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意外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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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彩兒輕撫着“鳳辰”的臉龐,眼眸之中除了無盡的絕望,唯獨剩下無限的愛意。愛到了極致,同生共死,願意去殉情。風馗首看的心如刀絞,無盡的悲憤涌上心頭。

這一頭心魔,他一定要幫助彩兒姐姐斬殺,不但要斬除心魔,還要幫助她徹底走出這一片陰霾,重獲希望。一個違背了海誓山盟,種種誓言的男子,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的背叛,對那個深愛着他並且苦苦等待幾千年的女子來說,都是不公平的,甚至於該死。這一份愛,應該割捨,憶花成癡,並不是美好結局,既然已註定永遠我發再擁有,爲何不選擇相忘於江湖。

風馗首念頭一動,催動了梵心幽火,劇烈的燃燒了起來,對於心魔,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此時此刻,那心魔的一具身體,都開始顫動起來。

風馗首的意念,猛然凝聚,化爲了一股磅礴浩大的力量,發出了洪鐘大呂一般的傳音,咆哮一般的意念衝擊,道:“彩兒姐姐,你聽我一句話,一句話,一句話……”這一道傳音,久久不絕,如同天音梵唱一般一輪接着一輪,使得鳳彩兒的識海都開始劇烈震盪。一聲聲的呼喚越來越高亢,越來越磅礴,到了最後,產生出來的震盪,使得鳳彩兒的識海,有種翻天覆地的感覺,幾乎是要傾覆。風馗首用盡了力量,就是要使得鳳彩兒的全副精神能夠從那個“鳳辰”的身上轉移,使得她的意識,片刻的鬆懈。

震盪到了幾乎要崩潰的地步,風馗首有種鋌而走險瘋狂。到了這個地步,在鳳彩兒意識將要崩潰的邊緣,也許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鳳彩兒終於移開了她的視線,迷茫的看向了風馗首,看向了這個始作俑者。

她的意念形體,已經非常的淡薄,虛弱的幾乎透明,隨時都可能崩潰,危險異常。當她看見了風馗首的意念形體,渙散的眼神,緩緩凝聚了一點,充滿了詫異道:“阿馗,你怎麼在這裡?”她竟是忘記了風馗首強行闖入她識海這麼一回事。

風馗首聞言,心頭一痛,可以感受到彩兒姐姐的意識,已經是混亂不堪,處於混沌狀態。風馗首幾乎有種立刻衝上去,將這頭心魔當場撕碎的衝動。不過最終,他抑制了自己。這樣做,是會害了彩兒姐姐的。

他忽然驚訝的一笑,指向了橫躺着的“鳳辰”,發出來驚訝的聲音道:“彩兒姐姐,你快看,鳳辰居然醒了過來,這簡直是一個奇蹟……”他的語氣既驚訝又興奮,無比逼真。

鳳彩兒慘然一笑道:“阿馗,你不要騙姐姐。鳳辰是真的死去了,怎麼會活過來?!我們還在棲鳳山的時候,彼此都留下了印記,任何一方的不測,都會清楚的感受到,不會出錯。我和鳳辰說好的,要永遠在一起……天意弄人,生時要把我們拆散,我想等我們一起死後,應該可以長相廝守……”說話之間,鳳彩兒的視線,又轉了回去。

風馗首聽到彩兒姐姐的說話,心裡更加的震驚,原來是鳳辰真的身死,才引發出來這麼一頭心魔。現在的情況看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啊。情況非常不妙。而且鳳彩兒的意念當中,似乎只記得她和鳳辰之間的事情,至於其他,都變得模糊不堪,一團漿糊。

風馗首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精妙的辦法,能夠化解這一切。

解鈴還需繫鈴人。

對了,解鈴還須繫鈴人。風馗首的念頭一轉,全部的念頭轉動,生出來精神力量,狠狠的催動了梵心幽火在“鳳辰”的身體之內燃燒起來,卻含而不表。一時之間,他和這頭心魔,展開了一場看似平靜的暗戰,暗暗的較量。風馗首要做的就是,擊殺這一頭心魔,佔據他,然後李代桃僵。不過一切都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毫無破綻。

風馗首的念頭感應之中,看到了一頭頭生牛角的妖異男子,精赤的上身,一塊塊的肌肉扭結,高高的墳起。這頭心魔,若不是想要一直迷惑住鳳彩兒,而這般蟄伏着,爆發起來,不知道有多強悍。不過現在,這頭惡魔卻被風馗首催動梵心幽火完全的淹沒,狠狠的燃燒起來,無法抗拒。想起當年,他只不過是道真境界的時候,血河天尊就把他當作擊殺心魔的引子,十分重視。到了他如今的境界,災難道大進,領悟出來梵心幽火甚至於災難道火,對付心魔,簡直信手拈來。

梵心幽火就是一切意識存在最爲根本的剋星。何爲心難?心難即是魔障。那魔頭髮出來猙獰而慘痛的咆哮,全身都在燃燒,任憑他如何撲打,火焰卻不會熄滅,幾乎要將之完全淨化。到達最後,他終於無法忍耐,狼狽不堪,發出來咆哮,威脅道:“局外人,我勸你立刻住手,我已控制了鳳彩兒多半的心神,如果你想要她立刻死去,就等着鳳彩兒魂去九霄吧?哈哈,縱然我無法親手奪去鳳彩兒的性命,她也會被你害死,終究是一死,你要我當陪葬,我也無所謂……”

魔頭猖狂起來,不顧一切。

風馗首立刻感覺到鳳彩兒的識海生出來一層一層的漣漪,好像波浪一般散開,所過之處,都生出來一道道細小的裂痕如同蛛網一般蔓延。鳳彩兒的識海,竟是在崩裂。這就是心魔的手段,在向風馗首示威,逼迫他妥協。風馗首冷笑一聲,生出來殺意,雙眼之中放出了幽光,暗紫色的光彩氤氳,冷聲道:“你居然敢控制彩兒姐姐的心神?!很好,很好,那麼我立刻將你控制,讓你的意識全部死亡。”他驟然發威,雙眼之中的暗紫光芒,是心難道的一種神通,以前尚且只能在別人的心頭佈置下幻障,勾動心魔,現在卻已不同,甚至於能夠控制別人心神,詭秘莫測。他用梵心幽火灼燒心魔,只不過是前|戲罷了,一切都是爲了能夠完全控制住這一頭心魔。此時此刻,心魔出言威脅,徹底激怒了他,他驟然雷霆一般的出手,紫色神光立刻打入了心魔的全身各處。起先,那心魔還在掙扎,臨死反抗,使得鳳彩兒的識海出現了幾道巨大裂痕,但是梵心幽火早把他灼燒的悽慘無比、一直喪失。很快,風馗首便強勢的控制了他。

直到現在,風馗首纔將局面掌控。接下來,就是解開鳳彩兒的心結,讓她斬出魔障了。

“彩兒?”

鳳彩兒的意識當中忽然響起來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熟悉而溫暖。

鳳彩兒的臉上,也流露出溫柔之色,輕輕的點頭,發出來呢喃:“辰……”

“鳳辰”的聲音繼續響起,道:“彩兒,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已死去……這一生,我愧對你。如果你一心求死,要陪我一同墜入輪迴,說明你還愛着我,我很高興,也會覺得更加對不起你。這一生,恐怕唯一對不起的人,就只有你了。如今我已魂去九霄,這些話,是最後殘留在我的意識當中的一切。如果有什麼心魔,天道降下魔障,那麼這些話,一定在心魔的念頭最深處,是對付你的把柄,也是它的破綻。我想說的是,我對不起你,你一定要忘記我。因爲在我遇到那個女子之後,我已發現,我再也無法愛你了。歐陽白雪纔是我的真命天女,在我的後半生,我已把一切的愛,奉獻給她,已沒有多餘的再給你。哼哼……我已不值得你再愛,甚至不配你去恨。青梅竹馬,有緣無份,你和我的命運,終究是不同的。我這一輩子,只在你面前當了這一回惡人,冰雪聰明的你,不要做傻子。因爲,傻子可笑、可畏,卻不可愛。還有,如果你活着,求你放過歐陽白雪,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最好的愛人,最好的伴侶……求你不要傷害她。哈哈……到頭來,死於非命,這就是老天對我負心的懲罰麼?不過,我已享受到了這世間最美好的幸福,死了就死了罷。無怨無悔……”

鳳彩兒的眼眸之中,迷茫之色更甚,低喃道:“你……你在說什麼?”風馗首是真的在心魔的意識最深處,發現了這麼一段留言,才說了出來,無比的震撼。

“鳳辰”道:“三千年來,很多的事情,早已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鳳彩兒你不要太傻,傻的可笑。我是上天派遣下來,殺死你的魔障,既然有人幫助你,讓你看到了我的破綻,我也就不必再演戲。你,身陷在過去無法自拔的可憐人,必須死在我的手裡……哈哈,可笑的愛着負心人而不自知的蠢女人,已沒有必要再活下去……”

原本躺着的“鳳辰”猛然跳了起來,一雙手變化成了一對利爪,死死的扼住了鳳彩兒意識形體的脖頸,竟是要將她的螓首生生的擰下來。“鳳辰”的臉上,浮現出來猙獰的笑容,喝道:“去死吧……”

鳳彩兒不住的搖頭,無法接受如此的事實。

突然之間,她開始了掙扎,反抗,瘋了一般,爆發出來無比巨大的力量,識海之中生出來刺眼的光芒。她大喊道:“不管是誰殺死了辰,我都要爲他報仇,我要給他報仇,我還不能死,絕不能死……”

一時之間,她的識海之中,爆發出來無盡的力量,閃耀着復仇的光芒,將這頭心魔打開,一道道火焰將之淹沒,徹底的焚燬。那一刻,鳳彩兒如同瘋了一般,讓人見之心痛欲裂。

風馗首終於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終究是解救了彩兒姐姐。但是結局卻和他預料的一點不同。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最後幫助她走出魔障的居然是仇恨,不是她對負心人的仇恨,而是要給那個負心人報仇。她看似解開了心結,卻仍有瑕疵,不完美。那個殺死鳳辰的人,幾乎成爲了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如果有一天,鳳彩兒親手殺了他,她還會選擇去陪伴那個叫鳳辰的男子麼?!

這是一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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