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鬥場的高風險自有高回報,修羅殿、梵者錢莊等希望有水準的修行者出場,更期盼高手對決,他們可以藉此炒作氣氛,引來更多的人圍觀,暴利收割土豪,因此只要有高手願意參與,他們不惜開出令大家族都會心動的天價,因此也引來更多的人拼死一搏,刀尖上舔血。
但是決鬥場不一樣,雖然同樣是決鬥,同樣可以供給看客圍觀,但是性質不同,因此決鬥不但沒錢拿,還需要繳納一定的場地借用費、維護費、公證人、判官等出場費,亂七八糟一堆加在一起,就算租用最小一塊決鬥場,也需要每人繳納一兩純淨元晶,換算成貝拉的話大概50000貝拉,高到令人咋舌。
所以一般人發生決鬥,不敢違反禁令,又沒錢交納,一般都邀在城外。
因爲在決鬥場中生死都由本人簽字畫押過,就算死了殘了也沒人找得着,只能白死,且,如果因此引來對方勢力的報復,可有權尋求第三方庇護、化解。然而在修羅場以外決鬥就沒有這個條件了,萬一真打死對方,估計也會遭到瘋狂報復,而且沒人敢出面調解。雖說決鬥前都說好死生由天,但真要死了,就是另一回事。
所以修羅場的收費雖然高,但只要能掏出這點錢的都不敢吝嗇。畢竟賭上生命的決鬥誰還在乎五千貝拉?這當然也促進了修羅場的“生意”。一方面,因爲有種種昂貴的代價,也無意中督促人們,不要爲一點小事就嚷嚷決鬥,划不來的。
豬象想到這些,也在想二叔推出的修羅場,難道也無意間將社會推向了安定?
決鬥往往伴隨着死亡,但是角鬥場中卻可以只分勝敗。因爲也只有雙方的恩怨到了沒法化解的地步纔會走到決鬥這一步,只能以一方的死亡來結束。
這個主意雖是豬壁提出來,可真正執行的卻是各大勢力,也因其背後有各大勢力撐腰,人們纔會來這個地方交費決鬥。就算將對方虐死,想必別人也不敢明着找上自己。
嵐都域國的修羅殿每日開放,決鬥雙方要繳納決鬥費,觀看決鬥的人也要買票。雖然每次都伴着生死,但嵐都城總人口大約五萬人,什麼事情什麼恩怨都會發生,每天上演,來此決鬥的人也是絡繹不絕,主場方當真是“生意紅火”,就連其他地域的人爲了解決糾紛也來這裡決鬥,也難怪就算王室也睜隻眼閉隻眼,這方式實在暴利!
武煉街之所以如此繁華,多半也是修羅殿帶動起來的。這裡每日都有流血事件,但事後都能平定,這也是它生意火的原因。
“拿不出資本你如何能進修羅場!跪下來給馬少爺磕頭吧,說不準馬少爺開心了就會放你一條生路!”又有人揶揄道。
“乖乖磕頭,然後回家種田去!別說一兩純淨元晶,就說元晶吧,我估計你都沒聽過。”有個小廝笑道。
修羅殿門口管理入場的小老頭笑道:“這位小友,沒有入場費可不得進入,更不要說在裡面決鬥了。”
這老頭長得像只松鼠,一副賊樣,不用懷疑也知道絕對是個人精,他年歲已高,鬍鬚和尾巴都花白了。
“不就是元晶嗎?我還以爲多了不起!”蟻升神色平淡,也不想逞口舌之強,調動一絲梵力,將梵海上空紫金葫蘆裡的一塊元晶拘禁出來,隨手甩出一大塊元晶碎片,當場將修羅殿門口管理入場的小老頭嚇懵。
馬善幾人更是瞠目結舌,下巴差點驚掉地上,盯着那塊元晶說不出話來,就算他們也沒有這麼大一塊啊!元晶本來爲天地源精,乃靈物,同樣體積的重量跟冰塊差不多,蟻升甩出去那塊元晶,也就一隻拳頭大小,但那哪是一兩?起碼有五兩!
但是當中最爲震驚還是劉文靜,蟻升倒是若無其事,當着苦主的面當場花掉他的元晶,但是劉文靜心裡,像貓抓了似的,臉色難看,額頭一陣黑線亂冒,差點氣得噴血。
這絕對是他丟失的兩大塊神級元晶中切下來的,他自從低價購得一大塊神元,沒日沒夜抱着,做夢都要發財的節奏,可竟莫名掉落,失去了蹤跡。在聖雪山時他就懷疑過蟻升,可當時腦子混沌,沒法靜心思考問題,現在仔細感受,這元晶上確實有自己的氣息。現在沒什麼可懷疑了,絕對是蟻升給順走的!
“可惡的、卑賤的、該死的小偷,山野小子,赤足娃!小偷,賊啊!”
劉文靜很想這樣罵出來,然後毒打蟻升一頓,奪回來自己的東西!但是他苦於沒證據。另一方面,他直到現在也有一絲醒悟了,他買的神元乃是假的,因此更加不能承認那是自己的東西!那豈不是跟承認自己無能有什麼兩樣?反正現在事情也算揭過,何必自找麻煩。
而且蟻升手裡握着紫金王牌,他哪裡敢亂來!之所以相助馬善,正是因爲在決鬥場中,就算蟻升亮出紫金王牌也沒用,沒人救得了他!
劉文靜嘿嘿冷笑不已,已經在神思蟻升被打得吐血、跪地求饒的情景!總算能出一口悶氣了!
見到蟻升隨手扔出這麼一大塊純度很高的元晶,管理入場的小老頭也不鎮定了,頓時變得恭敬起來,眉開眼笑,將蟻升當成“貴客”招待。要知道,對一個專門守在入場處的老僕,就算貴族公子哥來了也給不起這麼多小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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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蟻升面色認真,也不走,就這樣盯着小老頭。
小老頭疑惑道:“幹嘛?”
蟻升道:“找零啊。不是說只要一兩嗎?老頭,難道你不識重量?還是我的元晶純度仍然不夠,五兩還抵不上一兩?”
小老頭愣了下,老臉尷尬,差點沒罵出來:你不是甩給我當小費了?還老子眉開眼笑啊!但是他也不敢作勢,生怕蟻升亂喊,惹來人關注,只得掏腰包找出兩粒純元板着臉遞給蟻升。
蟻升掂了掂,差不多有二兩,也不收,就這樣看着小老頭。
“知道啦,小家子,吝嗇鬼,小心半夜走路跌坑裡!”小老頭罵道,無奈又掏出一粒。
蟻升終於笑了笑,道:“老頭,有勞了。”隨手遞給老頭最大的一粒純元。
小老頭苦着的臉笑了,收下雪炎三人的門票15貝拉後,恭送蟻升幾人進入。
修羅殿內部空間極大,足以裝得下一座小山,刻有各種防禦梵紋。裡面各色景象不絕,既有各類商鋪,小酒肆,飯店,更有親近自然的園林,小山清泉,流水草亭。
蟻升幾人走了進去,自然沒和馬善一行人走到一起,見這幅景象驚訝不已,就連豬象也連連驚叫,他說自己從未來過裡面。其實他一直好奇,很想來看一看,但是沒得到允許,轉而氣憤。
蟻升幾人轉了好幾個拐,終於來到一個巨大恢弘的中央露天戰臺。這戰臺好似一塊圓整的崖壁,切面平整,巨大厚實,檯面有不少突起的巨石,曾暗褐色。整體戰臺刻有絕世的陣紋,能支持高手對決,毀壞後一段時間還能復原。
至於觀衆,都圍坐在巨大觀衆臺周圍,觀衆臺皆爲石質,好似天生生成一般,保留着一種原始的氣息,觀衆臺前方有大陣守護,不時有流光閃爍,可防止角鬥中各種攻擊法術衝擊出來。
令蟻升幾人驚訝的是,那塊無比厚重的巨石戰臺竟似漂浮在水面上,周邊一圈皆是水,裡面隱隱可見巨大的水怪遊動,要是跌下去,定然沒命。
這裡好似一個鬥牛場,觀衆臺一層層升高,只要是修行者,坐在每個位置都能清晰看見場中景象。
場中透着一種威壓,令人心神激奮,鬥志燃燒。
“怎麼回事,這戰臺似也不簡單啊!根本不像現在的產物,有一絲上古原始的氣息。”大灰貓咕噥道,“這座城真的屬於小域國嗎?怎麼處處透露詭異……”
“你的感覺倒是很準,這戰臺確實不是現在的產物。”一個小老頭忽然出現,嚇得豬象一跳。
自從進入大梵境後,蟻升的靈覺大有長進,百米內幾乎沒有什麼動靜能瞞過自己,然而竟不知道小老頭的到來,他稍感驚訝,這小老頭竟是剛纔門口那位。蟻升道:“老頭,你不用看門了?你死心吧,我那元晶可是不會給你的。”
小老頭花白的松鼠尾巴豎起,好似一把遮陽傘,嘿嘿一笑,除了一副賊樣依舊外,氣質完全不一樣了,道:“誰稀罕你的元晶!老頭我每日收入場元晶,經手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早看膩了!”
“又不是你的!”蟻升懟他,發覺這小老頭很不簡單,看不清修爲深淺。
“很強。”這是蟻升唯一的判斷。
松鼠小老頭道:“這戰臺可有大來歷的,據說是上古年間一處絕地的悟道場,大能人以滔天法力從一面石崖切下來的,先後有多位絕世強者參悟過,來歷自然非凡。”
“難怪!本皇就說小小域國怎麼可能刻印如此繁複的絕世陣紋。”非貓咋呼,賊溜溜盯着戰臺,想要挖走,奈何自己還沒有那個本事,連嘆可惜,“哦,原來這是上古的遺蹟啊,難道沒人在上面參悟參悟?”灰貓搓着兩隻貓爪,一副貪婪像。
松鼠小老頭道:“自然人人都想,這可是上古強者的悟道石臺,裡面說不準就銘刻有他們的道痕,若是能有所悟,定然受用終生。然而,這麼多歲月以來,沒聽過有誰成功了。據說這戰臺在上古末,也就是洪荒紀元初期發生了什麼變故,使它的道痕全部流失,現今只是塊堅不可摧的戰臺而已。”
“你怎麼知道洪荒紀元前的事?”非貓狐疑地問。
松鼠小老頭指着戰臺,一副看傻瓜的模樣看着非貓:“那上面有個洪荒石刻,刻有這塊石臺來歷。”
聽到這裡,人人可惜,一筆絕大的財富就這樣莫名流失了,這或許是整個種族的損失。
蟻升盯着戰臺,隱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那兒不凡,還有什麼東西存在。
蟻升爬過欄杆想登上戰臺,但是被豬象攔着了。
“那兒不是決鬥場,決鬥場在那邊。”豬象小聲道,指着一個十分不起眼的角落。
角落裡,只有一塊十米見方的地板,周邊甚至沒有防護,只是幾根柵欄草草圍成,一點不受重視的感覺。
“也是啊,你們這種級別的決鬥怎麼可能用上戰臺,除非本皇出馬!”大灰貓傲然道。
這時馬善幾人也走了過來,不少人嘲笑:“土包子!還真以爲自己是世尊大能,想去‘塗天戰臺’決鬥!”
“去哪都一樣,死路一條!”
劉文靜也湊近馬善,道:“表哥,你可不要失誤呀,據說這赤足小子擁有怪力,難纏得很。”
“哼,我先打斷他的腿,看看他的怪力往哪兒使!”馬善道,一臉戾氣。
“是嗎?不要光說大話,走吧。”蟻升回應道。
這時,公證官和判官都到了,即便是最初級的決鬥場,他們出動一次也能獲得不少好處,自然十分樂意。
小戰臺雖小,倒也五臟俱全,觀衆看臺層層升高,更是具有獨立空間,和塗天戰臺有幾堵牆壁隔開老遠,門口正常有人看票。
蟻升幾人走入決鬥場,不遠處看臺上,白石家、須家、蟻子村幾個村民,以及少有的幾個觀衆都已就坐。
此前在修羅殿廣場上,展板上貼着今天的對決消息,其中一個角落裡就貼了蟻升和馬善的決鬥,並標明入場券只要5貝拉,十分便宜,買的人也有幾個。畢竟是零階梵權的孩子和初境的武者決鬥,也有看客心裡懷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