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得救
“咱們還要出海麼?”胡歸農有些期待的問。
它希望不用出海,這是天性上的缺陷,從出世它就怕水,與生俱來無法改變。
只是現在飛雷的孃親生死不明,看着焦急上火的飛雷它說不出回戰仙門的話。
“當然要出海,你可以不去。”飛雷捏緊拳頭,認真對胡歸農說道。
胡歸農無力道:“除非找到一條大船,否則我絕不出海。”
飛雷有些意外的看着它:“**,謝謝!”
胡歸農做出個不屑的表情:“別謝的太早了,沒有大船我說什麼都不會把自己送到水裡去。”
飛雷拍拍手:“來此狗,找船去!”
胡歸農叫道:“來此狗是什麼狗,告訴你哥是狐狸不是狗,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回戰仙門去,喂,你聽見沒有?”
沿着海邊走了好久,一人一狐終於找到了符合胡歸農想法的大船:上下兩層的樓船飄紅帶綠,船頭雕刻着鳳首席,甲板上擺着長長的案几,船尾在底層開口,伸出兩條巨大的木槳。
這樣一條船應該出現在秦淮河上而不是茫茫大海之中。那風騷的裝扮和二層正面那刻着《鳳飛舫》的牌匾都出賣了船本來的用途。
沒辦法,這是飛雷能找到的最大的船。雖然靠近海邊,但漁民大多不敢進入深海,漁船也就不會太大。
爲了買船飛雷可是將三寸不爛之舌磨掉了兩寸,就差沒獻身給那個長得像如花她姐的老鴇了。
看着趴在甲板上曬日光浴的胡歸農,飛雷開始後悔帶它來了,整一個地主老財的模樣,吃的最多幹活最少不說,廢話還多的要命:“左轉舵,對了對了,偏了一點。不過不要緊,待會兒還要轉回來的。對了對了,剛剛好,人才啊!雷哥兒你不當水手真是浪費了。”
飛雷怒了:“閉上你的鳥嘴。”
胡歸農安靜了三秒:“我這是正宗狐狸嘴!說到鳥嘴,昨天那隻怪鳥那嘴可真大,肉還好吃,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另一隻。”
飛雷怒吼:“那叫鵜鵠,拜託你不要再廢話連篇了好不好,讀者會以爲我在湊字數的!”
胡歸農指着前面:“那兒有座島,你娘她可能會在島上,快靠過去。右轉舵,右邊不是左邊……”
將船停靠在臨島一個天然碼頭,對僱傭來搖漿的四個壯漢叮囑一番,飛雷和胡歸農上了海島。
海島不是很大,方圓十多裡。飛雷和胡歸農發現不少人跡,燒火的灰燼,吃過的魚骨等等,但沒見到一個人。
一人一狐轉了半天找到了一個淺淺的溶洞,飛雷見到洞壁上用石子劃上去的圖案笑了:“孃親沒事,還有菜花,這一定是她刻上去的。”
胡歸農看着洞壁上猶如小孩塗鴉般的線條問道:“你怎麼知道?就憑這些畫?”
飛雷點點頭指着洞壁:“你看,這是蛇,代表菜花。哦,忘了你不知道了,菜花是蛇妖。”
胡歸農看着洞壁上那彎彎曲曲的線條:“我還以爲是蚯蚓,她畫這些幹嘛?”
飛雷搖頭:“我怎麼知道你,也許是太無聊天了,也許是想留下線索好讓人找到她們的。”
胡歸農問道:“那她都畫的什麼?”
飛雷看着菜花的得意之作道:“這裡有蛇,有人,應該代表着她和我孃親。然後是兩人烤魚,這幅應該是摘什麼果子,這個是兩人扎木筏,這裡是兩人離開。五幅畫,最後這幅說明她們離開了。是我們來晚了,光靠一個木筏,不知道她們漂去了哪裡。希望上天保佑她們,早日到達南漓。”
菜花要是知道飛雷將自己的畫猜了個十成十,不知道會不會哭出來。
現在的菜花就很想哭,終於見到一艘船了!不容易啊!
原來柳瑞和菜花二人在孤島上呆了有十來天,眼看時間飛逝卻等不到有船經過,柳瑞便等不得了,紮了木筏備了些清水就離開了海島。
兩人才離開海島沒多久就遇到了風暴。
風暴迅猛,居然席捲着木筏在天空飛了好久才消失。柳瑞緊緊抱住木筏,菜花變成本體纏住木筏和柳瑞纔沒有失散。只是落向海中的時候,菜花已然重傷。
沒有海圖又沒有出海經驗,加上菜花傷勢嚴重,二人彈盡糧絕。就在柳瑞開始絕望時終於看見了一艘船,一艘巨大無比的船。
船身長五六十丈,高七八丈,兩側開有十二孔,共二十四隻漿划動。遠遠打量,巨大的船居然有四層。
柳瑞站在木筏上用力揮手:“救命啊!救命啊!”
那艘船上的水手看到了木筏上的二人,很快靠了過來放下軟梯。
上了船,看見一水的黑衣勁裝護衛,柳瑞有些吃驚。這些護衛氣息平穩,步伐矯健,額頭太陽穴高高鼓起,居然都是修士。就連划船的水手都有着築基期的實力。
滿滿一船近百修士,這讓柳瑞非常好奇船主人的身份。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一個黑衣護衛來到二女面前:“姑娘,我家主人有請!”
柳瑞施禮道:“正要感謝貴主人救命之恩。只是我這姐妹傷勢嚴重,能不能請你們救救她。”
黑衣護衛看了看菜花:“姑娘放心,主人既然下令救人,就不會有人出事。”言語中透露的自信和自豪讓柳瑞不自覺的就感到心安。
護衛叫來兩人擡走了菜花:“請姑娘先去見過我家主人,船上有最好的丹藥醫師,她絕對不會有事。”
柳瑞聽護衛說的肯定,而且自己確實應該當面感謝一下救命之恩,於是便跟着黑衣護衛進入船艙。
表面上柳瑞不動聲色,心裡卻已經是翻江倒海。剛剛黑衣護衛說的是“我家主人”,要知道修士一般是不會稱呼別人爲主的,除非從小倦養。而這個即將見面的船主人居然養了幾十上百個修士,其實力肯定不一般。
順着船上的迴廊來到二層,那黑衣護衛讓人通報後,才做了個請的手勢。
柳瑞進了飛廬大廳,就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飛廬兩壁浮雕着仕女壁畫,中間對着門的地方一個高大鏤空屏風。繞過屏風,兩側刻花窗戶半開半閉,兩排座椅齊齊整整列在兩旁,用小方桌隔開。屏風對面座椅盡頭主位,一座雕花紅木塌,鋪墊潔白天鵝絨。
柳瑞走到正中對着木塌上坐着的少女行禮:“柳瑞謝過救命之恩。”
木塌上的少女朱脣輕啓:“不知二位姐姐從何而來,又怎會流落至此?”那聲音傳來,竟然有一種春風拂面,溫暖心靈的感覺。
柳瑞微微愣神:“我們二人乃是南漓若水門弟子,外出歷練遇到惡龍作祟才漂流至此。若不是遇到恩人的船,恐怕就要死在海里了。”
少女微微皺眉:“來人,將海圖呈上來。”
很快四個白衣束裙、僕從打扮的清麗少女擡着一卷皮毯上來,用兩根木舉將皮毯掛在那鏤空屏風之上展開,皮毯下面兩角繫了兩塊玉磚,將皮毯固定拉挰。
看着四個僕從掛皮毯,柳瑞心驚不已,這船主人的身份簡直貴不可言。單是這份做派,就讓自己傾心不已,更何況還有着絕世容顏。柳瑞暗自思量,覺得世上女子再沒有比她更美的了。
白衣少女退了下去,坐在木塌上的船主人輕移蓮步站到了皮毯作的地圖前。
打量一會兒,少女玉指輕點:“南漓在這裡,若水門應該在南漓地界,爲何地圖上沒有?”
柳瑞忙上前解釋:“若水門不在陸上,而是在那海中,我們若水門弟子不多,即便是在南漓,名氣也是不大。”
少女微微含首:“原來如此,此地距離南漓已經萬里之遙,兩位姐姐想要回去卻是困難。不知道兩位姐姐有何打算?”
柳瑞苦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恩人能否告知柳瑞我們身處何處,若要回去又該如何?”
少女玉指點着地圖:“南漓在南詹部洲最南端,我們現在卻是在這兒,東勝神州最西邊。你們要回去可不容易,無論是陸路還是海陸!”
柳瑞嘆氣:“沒想到一陣風暴,我們姐妹居然已經到了東勝神州。”
少女道:“馬上就要到我家了,姐姐先去休息一會兒,到了我家中姐姐再慢慢打算不遲。”
柳瑞再次行禮:“多謝恩人!”
少女揮揮手:“以後叫我婷兒或者妹妹就行,恩人這稱呼就不要再叫了,換作任何人遇到都會救助你們的。”
柳瑞躬身道:“這怎麼行,恩人大恩大德柳瑞永世不敢相忘……”
話沒說完少女打斷了她:“恩人這樣的稱呼把我都叫老了,你若真記得這份恩情,就叫我婷兒吧!”
柳瑞不敢再叫恩人了,不管怎麼說是少女救了她和菜花,她會一輩子記得這份恩情:“那,柳瑞就託大叫你一聲妹妹吧!以後妹妹有什麼用的到姐姐的地方還請不要客氣。”
少女婷兒點點頭,柳瑞便告辭退了出去。她還是有些擔心菜花的傷勢。
出了二層飛廬,剛剛帶自己上來的黑衣護衛還在:“煩請護衛大哥帶我去看看我那姐妹。”
護衛說了聲:“請!”帶着柳瑞下了樓。
見到菜花,柳瑞大吃一驚,原本應該躺在牀上養傷的菜花此刻竟然已經痊癒,正抓着一隻雞狼吞虎嚥。
看來,真要好好教教她什麼是禮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