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掌門不好當
掌門桂麒支開了所有人，飛雷知道他要問什麼，但沒有主動開口。
“對於破天刀，他說了多少？”桂麒開門見山。
飛雷也不隱瞞，把聽到的說了一遍，問道：“只是一把刀，掌門爲何如此緊張？”
桂麒倒也沒有隱瞞：“破天刀可不是普通的刀，相傳乃是創派祖師所用的兵器。祖師爺少時身負血海深仇，機緣巧合得到刺刀，後一路征戰，最後手刃仇敵。破天刀跟隨祖師爺痛飲敵人鮮血，又被祖師爺銘刻了不少兇陣於其上，漸漸的竟產生了器靈。刀本身就是人間兇兵霸王，又殺戮過多，便成了兇器，祖師爺後至今，還沒有人能夠持此刀而不受影響的，用此刀者，最後都沒有好下場，所以歷代掌門都有留言，不到師門危機時刻不得擅用此刀。本來這個秘密只有歷代掌門知道，封刀之地更是隱秘非常。但幾百年前一次與天魔門的大戰，門派危急，當時的掌門用破天刀滅殺強敵後，已經無力控制破天刀，於是便找來三位長老相助，破天刀的秘密於此便有三脈知道了。也不知道桂麟從哪裡知道了，居然敢打它的主意。”
飛雷無語，現在又多了自己一個了，不會被滅口吧：“掌門爲何要告訴於我？”
桂麒苦笑：“我告訴你，是希望你知道後不會因爲好奇四處打聽，或者告訴別人有關破天刀的事。現在還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知道破天刀的存在，看來只能加強封刀之地的防衛了。”
飛雷趕忙保證：“我發誓，絕對不將破天刀的事說出去，否則修爲倒退，不得好食。”開玩笑，沒好吃的可是很痛苦的好不？
桂麒道：“我相信你不會亂說，但我相信越對你隱瞞你會越好奇，忍不住的想探尋，所以我還是告訴你的好。省得好奇害死貓。”
哇，連好奇害死貓這種話都知道，你不會也是穿越來的吧？但是，你說的貓是誰啊喂？飛雷心裡吐槽，嘴上卻問道：“破天刀這麼厲害，爲什麼不想想辦法收爲己用？”
桂麒道：“你以爲歷代掌門都是傻子麼。很多掌門都嘗試過，用了很多辦法想控制破天刀，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而且，還反被破天刀控制失了心智，最後落得慘死的下場。這把刀，不是修真者手中匡扶正義的利器，而是一把只知殺戮的魔器。而且由於有了器靈，這把刀居然會自己飛走，引誘別人使用它殺戮，端的是十分可怕，現在單單是封刀之地的封印陣法就已經多達六十多重了。破天刀要是被人放了出來，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將其封回去。”
飛雷暗自咋舌：“那您還不快快召集那些厲害的長老們看護起來？”這話說的就有些唐突了，要知道這可不是沒穿越之前的自由世界，長幼尊卑可是分的很清楚的。飛雷說完就後悔了，還好，桂麒並沒有在意，不過倒是覺得這個孩子膽子太小，原本自己還有些欣賞他的心智，現在看來，不過如此。飛雷要是知道掌門已經將他歸入膽小鬼之流，不知道會有何感想。作爲當過兵，站過崗，踢過小學生屁股，捱過雷，穿過越，沒有飯吃能哭死的二十一世紀有爲青年，膽小鬼這種詞語怎麼能用在飛雷身上，那是相當pass。
桂麒笑道：“這你就不必操心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桂麟。不過他應該還在門派之中，天魔解體大法雖然厲害，但也不可能遁出幾百裡去。封山大陣一起，所有人都無法出入，找到他只是遲早的事。”
還真被桂麒料到了，此刻的桂麟正躲在五峰中間的湖中，看着滿天亂竄的那些散仙長老偷笑。他打算等天黑了再悄悄上岸找機會盜取破天刀，到時候，區區封山陣他還不看在眼裡。
可惜現實永遠是骨感的，無關好人壞人。
李瑞自從進了戰仙門拜在鐵甲大仙門下，被鐵甲大仙用秘法激活了妖族血脈，便開始了水深火熱的日子：每天和鐵甲大仙鑄造兵器，扇風燒爐是爲火熱；鑄造完還要到五峰中間的湖裡徒手抓最少四十條大魚是爲水深。要不是看在鐵甲大仙幫了自己大忙的份上，李瑞早就開溜去找飛雷去了，現在倒好，都好多好多天沒有見到雷哥兒了。對於李瑞這種沒有時間概念的人，呃，半妖來說，日子過的越簡單越好，只是不時的想起飛雷母子，因爲她覺得和他們在一起格外開心，不用擔心吃不飽，不用天天抓魚。
李瑞討厭抓魚，也不喜歡吃魚，但是鐵甲大仙罵她：“你有熊妖血脈，不吃魚吃什麼？吃草麼？”所以她每天都要吃四十條魚。她不明白，激活妖族血脈和吃魚有什麼關係。鐵甲大仙不吃魚，只吃一些樹根草根之類的，還有一些看着就噁心的蟲子。不過每天都吃的那些竹筍倒是非常美味，事實上鐵甲大仙吃的每一樣東西柳瑞都偷摸的吃過一點，她覺得就屬竹筍最好吃，一想到那些白白嫩嫩的竹筍，李瑞就流口水。
來到湖邊，李瑞仔細觀察着水面，那些傻魚總是在傍晚的時候浮上水面吐氣。她要做的就是選定一條最大的，然後跳進去用拳頭敲暈再拖上岸。看了一陣，終於讓她找到了一條大魚，那條魚躲在荷葉下面，不時吐個氣泡，看水裡的陰影，只比自己小一半。要是能逮到這條魚，李瑞相信自己三天的伙食就有着落了。她從岸邊小心翼翼的挪到離大魚最近的地方，吸氣，下蹲，猛地躍起，捏緊拳頭，在身體下墜即將進入水面的瞬間，一拳轟在魚腦位置。然後，就捕到了......一個人。
桂麟也是倒黴催的，本來以爲天色將黑，那些追捕自己的散仙大多已經離開湖邊往周圍去了，只留下兩三個還在巡視湖面。正想着是不是要提前行動，一個黑影直撲自己而來。本來捱了一拳，以桂麟大乘期的修爲體質是不怕的，但那兩百來斤的身影壓下，桂麟便被華麗的擊暈了。失去意識前，桂麟最後的念頭是：哪個散仙胖成這樣子啊？
李瑞將桂麟提上岸，才發現自己捕到的不是魚而是人，一下子就慌了，鐵甲大仙可是無數次告誡過自己，在戰仙門範圍內不得傷人，否則要被關起來。自從上次把鐵甲大仙的酒偷喝了被關了一次之後，李瑞再也不想被關了，主要是那個小黑屋太小了，自己坐不得、站不得、躺不得，受老罪了。李瑞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求助別人：“救命啊！快來人啊，有人溺水了......”她還是有點小聰明的，知道撒謊。
一個還在巡視的散仙聽見聲音，馬上就落下雲頭查看，於是，桂麟便被俘了。
飛雷和桂麒看着即將進入黑暗的天幕，都有些擔心起來，要知道天黑之後的追捕將變得無比困難。
就在太陽最後一抹餘光消失之際，一個聲音傳來：“各位師兄弟請都回山，桂麟已經被抓了。”那聲音浩浩蕩蕩，傳出很遠才消失。
桂麒面色一喜：“好像是丙炎峰的齊長老，這下好了。”說完又皺起眉頭來。
飛雷鬆了口氣：“那個，掌門，咱們去吃飯吧。”剛剛文麗來叫，兩人都沒有心情吃飯，此時一有桂麟的消息，飛雷馬上覺得腹餓難忍。
桂麒笑了笑：“你去吧，反正也沒有你的事了。”
敢情我是馬桶啊？飛雷搖搖頭，要吃飯的時候不要想這些東西。也不說話便自己往後院去了。
胡亂塞飽肚子，飛雷趕忙回到前廳，一個粗獷中帶點尖銳的聲音想起：“雷哥兒！”
飛雷一看，似曾相識：“李瑞？”
柳瑞快步走來：“雷哥兒，你怎麼在這裡？”
飛雷看見掌門桂麒瞪他，一看大廳中竟站着好些人，一拉李瑞低聲道：“別說話，等會兒咱們再聊。”說完便站到了門邊上。
桂麒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大廳中衆人有怒罵的，有惋惜的，有沉默不語的，有高談闊論的，到是宛如一出舞臺劇。飛雷拉着李瑞也不吭聲，就只看戲。那桂麟此刻已經醒了，聽的一衆都在議論自己，倒是沉不住氣了：“你們這幫雷劈不死的老妖怪聒噪些甚，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飛雷怒視桂麟，你是在罵誰？雷是沒劈死我，怎麼地？
立刻有幾個散仙引經據典的又和桂麟吵了一回，飛雷聽得只想打瞌睡。
掌門桂麒大聲喊道：“各位請聽小侄一言。”衆人聽掌門發話了便都收了聲看着他。桂麒指着桂麟：“今日我之弟犯下大錯，是我的失職，桂麒懇請各位長老饒他一命，費了其修爲關入禁地，永遠不得出禁地，諸位長老以爲如何？”
一些長老點頭，一些長老搖頭，慢慢又開始爭吵起來，飛雷聽的頭大，看了看掌門桂麒，只見他也是皺眉犯愁，暗想原來當掌門也不是什麼好差事。
戰仙門雖然度劫成功的幾千年只有六位，但也正因爲這樣，所以對應劫失敗的經驗也相對豐富，失敗後逃得神魂重鑄肉身的散仙就多一些。這些散仙按照規矩自動成爲長老，而掌門大多時候都是未度劫的修士擔任，算是晚輩。很多事情掌門還是要聽一聽散仙長老們的想法的。
最後贊成收押的一派佔了上風，於是桂麒便親自動手廢了桂麟的修爲，將其關押了事。
所有散仙各自回府後，桂麒揉了揉額頭對飛雷道：“你都看見了吧？掌門不好當啊？”
飛雷安慰：“沒事，習慣就好。呃，禁地就是封印破天刀的地方？”
見桂麒點頭飛雷開始說風涼話：“這次桂麟可算是得到破天刀了，還可以天天抱着破天刀睡覺，得償所願了。”
他不知道，桂麟還真就得了破天刀，差點沒把戰仙門都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