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狂風暴雨

《神仙姐姐住樓上》

作者:聿米山

考慮到這惡婆娘這麼暴力,莊子樂不敢再親自動手了。他讓小藍帽用手指在乃大力腳底輕輕地刮擦,這讓乃大力癢得受不了。她一邊笑一邊叫,那聲音一會高,一會低,似乎是痛苦,又似乎是享樂,莊子樂在一旁看着都覺得難受,擔心再這麼弄下去會把她給笑死。

乃大力笑着笑着,突然喊了一下,好痛,莊子樂立刻提醒小藍帽,就是她剛纔手指觸碰的部位。

小藍帽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在剛纔刮擦過的地方又重複了一下,乃大力立刻就喊疼疼疼。

莊子樂問小藍帽:“有沒有摸到一個小小的尖刺?”

小藍帽點頭,說有。

莊子樂說:“那就好辦了,讓你那個戴眼鏡的同伴來幫忙吧。”

眼鏡妹在莊子樂的指導下,用大拇指和食指將扎刺的部位高高揪起。這眼鏡妹看起來很有學識,但手腳卻笨,遠不如小藍帽靈巧。莊子樂讓她在他胳膊上實習了幾次,她才掌握要領。

好在小藍帽手指纖細靈巧,指甲不長不短正合適,在得到同伴的幫助後,很快就將那根扎進乃大力腳底的尖刺給拔出來了。刺一出來,乃大力就舒服多了,穿好鞋子原地蹦跳了幾下,發現完好如初,特別開心,抱住兩個同伴表示感謝。

小藍帽微笑着說:“你還是去感謝這位大哥吧。”

乃大力臉上紅一塊,白一塊,滿頭大汗,看着一旁的莊子樂,要說聲感謝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莊子樂知道見好就收,說:“不用了,趕緊走吧,只怕馬上就要下大雨了。”

巧了,他話音剛落,雨水就滴落下來。

經過剛纔這番插曲,三個女孩也對他信任了許多,都緊跟在他的身後。

六月天,孩兒臉,說變就變。山中的雨來得尤其快速迅猛。他們沒走幾十米遠,雨水已經下到黃豆般大了。一時間,天上烏雲翻滾,又突然響起一聲炸雷,伴隨着狂風閃電,整個天像要塌下來似的。

小藍帽嚇得快要哭了,緊緊抱住兩個同伴。

莊子樂當機立斷,放棄了下山的念頭,決定帶她們先去避雨。

最好的避雨之地自然就是那個仙人洞了。

三個女孩都對能否鑽過這小小裂縫表示懷疑。

莊子樂只好先親身示範,鑽進去後,立刻把小LED燈給打開,以消除她們對黑洞的恐懼感。

三個女孩怔怔地看着岩石裂縫,都不肯先去鑽。

莊子樂在洞內等得不耐煩,喊道:“那你們都在外邊淋雨吧,他不管了。”

這時,空中又打了個響雷,像一個要吞噬天地的大怪物,聽起來異常恐怖。三個女孩抱在一起,都驚叫起來。

莊子樂守候在洞口,看見一個人側身鑽進來了,伸出手,扶住她的胳膊,輕輕地把她拉了進來。憑藉微弱的光線,發現是那眼鏡妹。她能進得來,另外兩人應該都行。

很快,小藍帽也鑽進來了。最後進來的是那乃大力。

三個女孩見洞內不僅有燈光,還有小桌子小凳子,地上還鋪着氈墊,全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想起自己辛苦好久的勞動成果終於得以在旁人面前展示,哪怕她們不是楚嫣或塗嵐,莊子樂心裡仍然是成就感滿滿。他得意地說:“你們絕想不到這山上還有這樣一個避雨聖地吧。”

小藍帽和眼鏡妹大爲折服,誇讚了一番,眼鏡妹說他是能工巧匠。好話聽起來總是很受用的。

莊子樂把唯一的凳子讓給了她們。三人一番推讓,讓給了小藍帽。其他三人就坐在氈墊上。

莊子樂心想,若帶副麻將來,真可以湊一桌了。

雨越下越大,順着山間的小路往下流,像一條小河似的。好在這仙人洞裡的地勢很高,雨水不會灌注到洞中來。

莊子樂本來想和她們聊聊天,但三個都掏出手機玩起來,就他一個人沒手機玩,倒是挺鬱悶的。不過她們玩了一會,都抱怨信號太弱,玩了一會又給收起來了。

幹坐畢竟還是無聊,所以他和她們還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來。

原來這三個女孩都還是大學生,暑假到嵐霧山旅遊來了。更巧的是,她們三人全都在楚源市讀書。那個小藍帽最可愛,她叫柳婷婷。那個出口成章的眼鏡妹叫王詩文。而那個乃大力不肯告訴他名字,也不許她兩個同伴說,他自然也懶得再問了。但聽她們相互交談時,會叫她“ya li ”,也不曉得是不是“雅麗”這兩個字。心想,這女孩這麼野蠻粗暴,卻起了這麼一個文雅的名字,真不般配。還不如叫乃大力合適。

莊子樂把自己的名字也告訴她們了。眼鏡妹王詩文聽過之後,又開始拽文了,說莊子一生過得清貧落魄,肯定不會很快樂,說他還不如叫莊子落。莊子樂也不好跟她去爭辯,就由得她去說。

王詩文又說莊子樂隱居於山中,倒是和莊子有幾分相似,都是隱者。這幾句話說得他受用。

不過說自己是隱者,真是讓他暴汗。既然對方認準他是隱者,就乾脆戴上這個假隱者的帽子算了。

柳婷婷從旅行包裡拿出礦泉水和餅乾,分給兩個同伴,三人邊吃邊喝。

莊子樂折騰了一下午,工地上吃的那沒油水的飯菜早消耗光了。聽到她們咔吃咔吃嚼餅乾的聲音,越聽越餓。

他請求柳婷婷賞幾片餅乾和幾口水給他。

那乃大力說:“婷婷,別給他吃,餓死他!”

柳婷婷心腸好,沒聽她的,抽出幾塊餅乾遞過來。她手裡就一瓶礦泉水,已經被喝了一半了,遲疑了一會,也遞給了他。

莊子樂心中感激,把餅乾一股腦塞進嘴裡,正準備對着瓶口喝水,突然想起不能這麼喝。於是仰起頭,張大嘴,像灌水壺似的往嘴裡倒了一小口,就着這口水把餅乾嚥下了肚。

他這些動作柳婷婷都看在眼裡,在他還礦泉水瓶時,小聲說了句謝謝,同時又悄悄塞給他幾塊餅乾。

這王詩文到真是博學,說完莊子,又把話題轉到人類起源,從當年年穴居人如何被智人打敗說起,說智人從非洲一路走到中國,打敗了中國境內的原始人,最後也穴居在這小山洞中,成爲他們中國人的祖先山頂洞人。

這和莊子樂所學的人類起源似乎完全不一樣,他的知識概念裡,中國人是由元謀人、到藍田人、再到北京人,再進化到山頂洞人的,怎麼山頂洞人成爲了非洲人了?跟她辯駁了幾句,發現自己所掌握的人類起源知識遠不如她,所以也只好由得她自顧自說下去了。他就當是聽故事好了。

柳婷婷也挺感興趣的,不時會提幾個關鍵問題。

而乃大力對這種學術性問題豪不感興趣,聽他們三人談得熱鬧,把她一個人冷落了,就很不耐煩,突然大叫一聲“好無聊啊”。

王詩文顯然知道她脾氣,只好停下來。

莊子樂還想聽王詩文繼續講,但她卻不再說了。

洞中久坐,也不知道外邊雨小了沒有。

乃大力憋得難受,便起身,從裂縫裡鑽了出去。

雨雖然小了很多,可天色卻徹底黑了。

莊子樂三人也陸續鑽出洞,查看天色。

莊子樂見四周黑漆漆的,跟那晚跟塗嵐在一起的情形相似。而今晚情況卻更糟糕,山中下了暴雨之後,地上泥濘不堪,很是溼滑。

雖然此時他對山路熟悉多了,可還是擔心有隱藏的危險。是走是留,他把決定權拋給了三個女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