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不由分說的便將手插進方剛正的懷裡摸索,奇道:“咦?還兩卷聖旨呢?”
“住手住手,你不能動聖旨,啊,住手啊!”方剛正大急,歇斯底里的喊道,可奈何一腿被廢,雙手又被反扣,肩膀也被人抓住,怎麼都使不上力,只能幹吼!
那民警隨便打開一張,笑道:“那個,鄉親們啊,皇上來聖旨啦,我給大家念念啊。《 咦,這皇上寫的字這麼醜,我兒子才上一年級,寫的都比他好看多了。”
‘哈哈哈!’
城門口傳來一陣鬨笑。方剛正臉色煞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梁州有魯班後人出現,造就飛天神球,甚喜。此乃我大周祥瑞,有利於萬民,得此神球,我朝將萬年不朽。特下此詔,命魯班後人即刻回京當差,入工部,官從五品。獻出飛天神球圖紙,監造飛天神球,賜銅錢十貫,糧食百擔,京城房產一戶,良田百畝,穿宮金腰牌一隊,免除稅賦十年……滾你媽的!”
還沒讀完呢,那民警就爆了一句粗口。
衆人議論紛紛:“魯班後人是誰呀?”
“他說飛天神球,那應該就是說熱氣球了,估計是說的許雲吧?”
“我聽錯了吧?賞賜銅錢十貫?十貫?”
“臥槽,糧食百擔,很多麼?糧食有用麼?娘希匹,還京城房產一戶,京城房價很高麼?不過,要是賞賜梁州房產一戶,我感覺還過得去一點。”
“笑尿了。我說,就這點東西。坐一次熱氣球都不夠,還造熱氣球呢?還貢獻圖紙呢?去他孃的。賞賜老子就坐了五天,二十多萬貫就去了,他這給十貫錢?”
“應該是十萬貫吧,怎麼會是十貫啊?十貫錢連我這車的車輪胎都買不到。”
“……”
那民警急忙辯解:“我沒念錯,你們自己看嘛,聖旨上就是這麼寫的。銅錢十貫,房產一戶,地百畝,糧食百擔。”
說着。將聖旨又給了跟前一個喊得最兇的商人,那商人看了兩遍,揉揉眼睛,再看了兩遍,納悶道:“是沒錯啊,難道是寫錯了?來,兄弟你看看?”
“唔,應該就是寫錯了吧,我們公司的保安一個月都一貫錢呢。不可能是十貫錢。”
“……”
那民警又抖開另一封聖旨,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弟仁王,朕念你在梁州苦心經營數年不易。梁州實乃苦寒之地,每每夜迴夢轉,思之吾弟仍在梁州受難。於心不忍。特下此詔,調其回京。賜府宅一座,良田千畝。由五百府兵制,多兩千,改爲兩千五百府兵。做一在京王爺,逍遙一生何其樂哉?飛天神球乃是祥瑞,爲國之所有,念其初犯,此事作罷。速速回京,不得怠慢,將所有飛天神球一同帶回京,不得藏私。揚州駐兵百萬雄師,揮師即可北上……臥槽!”
衆人皆盡無語,有這麼不要臉的人麼?
笑話,揚州有百萬雄師?充其量不過十幾萬人罷了,而且人家老王馬上就要帶着飛行軍去報仇了,沒看見那天梁州號已經試飛成功了麼?
再說了,梁州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兵力,高麗的十萬敢死隊,梁州的二十多萬正規軍,還有十幾萬的預備役,打誰不夠啊?
那民警讀過這封聖旨之後,心裡猛地警惕了起來,不成,這兩封聖旨看起來荒誕不堪,可萬一殿下真的心動了呢?畢竟怎麼說,殿下都是皇上的親弟弟啊,萬一被感情束縛,殿下真的拋棄了梁州怎麼辦?
不行不行,不能讓殿下知道了,必須得把這人滅口,把聖旨毀掉。
想着,那民警的眼中就冒起了殺機。
在場人等都是商人,哪個又不是人精,看着民警的表情,再聯想到事情的前因後果,誰還不知道那民警心中是怎麼想的?
梁州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實屬不易,看着所有人都生活的富足快樂,哪有人還想回到以前啊?而整個梁州的精神支柱就是仁王殿下,若是沒了他,梁州就會頃刻毀滅,絕對不能允許殿下回京,梁州必須要獨立。
霎時間,場面寂靜,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沉思過後,一雙雙充滿殺機的目光開始在方剛正身上流轉。
“哈,這狗屁聖旨,一定是僞造的,毀了它去,就這麼點好處還妄想幹啥呢?”
那民警打了個哈哈,將兩封聖旨扔給一個開私家車的車主,那車主會意,打開後備箱的鍋爐,就準備投進去當柴燒。
“不要!”
“慢着!”
同時兩聲響起。
一聲淒厲無比,是睚眥欲裂的方剛正喊出來的。
一聲洪亮莊嚴,是坐寶馬x6飛速趕來的周康。
那司機愣了愣,無奈的又停了下來。
周康走到現場,看都沒看一眼方剛正,拿過那兩封聖旨逐一看去。場面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周康,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看完一封,周康又面無表情的看第二封,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呵笑了一聲,感慨道:“原來本王就指一套房子的價錢?”
“哈哈哈!”
“殿下,別理那些妄人!”
“就是就是,就這麼些東西,估計連梁州城裡的乞丐都看不上吧!”
“嘿嘿嘿!”
衆人聽見周康這麼說,心中的大石可算是落了地。
周康摸着下巴說:“你們這些奴才,就這麼不相信本王麼?本王是梁州的王,不是大周的王,哈哈哈,明日仁王府的公告就會出來!”
“什麼公告啊?”衆人不解的問!
“梁州的獨立宣言。”
“啊,哈哈哈哈!”
“耶!終於獨立啦!”
“可喜可賀,該當普天同慶啊!”
“哈哈哈哈,殿下英明啊!”
“……”
衆人一片歡呼,整個梁州南門,成爲了歡聲笑語的海洋,人人都在慶祝,逢人便說梁州即將獨立了。
方剛正滿臉死灰,反了!終於反了!
他知道他命不久矣,梁州若是獨立,自己是會被拿來祭旗的,會被當做三牲敬天的。自己死不足惜,可奈何如今被制,取不了他那項上人頭啊!
周康笑着制止了大家的歡呼,繼續道:“這兩張聖旨的布料很好啊,皇室特供呢,燒了幹嘛?多浪費?拿回去讓小琴給本王做條內褲穿上多舒坦?”
言罷,抖了抖兩張聖旨,負手回城。
方剛正悲憤的大喝一聲:“亂臣賊子,老天是不會放過你的!”
周康登上老王開的寶馬x6,聲音幽幽傳來:“你們不要殺他,把他雙手束縛,用繩索套住脖子,在梁州城內拖行,告訴所有人,他是方孝孺的長子!”
“……”
方剛正的下場很慘,那個被他用馬槊打暈的富豪出十二萬貫錢,將其從仁王府手中買了過來,他並不是要救方剛正,也不是要親手結果了他。而是出了十二萬貫錢,買了一個親自開車,將方剛正遊街拖行的權利。
方剛正披頭散髮,脖子被拴上了十斤重的鐵鏈,掛在了汽車的拖鉤上,緩緩的開始在梁州城裡的每一條街道拖行。
這位富豪是梁州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時打死也不可能做什麼掉價的事情,可今天,他卻買了擴音喇叭,讓司機開車,自己則打開敞篷站在座位上喊話:
“父老鄉親們,我是張全德,做藥材生意的。車後邊這個小畜生,就是惡貫滿盈的方孝孺長子,方剛正,此子初到梁州城,囂張不可一世,假借爲皇上傳旨的身份,欺壓我梁州百姓。在城門口,使一根馬槊,重傷八人,輕傷七人,連我,也差點被他打死,你們我腦袋上還纏着紗布就知道了……”
“我車後邊就是惡貫滿盈的方剛正,方剛正就是方孝孺的兒子,對,就是那個京城大學士,沒錯,是那個惡貫滿盈的方畜生。”
“……”
梁州城的百姓大半以前都是各地的流民,幾乎都受過方孝孺的迫害,對其恨之入骨。而梁州城的商人們,則受其迫害最爲強烈,許多人因此妻離子散,許多人因爲方孝孺的政策家財散盡,卻還是落得個亡命天涯的下場。
一聽說這是方孝孺的長子,梁州城都沸騰了,這就應了周康一句話:他落誰手上,都捨不得一刀把他殺了……
有的人會上前抓住方孝孺咬兩口肉,有的人咬破了他的血管,在吸他的血,有的人拿木槌在敲碎他的骨頭,有的人跟在車後邊,邊走邊用小刀割破他的皮膚,有的人順着皮膚在抽他的筋,有的人在用火燒他的身體,有的人……
梁州城還沒有走完一半呢,方孝孺便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他不是被殺死的,是被活生生嚇死的。
而後,聞訊趕來的其他百姓,則頗爲遺憾,沒趕上活着的他。於是,只能在成爲屍體的方剛正身上撒氣。
梁州城遊了一圈,方剛正的屍體已經不見了,是被那些百姓們你咬一口,我剜一刀給生生弄沒了,最後就掛着半個腦袋跟在車屁股後邊拖行。
富豪張全德癲狂的揚天狂笑,笑罷,眼中淚珠晶瑩閃爍,大喝一聲:“娘,孩兒爲您報仇啦,哈哈哈,孩兒用自己掙來的十二萬貫錢,爲您報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