於零碎不完整的,他原本以爲所謂的十大神將只不過是古老時期,天地神魔大戰的陪葬品而已,並沒有過多的關注。
但是今天的見聞,使他不得不去聯想到,自己那苦命的雙親與十大神將有着無法撇清的關係,甚至就洞中的兩大神王高手:烏璃和宗番也都是十大神將其中之一。
兩人的鬥法陸塵從頭看到尾,儘管二人的嘴上的交鋒沒有絲毫的謙讓,可實際上兩人一直給對方機會,並沒有使出全力,否則就絕不會是宗番一人受點輕傷的結局了。
尤其聽到陸叛也是十大神將中人時,陸塵更加急切、迫切的想要知道上古時期,所謂的神魔大戰、太虛幻滅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他纔出手攔在兩人之間,甚至把太虛神尊的九大法身一同喚了出來。
陸塵果然沒有猜錯,眼前這一對“老怪物”的確是十大神將之一。
九大法身同時出現的一瞬間,宗番的老淚頓時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雷王,是你嗎?雷王,我是宗番啊。”
烏璃翻了翻白眼,嘴裡面不滿的嘟囔着道:“白癡,這是太虛神尊衆生相,雷王已經不是雷王了。”
“臭婆娘,用不着你來提醒。”
驚愕的同時,宗番沒有失去理智,相反他對剛纔還要鎮定,唏噓喟嘆着圍着雷王轉了幾圈,再仔細看了看冷寒,不住的點頭讚道:“沒錯,是雷王和冷寒,沒想到他們的法體保存的這麼完整。”
讚歎着,宗番用着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陸塵,眼中滿是欣賞的意味:“陸叛有一個好兒子啊,小子,你叫陸塵是吧?”
陸塵點了點頭,宗番做爲其父親的故友,也就是長輩,他不敢託大,忙拱了拱手以晚輩之禮見過道:“是的,前輩。”
“不錯,不錯。”宗番頻頻讚道:“昔日神魔混戰之前,我與你父交情頗深,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故人的後代,老夫甚感欣慰啊。”
陸塵聽的心情激動,剛要開口,烏璃卻是在一旁插言道:“宗番,別扯開話題,想敘舊多的是時間,把萬古造器典交出來。”
“烏大姐。哦,不,烏前輩。”陸塵急忙改口道:“既然兩位都是父親的故友,以前又甚有交情,何必鬧得今天這步田地,有什麼事直接說清楚不行嗎?”
不管之前宗番對自己喊打喊殺,還出言威脅過自己的性命,如今卻是換了一副表情,可見他與自己的父親感情頗深,陸塵可不想看到關心自己的人拼個你死我活。
“小友。”宗番出聲道:“這裡面的事說起來複雜的很,一句話兩句話根本說不清楚。”
頓了一頓,宗番看向烏璃,神情一軟,稱呼也隨之轉變:“烏大姐,此物是禍不是福。我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把萬古造器典交給你的。”
陸塵聽的一愣,沒料到宗番竟然還有苦衷,聽這句話的意思好像另有隱情啊。
烏璃咬了咬朱脣,冷酷的殺意轉而消失,其眼中含淚,倔強道:“我就是不想看你一步一步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才讓你交出萬古造器典,宗番,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那場神魔大戰之後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爲了你手中的寶物而死?他們的死狀你沒有見過嗎?神與魔爲何會深陷其中?你還不明白?”
彷彿點中了宗番的苦楚之處,令他渾身一顫,宗番嘆了口氣道:“已經晚了,大姐,我沒有你的魄力,即使本命法寶無法修復,修爲與日驟減,你仍舊可以堅持不懈的修煉下去,並且還能重修古紋,宗某自問做不到。”
宗番擡頭看了看二人,將萬古造器典祭起,說道:“只有參透了其中的大道,我才能重新讓本命法寶在神魂深處喚發生機,再修古紋,問鼎尊聖,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不知所謂的呆子。”烏璃的語氣也不是那般怨毒了,反而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味道摻雜其中:“沒有了造器典,你就沒辦法活下去了嗎?混沌之門大開之日,爲了寶物所有人都瘋了,可是陸叛說什麼來着,只要讓他堅定本心,即使神霄盡毀、鴻蒙不存,只要能夠堅持下去,終有一天我們還可以凌駕於所有人之上,成爲開天闢地的存在,這些你都忘記了?”
“陸叛?”宗番的心思看起來很亂,眼神也不是那般堅定了,失神道:“可能吧,當初我被這件東西迷住了,之後想起來也晚了,這麼多年我躲着你,就是不想讓你看到我發瘋的樣子,烏大姐,你就讓我走吧。”
“走?你能去哪?”烏璃聽的七竅生煙,罵道:“老孃從幽谷南泉追你到升神城,再從升神追你到太乙、天仲、坤龍,直至現在的乾象,就是不想讓你泥足深陷,小宗,老孃跟陸叛承諾過,無論我等十人任何一個,老孃誰也不會放棄。好,你不交出來,今天就算打死你,老孃也不想讓你變成六情不認的煞魔。”
“等會!”
陸塵一直豎耳傾聽,旦見兩人越說越離譜,他也越來越聽不懂,然而烏璃憤惱的咆哮了半天,最後兩個字卻是讓陸塵聽的一清楚。
“烏大姐,啊呸,烏前輩,你剛剛說什麼?煞魔?”陸塵驚問道。
烏璃惱火的對陸塵說道:“你閃開,我今天要打醒這個不知所謂的笨蛋。”
“聽……我……說……”
陸塵也來了脾氣了,這不讓人說話的感覺太他孃的痛苦了,歇斯底里的,陸塵用盡了畢生的力氣吼了一嗓了,直震的山洞都搖晃了起來,同時,也讓烏璃冷靜了下來。
冰冷的看着烏璃,陸塵轉向宗番,問道:“宗前輩,能否把萬古造器典借我一觀?”
宗番搞不清楚陸塵想幹什麼,左思右想,還是點了點頭,把萬古造器典遞了過去,並叮囑道:“陸塵,你可以看,不過千萬不要用神念去感受他,否則……”
“哎?”宗番正說着,不想陸塵飛也似的將萬古造器典搶了過去,前面的話還沒有說完,陸塵直接打出一縷神念祭中了這本古樸的冊子。這可讓宗番嚇的不輕:“你幹什麼?”
陸塵恍若未聞,手勢不減,幾道指訣祭出無不是煞道的精髓所在,黑光慢慢的在古樸的冊子上散發了出來,一隻巨大的煞魔法相在他的身後突然凝聚了起來。
山洞中忽然涌現出磅礴的殺念,陸塵的兇眼瞬間變的漆黑無比,體內滔滔如流的殺念狂潮疾速涌動,竟有些控制不住的涌出體外。
受到陸塵身上的殺唸的影響,宗番忍不住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他好像正承受着極大的痛苦,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只見豆大的汗珠在他的臉頰上滾落,身上了衣袍不經意的被汗水浸溼了一大片。
“煞氣?”
陸塵原地不動,身上的衣袍裂裂作響,他的手指按在萬古造器典上,竟然感受到一股極爲驚人的煞氣精元在冊子裡流轉個不停。煞氣的濃郁程度遠遠超出了陸塵的想象,這股煞氣根本駁雜混亂,充斥着兇狠、怨毒、絕望、冰冷等等負面的能量,足以影響一個絕頂高手的堅定心志。
只不過萬古造器典上的煞氣雖然多的嚇人,但陸塵發現只要用煞訣來疏導,便可以安撫下來。
想到這裡,陸塵趕忙運轉煞訣,將附近溢出的煞氣全數控制住,以自己的肉身爲媒介,先行吸收,再行釋放出來灌注到的萬古造器典中,如此循環往復,陸塵幾乎變成了一隻黑色的風暴佇立在山洞中央。
烏璃早就被這股駭人的風暴驚的合不攏嘴了,旦見陸塵指如蝶花飛快的變化着,心下更是震驚不已。
“這是什麼仙訣?”
陸塵頭也不擡,指疾如風,煞訣飛快運轉而起的同時,說道:“這部典冊上的煞氣太多了,足以影響修士的靈根,我現在用煞訣疏導,可以壓制它的魔性。”
說話間,陸塵猛的擡頭,發現在宗番的背後,一隻張牙舞爪的煞魔正與宗番的本命法相互相糾纏着。宗番的本命法相不想被煞魔吞噬,正全力的抵抗,無奈的是那煞魔已經凝聚了許多,儼然可以固化了形態,比起宗番的法相要強大的多。
看到這裡,陸塵眸子一凝,低喝一聲道:“宗前輩,全力守護心脈神源,我助你抵禦此魔。”
說着話,陸塵託舉萬古造器典對準煞魔,口中一縷黑煞心火真元氣呼的噴了出去,隨即,他飛快點出九道指勁,分作九大部位轟向宗番背後的煞魔。
受到指訣的襲擊,煞魔流露出駭然的神情,與此同時,陸塵背的煞魔忽然變大了數十倍,猶如一尊巨人站在了洞中。
“見到煞祖法相,爲何不跪。”
陸塵怒喝一聲,其怒與身後煞祖法相達成一致,宛若晴天霹靂,直轟的那煞魔其形自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