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三聞言面色一變,頓時僵在了原地。讓他去檢查自己的貨物?這怎麼可能,雖然huo藥這個東西在梁州並不是每個人都認識的,但是萬一他要認識呢?萬一他要問,你這黑色粉末是個什麼東西?自己該如何跟他解釋?
這時,旁邊的食品廠打鈴了,這鈴聲的意味着中途休息結束了,工人需要趕緊回廠裡做工。
蹲在門口端着碗看熱鬧的工人們面色一變:“快快,兩口吃了。”
“上班了,主任心黑,遲到要扣工資!”
“媽的,看熱鬧咋看得飯都忘了吃!”
“……”
一陣混亂,食品廠門口的工人們頓時作鳥獸散,眨眼間一個人就沒有了。
龍三眼看那交警要走到貨車後箱了,和隨行的幾個人對視一眼,哈哈笑着趴住了那交警的肩膀:
“哈哈,大哥,我們商量點事兒唄。”
交警疑惑的道:“什麼事兒?”
“嘿嘿,我想,要不我送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閻王殿!”
“什麼?”
交警正在懷疑自己的耳朵呢,龍三的臉色卻瞬間變得陰冷了起來,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修車用的梅花起子,獰着臉,猛地插進了那交警的心臟裡。
“呃呃呃……”
起子這東西別看着是緊螺絲用的,但是它的殺傷力你真的不能小覷,整個身子很細。而前頭又是十字梅花狀的開口,算不上鋒利。但是卻絕對能一下將人捅穿、
那交警心臟瞬間被插破,整個人依舊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他還以爲龍三在和他開玩笑呢。
而他的兩個同伴顯然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一時驚愕在了當場。
就在這麼電光火石之間,龍三的幾個同伴,分別從後邊抱住了那二人的脖子,捂住嘴巴,使勁兒一掰。
‘咯咯咯~’
這是軍伍之中殺暗哨的手法,直接扭斷脖子,可見和龍三同乘一車的夥伴之犀利。
眨眼間,那三名交警全部軟塌塌的倒在了地上。龍三黑着臉喝道:“拖車上去,去路邊抓一把土,把這血蓋住。”
幾人分工合作,不到片刻,現場就恢復了原樣,至少不認真的觀察,是不可能發現這裡是殺人現場。
遠處在暗中偵查的梁州偵查軍一臉憤恨之色,拿起對講機對金喜國說道:“報告總部,目標嫌疑人殺掉了三名交警!”
金喜國聞言。面無表情的道:“繼續偵查。”
“哼,算你們三個倒黴,扣車也不長眼色,死了能怪誰?”呢喃一聲。金喜國轉身對下邊的同志說:
“這事兒過後,你們把事件整個過程詳詳細細的記錄下來。重點批評交警隊的同志,以後堅決杜絕私開罰單這類事情的出現。”
“知道了。金所!”
這時,對講機又響了起來:“報告。目標嫌犯之一,騎着自行車正去往品茗日化廠。已脫離目標羣的視線,請指示。”
金喜國思慮一陣,果斷下達命令:“秘密逮捕,把他扣過來。”
“是!”
陳民是白巾軍從江南總部調派過來的人員,其忠誠度堪稱死士,而事實上,參與這次配置huo藥行動的,基本上也都是白巾軍的死士,這是爲了防止出現背叛的事情發生。
陳民其實也很鬱悶,自己嚴格來說和龍三是平級的,他根本就無權呵斥指揮自己,自己的工作都是提前綠衣統領給分配好的,可謂是各歸其職。
但是那王八犢子剛纔居然趁勢把自己當三孫子一樣呵斥,這讓陳民心裡很不爽,一路上都在嘀咕:被交警扣住了,你能耐的很?有本事呵斥我回來拿錢,怎麼沒本事兇那個交警呢?裝什麼裝?犢子玩意兒,這次任務結束後,老子不揍你一頓鬼都出來了。
正鬱悶的騎着自行車返回品茗日化廠呢,陳民憑着職業的嗅覺,聞出了一點不同往常的危險氣息。
“恩?這都晚上了,這條路上怎麼還會有這麼多行人?咦?這些都是散步的人麼?”
陳民看着路燈下的水泥路上,成羣成羣的人歡笑着散步,心裡頓時產生了疑竇。這是私人工廠區啊,這裡可都是梁州城遷出來的老闆,自己蓋的工廠和宿舍,而工人都是躲避戰亂跑到這裡的流民。
這裡人的生活很規律,除了上班下班,多餘的時間都在用來睡覺和打牌,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閒的沒事做,吃了飯之後出來散步。這裡可不是梁州城內,這裡人的生活都是工廠、宿舍三點一線,不可能那麼小資。
陳民正在懷疑呢,猛地看見前邊一個杵着柺杖,步履闌珊的白髮老人,忽的從懷裡掏出一個黑顏色的盒子,這盒子陳民認識,交警和派出所經常使用的對講機!
陳民正在驚愕萬分之中,只見那老人拿起對講機,笑着說道:“收到!”
然後整個人頓時精神煥發,哪有半點老人的樣子,步履飛快,身姿矯健的做了個不知名的手勢,然後猛地向自己衝來。
陳民一驚,頓時感覺不好,一捏自行車後閘,自行車猛地一個降龍擺尾(漂移),調轉車頭,站起來就猛蹬腳踏板,欲要逃走報信。
可他早已進入包圍圈了,怎麼可能逃得掉?
只見,前方一個好端端正在散步的女人,忽然從路邊超出一根棍子來,兩眼一狠,往前一送。
那棍子就跟長了眼睛似的,電光火石之間,直直的就插進了自行車輪胎裡,卡在了車條的縫隙中。
正飛快前衝的自行車輪子被卡住,立即急停了下來,那根棍子卡住的是前輪,這對於陳民來說是很危險的一件事。衆所周知,二輪的車,甭管自行車摩托車,前剎車都是能不捏就儘量不捏的。因爲前輪急停,車尾會翹起來,極有可能把人甩飛出去。
而陳民面臨的就是這種危機,前輪瞬間卡住,整個自行車頓時變成了孫猴子,突然拔地而起,前空翻了起來。
“啊!”
陳民尖叫一聲,被甩飛了出去,他自詡武功高手,可卻真的無法應對這種強大的慣性忽然急停的後果,手舞足蹈的飛出七八米遠,臉着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臉着地這可不得了,只見陳民那整張臉摔在水泥地面上,根據慣性原理,他的身子又整整向前滑了幾米遠,這個時候的他根本就沒法看了。
肉臉在水泥地面上蹭出幾米遠,巨大的摩擦力,根本就不是他的肉臉能夠承受的起的,只見水泥地上多了一層血肉印子,而陳民的左臉,一半的肉都磨沒了,骨頭都出來了。
正在蒙圈兒呢,陳民被這一摔,摔的死去活來,還沒完全清醒呢。路上散步的人突然集體衝了過來,用麻袋將其腦袋一罩,外邊裹了一圈繩子,抗上就走。
‘吱’一陣急剎車傳來。
一輛抗日電視劇裡鬼子使用的那種三輪摩托車停靠在路邊,僞裝成老百姓的特警將麻袋往車廂裡一扔,三輪車調了個頭,飛速的就向着原路開回去。
從陳民發現異常,到被逮捕,整個過程居然連半分鐘都沒有用到,從此一點,可以窺視到梁州特警的行動能力。畢竟是從特種大隊裡淘汰掉的人嘛,雖然是被淘汰掉的,但是他們的行動能力也遠遠超過了其他警種。
三輪摩托車直接停在了金喜國等一衆領導的身前,立即有警衛員上前,將陳民身上的繩子解開,套在身上的麻袋取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的陳民,已經在毀容的劇痛之下昏迷了過去。
金喜國皺着眉頭,看着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道:“給他清洗乾淨,做好消毒工作,我要活的。”
話音一落,立即有中心醫院的護士和大夫跑上前來,打開醫藥箱,用最快的速度給陳民處理臉上的傷口。
中心醫院的大夫們做這種手術,可都是要打麻藥的。但是對於陳民,卻根本沒人提這一茬,臉上有爛肉?直接一剪子剪掉,血管裸露出來了?直接撒上止血藥,把血管封住。
沒要到一會兒,陳民的整張臉就被處理好了,腦袋上包了厚厚的一層紗布,只留下一雙眼睛和鼻子嘴巴在外邊。
而經過這種處理傷口的劇烈疼痛,陳民也清醒了過來,一清醒,下意識的就想掙扎,可卻發現雙手雙腳都被手銬銬住,根本就無法使力。
再打量一下眼前的景象,整顆心頓時墜入萬丈深淵。
眼前,是一輛輛停靠的整整齊齊的消防車、防爆裝甲車,荷槍實彈的梁州防爆軍、派出所幹警、救護車。
粗略的看了看,在場的至少有幾千人,而一衆看起來像是領導的人,揹着手就那麼看着自己。
陳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只聽嘩嘩譁一陣響,眼前多了十數根黑黝黝的火槍槍管。作爲一個在梁州生活了很久的人,他認得這種噴火管,也太清楚這種噴火管的威力了。他不怕死,但是卻害怕梁州火槍,因爲不瞭解這種東西的原理,未知讓他恐懼。
他相信,只要自己有一點異動,腦袋就會像一個西瓜落地似的,爆裂成五顏六色的東西。
這時,金喜國開口了:“你在白巾軍裡是什麼身份?”
陳民沉默了半晌,道:“我不會說的,你們可以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