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另換了地點療傷,半個時辰之後,傷勢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風馗首心中感悟,忽然抓住一絲靈感,呢喃道:“瀝血噬魂果然是能夠吞噬別人魂魄,這一招邪氣凜然,以後使用一定要謹慎,尊龍三式和孽龍三式看來要重新修煉一番,如果孽龍噬靈與遮天骨手或者攝魂血爪配合,一定更加厲害,幾乎能夠做到以戰養戰,極好的補充戰鬥的消耗!”風馗首腦中有了如此設想,奇思妙想,便即收起來,現在並不是鑽研這些的時候,須得儘快療傷,恢復好了,才能迎戰大敵。與張白的一戰已然不可避免,風馗首不求能勝,但求輸的不要太難看。
自與誅殺魔王一戰之後,風馗首對於戰鬥的感悟更加深刻,雖然折損壽元,但也算吃了一個教訓,徹底看清了自己的實力,如今趁着血河瘋魔咒的力量還未消退,正好與張白迎戰,不然再過上幾十個時辰,便要打回原形。
又半個時辰過後,冰蘭悠然張開眼睛,看見風馗首已經恢復,只是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外傷還沒有癒合,冰蘭自責的嘆息一聲,站起身來,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玉瓶來,歉然道:“風師弟,這是一些療傷靈藥,對外傷極有好處,你還是塗一點吧……剛纔一番鏖戰,我心亂如麻,竟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忘記,師弟不要怪我粗心……”
風馗首接過玉瓶,笑道:“這是師姐的一番好意,我怎麼會不識好歹呢!”輕輕打開玉瓶,但見玉瓶之內青濛濛的熒光散發而出,一股藥香飄出,沁人心脾,風馗首便知這玉瓶之內的藥劑必然極其珍貴,當下倒出少許在手掌上,輕輕塗在傷口之上,此藥一用,便覺得一股清涼,傷口處的火熱痛苦立時消減許多,很是舒服,然後生出一股酥麻感覺。風馗首頓感合用,竟是看到傷口上肉|芽蠕動,傷口癒合的速度簡直驚人已極。
風馗首驚道:“師姐,這是什麼仙家妙藥,效果實在是太好了,不出半個時辰,我的傷就能全好了!”
冰蘭柔聲道:“這一瓶藥粉,是我偶然所得,我也不知到底是什麼藥,得到時,玉瓶中存着一縷無主的念頭,簡單提到它的功用,再無其他。”
風馗首道:“原來是這樣!”遂將玉瓶交還冰蘭。
冰蘭收起玉瓶,又道:“師弟,我想那張白很快就要來了罷!師弟趕緊療傷,我給師弟把關。”冰蘭做出一副凝神戒備的樣子,飄然來到洞口,警惕着洞外的變化。
風馗首心下感動,點了點頭,不敢耽擱時間,繼續療傷。不少頃時間,全力療傷的風馗首猛然張開了眼睛,眼裡浮現出奇怪的神色,低聲問道:“冰蘭師姐,洞外是不是有人?”
冰蘭詫異道:“並無什麼異動!”
風馗首又道:“上官紫茹是不是加入了無常門?”
他這句問話很是突兀,沒頭沒腦一般。
冰蘭一驚,詫異道:“師弟,你怎麼知道?不單單是上官紫茹,其他人都是無常門的門衆。”
風馗首並未回答,霍然起身,一步來到洞口,眼神冷峻的看着冰蘭,沉聲問道:“那麼師姐你呢?”
冰蘭面色微變,嘆道:“他們纔不會要我呢!”
風馗首低聲道:“這就好!那麼,我還能信任你。”旋即,風馗首不理冰蘭的疑惑,一步跨出洞穴,開聲喝道:“上官紫茹師姐,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出來吧!另外,孔如常師兄,是不是也該露露面?”
風馗首話聲才落,便聽見一聲大笑傳來,一道聲音響起道:“風師弟果然出類拔萃,我才微微放出一點氣息,就被你察覺,我沒有看錯人!”
冰蘭驚訝道:“是孔如常的聲音。”
兩人面前忽然掠出兩人,來者正是上官紫茹和孔如常。上官紫茹站在孔如常身側,小巧精緻的身段微微靠攏孔如常,小鳥依人一般。
孔如常的面上帶着一抹自信的笑意,目光掃向風馗首,忽然道:“自你與穆非凡爭鬥以來,我便覺得你非比尋常,那時候我便很看得起你,一直沒有幫穆非凡做點什麼。我曾經和他說過一句話——豬要養肥了再殺,我想看看你有沒有潛力。我知道你成爲真傳弟子之後,一直在警惕着我,但是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加入我無常門,以後我們同心協力,必然能夠打下一片天下;第二,拒絕第一條路,與我爲敵。不過,這樣一來,你在門派裡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我相信,你是一個聰明的人,所謂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良禽擇良木而棲,這樣簡單的選擇,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失誤。你是個聰明人!”
風馗首哈哈一笑道:“呵呵,有人誇我聰明,這倒是從未有過!若說仇恨,我與你其實並沒有吧?!莫非這就是黨同伐異?!的確,這選擇對於我風馗首來說,實在太簡單了,我是絕不會選錯的。我是一個固執的人。現在,我風馗首便告訴你——無常門門主——孔如常,我風馗首是不會加入你的什麼無常門的,我無憂殿大有人在!既然你想與我爲敵,那麼我風馗首豈會避讓。我若選擇歸順你無常門,我纔是肥豬,那才叫任你宰割。我風馗首是沒法子這麼做的!”
上官紫茹臉上閃現出一絲驚訝神色,可憐的看向風馗首,但不無幸災樂禍。冰蘭的臉上卻閃現出一絲哀愁和堅決。孔如常冷笑道:“好不識擡舉,你既知道黨同伐異,還敢如此選擇,看來你是鐵了心與我做對咯?”
風馗首搖了搖頭道:“你說錯了!鐵了心要與我做對的,是你。你想拿無常門來壓我,豈能壓住我?!我風馗首難道還怕你不成?”
孔如常冷哼一聲道:“你不怕,我就打到你怕!”出言之間,已然祭出飛劍,磅礴氣勢噴薄而出,將要殺向風馗首。
恰在這時,一聲大喝又起,道:“孔兄住手!”
衆人只見一道人影閃掠,便已出現在衆人之前,動作略緩的孔如常看向來者,冷哼一聲道:“怎麼,張白,你也想橫插一腳,給他解圍?憑你,恐怕沒這本事!”
張白眼神冷冷的凝視着風馗首,一字字的道:“誰會給他解圍!我要殺了他!這裡,沒有人能救他!這個機會,還請孔門主讓給我。他膽敢將我胞弟毒打到半死,你說我該不該殺了他,泄憤?!”
孔如常面色一動,惋惜道:“沒想到你張白的胞弟也有人敢揍。誰不知你張白疼愛自己弟弟如掌上至寶,既然你想動手,我便成人之事,不和你爭個先後了!”孔如常何等心計,眼見突然殺出一個張白給自己當槍頭,橫豎都是教訓風馗首,他閒的不用出手,能在一旁看好戲,何樂而不爲。
張白道:“多謝!”然後怒視着風馗首,冷喝道:“你雖躲得快,但現在,看你還有何去處!前番我因修煉到了緊要關頭,不能來對付你,讓你逍遙一時,現在,我便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後悔你當初所做的一切。我張白的手足兄弟,豈是你能動的!看打……”張白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在手,兇威展露,揮手間三道劍氣發出,如同星芒,凝聚成一點,鋒芒極其銳利,劍氣未至,一股透骨蕭殺已經襲來,實在讓人害怕。風馗首見狀,仗劍而前,手中東霞揮舞,劍氣如龍,迎上張白劍氣,盡數將之接下。
張白金仙修爲,戰力堪比魔王,對上風馗首,自然手到擒來。然則,風馗首以血河瘋魔咒犧牲壽元,提升實力,表面上雖是上仙境界巔峰,但真元雄渾,卻不差張白多少,而且他不明白風馗首此戰的決心,是以此戰開端,雖並未壓住風馗首,卻並未引起張白太多警惕,他以爲,教訓風馗首實在是把玩掌中之物,隨心如意。至於誅殺風馗首,他卻是不敢,只是口頭狠話而已。
風馗首知道不可與張白久戰,必須在短時間內見一個分曉,不然,他恐怕連一點機會也無。他接了張白劍招,忽然一聲大喝,仗劍而前,直逼張白,氣勢兇狂如洪荒猛獸,狂猛如對殺父奪妻的仇人,竟是橫劍在前,以極大的消耗擋住張白的劍氣,很快逼近張白。
張白見狀,不以爲然,冷笑道:“小魚翻不起大浪!”對着已在身前的風馗首,一道道凝聚如星芒的劍氣狠辣的殺向風馗首,他決心是要耍耍風馗首,先辱敵,再傷敵。風馗首臉上浮現出一絲邪笑,邪氣凜然,忽然揚起手中東霞,以海量真元催動。東霞之上,火紅霞光迸發,發出一聲清越劍吟,隨着風馗首一劍而出,拉出一道如火焰般的匹練,好似天幕下的一掛霞彩。張白不屑一顧,橫劍來當。風馗首大笑:“無知之輩,損兵,斷劍!”兩劍相接,鏗鏘一聲脆響,東霞霞彩暗淡,風馗首身形站定,面上盡是冷笑,張白小退三步,面上浮現幾分蒼白,驚怒交加,手中寶劍已然斷折,不堪再用,當下狂喝一聲:“風馗首,你已真的觸怒我了!”
風馗首卻不答話,忽然間氣息變得詭異起來,正在張白憤怒的當口,一股森寒使得張白不禁打了一個寒噤,但見風馗首周身涌動殺氣,直讓張白心裡陡然發怵,大喝道:“你要幹什麼?”
風馗首咧嘴一笑道:“殺你!”他露出白牙,顯得詭譎森然,嚇了張白一跳。
張白冷笑一聲,氣勢不住拔高,想要壓制風馗首的殺意,把自己的心神從恐懼之中掙脫出來。但,風馗首已經動了,沒有絲毫遲滯的動了。就在張白的心神被殺意籠罩的那一刻,他動了。張白只看見風馗首周身忽然亮起一片金燦燦的光輝,全身都籠在一團金光之中,然後風馗首身形往前一縱,一道血色劍芒裂空而出,如瀝血,如攝魂,陰冷殘酷的殺意瞬間纏繞上他的心頭,直在他心頭猛刺了一記。張白一聲驚叫,揚起手中殘劍,在身前急點,頃刻之間,成百劍氣發出,速度之快,簡直駭人,而且處亂而不驚,可見其修養。在旁觀戰之人,尤其是孔如常目見風馗首此劍,早已顏色大變,暗暗慶幸自己把教訓風馗首的機會讓給了張白,不然自己猝然之間,對上這一劍,也要吃大虧。當下有驚無險的道:“先毀飛劍,亂敵之心,再猝然爆發,雷霆萬鈞般發出無比厲害的一劍,這個風馗首看來是要立威了。唉,張白大意,此戰已敗!敗在這殺人奪命的殘忍一劍之下……”
上官紫茹滿面驚詫道:“不會吧……前次見他,還沒有這般修爲,怎會如此?!”下意識的向孔如常微微靠攏,面頰上浮現一絲驚懼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