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了你們,快點給許將軍瞅瞅!”
周康催促了一聲!
孫藥方聞言,卻淡然的說道:“不急不急,世上沒有我治不好的病。來,請殿下退開一步,我瞅瞅!”
周康聞言連忙讓開:“請!”
孫藥方上前一步,仔細看了看許德華的氣色,皺了皺眉頭,又蹲下身來把了把他的脈搏……
此時的孫藥方臉色變換相當之精彩,一會兒白一會兒紅,臉皮是左抽抽右抽抽,嘴裡還吶吶有詞:別啊,別這樣啊!
周康見許久都沒動靜,問道:“到底怎麼了啊?”
孫藥方聞言,尷尬的站起身來,說:“這個……我治不好!”
可惜了孫藥方,費盡心思裝了半天的逼,到頭來卻治不好人家的病,變成了一個逗比。人世間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此,當着所有人的面打下包票,到頭來卻屁都放不出來一個!
周康臉色一黑:“你不是說世上沒有你治不好的病麼?”
孫藥方狡辯道:“除了這個病……”
“我只要你治好這個病!”
“殿下饒命啊!”
孫藥方忽然一咕嚕跪了下來,他知道他攤上事兒了,攤上大事兒了,這說白了就是戲弄周康,要是有心處置他,那孫藥方就是個掉腦袋的下場!
周康嘆口氣,道:“算了算了!”
他現在心裡擔憂許德華,實在是沒心思爲難一個大夫,還是一個二十一歲隱居,愛裝逼,卻沒真本事的大夫!
周康的心裡想着,要不把許德華運到地球去看病吧,這大周條件簡陋,萬一誤了許德華,那自己可不得又傷心又慚愧?
想着,周康不經意的問道:“他到底怎麼了?”
孫藥方鄭重的道:“外邪入體!”
“具體點!”
“就是受外傷所致,傷口潰膿,外邪攻心,生命危在旦夕。我想,那傷口應該是在他耳朵上,我剛纔都聞到了,一股臭肉的味道!”
周康聞言,連忙摘下許德華耳朵上的布套,頓時一股惡臭襲來,惡臭中,許德華的傷口肉已經發黑,到處都是黃.色的膿水!
衆人看的一陣噁心,心裡驚歎,這許德華也真能忍,傷口都爛成這樣了,還在抗?
其實許德華如今這模樣,還全怪周康所賜呢;當日那樸金主一記飛刀削掉了他的耳朵,這是重傷,必須要及時處理傷口的。可因爲周康被插中胸口,許德華又顧不得自己了,只能強忍疼痛,一路護送周康回梁州!
回了梁州之後,梁州的大發展又需要他,於是他又只能一拖再拖。這時他的傷口其實已經潰爛了,時常有膿水流出,而許德華爲了不讓自己的傷口噁心到別人,只好找了個布袋套上。
如此一來,那傷口又被捂着了,不透氣,爛的更快。
直到最近這兩天,那炎症已經擴大了許多範圍,許德華的身體終於扛不住了,在今日暈在了工地上。
在冷兵器時代,人受了外傷只能祈禱傷口不被感染,因爲這個時代的醫術是拿外傷感染沒招的,只要一感染,那隻能是等死。
在地球上也一樣,外傷感染一直無解,直到二十世紀消炎藥的問世,這才挽救了千千萬萬人的性命!
知道了許德華是因爲外傷感染,炎症加重而昏迷的,周康心中卻再無了擔憂。這外傷感染在他們看來,那是與死神畫上了等號,可在自己看來,不過也就是幾片阿莫西林的事兒罷了!
而周康的金戒指之中卻是擁有大量的常備藥物,像什麼感冒藥啊、消炎藥啊、抗生素啊、止疼片啊、頭疼粉啊那簡直是多的不能再多了,甚至連藿香正氣水都是幾箱幾箱的。
之所以準備這些藥物,是因爲大周醫術落後,保不準生個什麼治不好的病呢,有了這些西藥,那簡直萬事不求人吶!
周康假意將手伸進懷裡,卻默唸三聲爺爺,從金戒指中取出一盒阿莫西林,還有一盒羅紅黴素。端來熱水,親手給許德華餵了下去!
衆人一陣吶喊,孫藥方本着職業素養,下意識問道:“殿下,您給他吃的什麼?”
“藥!”
孫藥方滿臉不可思議:“藥?這藥長得還真奇怪,不是汁水,也不是丹丸,奇形怪狀的!”
阿莫西林和羅紅黴素是膠囊,孫藥方比喻不出來那種形狀……
這時,周康又想起一事,連忙對許德華的助手說:“你快去梁山,找王廠長要些醫用酒精過來!”
“是,殿下!”
孫藥方一聽到醫用酒精裡的那個‘醫’字,下意識的又問道:“醫用酒精是什麼?”
“消毒的!”
“哦!”
孫藥方哦了一聲,沒有放在心上,又道:“殿下,恕我直言,許將軍染上這種疾患,其實是救不活的……”
周康眉頭一挑:“哦?是麼?那我要是救活了呢?”
孫藥方一愣,心裡知道怎麼回答都不對,話鋒一轉道:“那救活了當然最好!”
“……”
沒一會兒,一陣馬蹄聲傳來,衆人轉頭看去,卻是王牛牛與許德華的助手疾馳而來,王牛牛的手裡還拿着一個大鐵壺,想來應該是裝的酒精了!
“殿下,老許這是咋了?”
王牛牛翻身下馬,看了眼許德華,急聲說道!
“傷口感染了,不過現在吃了本王的藥,已經無大礙了。我讓你帶的酒精你帶來了麼?”
“喏!”
王牛牛將手裡的大鐵壺遞給周康,這鐵壺是一般的家用鐵壺,是燒開水用的。說實話,周康接過這鐵壺,心裡還是有些震撼的,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着裝了這麼滿一壺的酒精呢!
“來,你們誰幫忙將許將軍雙手雙腳按住,等會兒他會痛醒,要是掙扎的時候觸到傷口就不好了!”
“我來!”
“我來!”
周康話音一落,頓時上來幾個工人,不由分說就將許德華的雙手雙腳按在了地上,更有一人甚至跪在了許德華的身上!
做完這些,周康又看向孫藥方,道:“等會兒本王往他傷口上澆這個水,你就負責清洗他的傷口!”
孫藥方看了眼許德華的傷口,滿臉苦澀道:“我總不能用手上吧?這多膈應人,我們老師說食堂下午要炒豬耳朵,我怕我以後都吃不下去了……”
周康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說病不忌醫麼?相反也是醫不忌病啊。你作爲一個大夫,怎麼還有潔癖啊?”
“大夫也得講衛生啊……”
周康也是跟他開個玩笑,不可能真讓他用手上去清洗,就算孫藥方受得了那酸爽,周康還替許德華不舒服呢。將手假裝伸進懷裡,周康又從金戒指中取出一袋棉籤遞給孫藥方:“喏,用這個!”
孫藥方一見着棉籤,眼前一亮:“嘿,這東西好啊!”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周康見所有人都準備就緒了,道了聲:“開始清洗傷口了啊!”
說着,就用大鐵壺的壺嘴兒對準許德華的傷口,悠悠緩緩的將酒精傾瀉了下去。孫藥方皺着眉頭,拿捏着棉籤就着酒精一點一點的清洗許德華傷口上的死肉!
忽的,許德華慘叫一聲:“啊,疼死老子啦!”
那酒精澆到爛肉上的感覺可想而知?更何況孫藥方還拿着棉籤在其中清洗呢!
衆人一見許德華痛醒了,心裡頓時有了底,更加賣力的幫他治病!
周康依舊悠悠緩緩的澆灌酒精,孫藥方依舊在清洗這傷口,只是表情變成了凝重,還有疑惑!
那幾個工人將許德華按得死死的,不敢鬆懈。
王牛牛在邊上焦急的喊道:“老許,堅持一下,這酒精是好東西啊,殿下說能殺毒,給你多來點,把你所有的毒一次全殺了!”
此時許德華已經清醒,聞言,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聲:“耳朵沒事兒,澆我眼睛裡去了,疼死老子拉!”
“……”
許德華最後得了飛蚊症,右眼老覺得前邊有隻蚊子在飛,但周康非說那是潰膿後遺症,不是酒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