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短篇

如果我沒有簽收那個快遞。也許我就不會遭遇那一連串恐怖的事情。

在講述接下來的事情之前,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於凡,是個大齡宅男,三十歲的年紀還沒有另一半,整天窩在家裡給多家公司做圖,過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除了宅在家裡之外,我偶爾也會邀三五好友聚在路邊的大排檔,喝一些沒有意義的酒,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最後踉踉蹌蹌的回到我那個面積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內浮想聯翩,藉着酒勁兒幻想着和我那另一半纏綿時的情景……

原本我以爲我的生活就會如此平凡的度過——打拼攢錢、回到老家、相親、養孩子、碌碌一生……當然,這一切,都在我對未來的計劃之內——直到我收到那個恐怖的快遞。

這事還得從三天前的晚上說起。

三天前,正好是十一長假的第一天,我出租屋內的其他兩戶房客都回了老家,只有我自己窩在我那小單間裡面煮着泡麪準備奮戰到天明,正當我緊盯着屏幕上的遊戲畫面入神時,就聽房門不緊不慢的被敲了三下。

“鐺”“鐺”“鐺”

我哆嗦了一下,手裡的泡麪也跟着一抖,擡起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差三十分鐘十二點,這深更半夜的是誰在敲門呢?

難道是旁邊那倆屋的房客?不應該啊,他們都有鑰匙的,再說也不會大半夜回來敲門啊!

我將電腦的音量靜音後,悄悄地站起身子躡手躡腳的竄到門前,然後將頭貼在門前聽着,門外竟然異常安靜,正當我準備返身回房間的時候,那敲門聲再度響了起來。

“鐺”“鐺”“鐺”

又是不緊不慢的三聲,門外的人看起來不依不饒,我咬了咬牙,方正屋子裡面也沒有亮光,我就裝作沒人在家便是了,管他門外的是誰,等到明天白天再說,這大半夜的敲門準沒什麼好事。

我打定了主意回到了房間裡,剛端起泡麪準備繼續吃的時候,就聽門外面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

“於凡在家麼?”

我渾身一震,敲門的人是來找我的?難道是我的朋友不成?

想到這裡,我也不管現在是幾點了,畢竟我就那麼幾個狐朋狗友,這大晚上的來找我可不能把人家拒之門外。

“來了!”

我應了一聲打開客廳的燈,然後飛也似的跑到門前打開了門,隨着門被打開,我看到了門外站着一個陌生的男人,這男人我根本不認識。他戴着一頂黃色鴨舌帽,穿着一身看不出顏色的衣服,蒼白的臉上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轉着。

“你是…”

“你是於凡吧?這有你的快遞,請簽收一下,謝謝”

那男人說完舉起手將手裡一個長方形的包裹遞到我面前,我舒了口氣,原來是送快遞的,我接過包裹胡亂的簽上我自己的名字,剛想問他怎麼這麼晚還送快遞,可是那個送快遞的男人接過單子飛也似的消失在我面前,根本沒容我開口問他。

“搞什麼…大半夜的送快遞…明天必須投訴你!”

我暗罵着回到屋子裡面,低頭看了一眼包裹上的快遞單卻發現快遞單上面沒有任何快遞公司的名字,只有斑斑駁駁的一行字跡,依稀只能看清楚“天地”兩個字,再看發件人、發件人地址都是空白的,只有聯繫方式有電話,可是那個電話號讓我吃了一驚。

“這電話號不是我身份證好麼?這怎麼變成發件人電話號了?誰這麼無聊,一定是惡作劇!”

我皺着眉頭迅速撕開包裹想看看到底是誰給我寄的東西,可當我撕開包裹後卻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幅畫,再看畫的內容頓時讓我不寒而慄。

只見那“畫”上是我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周圍還有黑白相間的花,照片上的我笑得非常無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照過這種照片。

“誰他媽這麼無聊!”

我大聲地罵街,其實是在掩飾我內心的恐懼,這分明就是遺照,到底是誰這麼無聊做這種事情!

正當我又氣又怕的渾身直哆嗦時,我看到包裹裡面還夾了一張紙條,紙條上面的內容頓時把我嚇出一身冷汗。

“請將此快遞郵寄給最愛你的人,如果三天之內最愛你的人沒有收到這個快遞的話,後果自負”

我看完這紙條不禁覺得好笑,這一定是我哪個死黨給我的惡作劇,真是夠無聊了,大半夜的讓快遞寄給我遺照也是夠了。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整的我下回喝酒我不把他喝進醫院都怪了!”

我看着沙發上面我那張笑得很無力的遺照,頓時覺得十分厭惡,大半夜的看着自己的黑白相片確實有些瘮的慌,想到這裡,我拿鋸條鋸斷了相框,將自己的照片從裡面抽出來撕成碎片丟進了垃圾桶。

做完這些我長出一口氣,總算能踏踏實實的吃我的泡麪了。

坐回到牀上,我端起泡麪胡亂的吃了一通,最後把湯也喝了個精光,看着電腦屏幕上眼花繚亂的畫面,我忽然感覺腦袋有些昏沉,身子朝後一靠,慢慢睡了過去。

諾大的屋子裡面安靜極了,只有筆記本電腦傳來窸窸窣窣的細響,整棟房子只有電腦屏幕那一丁點微弱的光,斑駁的牆被映得慘白一片。

客廳的垃圾桶裡面都是那張遺照的碎片,那些碎片將一張臉分成了無數份——一張嘴巴落在垃圾桶的邊緣;一隻耳朵貼在了香蕉皮上;一隻鼻子蓋在了一堆衛生紙上;一雙眼睛落在了地上正望向屋子裡熟睡的人。

……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冷風吹醒,睜開眼看了看牆上的時間,竟然已經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我雙手支着身子半坐在牀上,沉沉的呼了口氣,看着桌上空空的泡麪盒子和死機了的電腦,我只感覺頭疼欲裂,剛想下牀去燒壺熱水,可我整個人卻如同觸電一般呆在原地。

因爲我看到客廳的沙發上正立着我的遺照,遺照上面的我正無力地笑着望向我,那眼神當中竟然帶着一絲戲謔的神情。

不可能!昨晚我清楚記得我把相框鋸斷、相片撕碎了丟進垃圾桶裡了,可它怎麼又安然無恙的立在那兒!

“***!我出現幻覺了麼!”

我叫罵了一聲,將目光投向別處不去看遺照上面的我那雙眼睛,然後下牀走到客廳裡面將遺照背對着按在沙發上,這時候我發現沙發旁邊放着我昨晚找出來的鋸條,我清楚記得鋸條是新拿出來的,可是眼前鋸條上面竟然帶着幾絲劃痕,可是地上的木屑都不見了。

我伸出手摸索着遺照的相框,忽然打了個冷戰,一個非常恐怖的畫面出現在我的腦海當中。

也許昨晚我沒有出現幻覺,這個遺照確實被我鋸斷撕碎丟進了垃圾桶,可是它趁我睡着的時候偷偷從垃圾桶裡爬出來,自己從新拼湊在一起,自己組合拼成我的臉、鑽進相框裡、爬上了沙發立在那靜靜看着我,眼神裡帶着戲謔的笑…

我要把它扔掉!就現在!

不相信一切鬼神傳說的我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我全身哆嗦着撿起地上的包裹將遺照匆匆包了一下抓起鑰匙推門走了出去,因爲我只知道一件事——這東西不能再放在我家裡了!它,不是惡作劇那麼簡單!

從我居住的出租屋出來到樓下的垃圾桶,這一路上遇到了許多路人,這些路人看到我之後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還有幾個老人站在遠處對我指指點點,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更不想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讓這該死的遺照消失在我面前。

我來到垃圾桶前把遺照使勁兒踹斷,然後把照片抽出來撕得比昨晚還碎,做完這些之後我把破碎的照片和相框丟進垃圾桶,可是我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躲在樓道里靜靜的看着遠處的垃圾桶,一直看了十多分鐘之後見沒人去撿這才放心的回到家裡。

等我打開房門的時候我走進屋子裡面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沙發,因爲在路上我特別可笑的在想要是一回家之後那遺照還在沙發上面怎麼辦?

好在沙發上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

我如釋重負的回到屋子裡面躺在牀上,回想着昨晚的一切,只能強迫的認爲是我自己精神太過緊張了,一切都是我自己下自己而已。

可是空空如也的房子卻讓我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剛想拿起電話叫個哥們陪我,就聽見房門被使勁兒敲了起來。

“鐺鐺鐺!”

我一個激靈爬起來,可是看到外面晴空萬里也就不害怕了,我拖着拖鞋走到門鏡前朝外看去,只見我的死黨老李正叼着煙站在外面,手裡拎着一打啤酒。

老李是我爲數不多的朋友裡面和我關係最好的一個,平時隔三差五就過來找我喝酒閒聊,我正愁沒人陪我呢,沒想到他還不請自來了。

“找你喝個酒真他媽費勁!你電話怎麼回事?從昨天一直關機到現在,我也是醉了”老李進屋後第一句話就是抱怨,他把啤酒扔到地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吧嗒吧嗒”繼續抽着煙。

“昨晚通宵來着,不想出去就關機了,我還正想找你呢,你就來了”我抓了下頭髮打了個哈欠說道。

老李眯着小眼睛咧嘴笑了笑:“你就嘴皮子厲害,快他媽整倆菜吧,我都快餓死了!”

我笑罵着踹了他一腳,然後扎進廚房,一陣煙熏火燎之後整出幾道下酒菜,我們兩個大齡**絲就這樣在出租屋內喝着悶酒,吹着牛逼,一喝就喝到了晚上。

有老李在,我這屋子裡面就像有活人氣兒似的,不那麼瘮的慌,藉着酒勁兒和他吹牛逼的功夫,昨晚的離奇事件早被我拋到腦後,反正現在是兩個大老爺們呢,怕個**?那個男快遞員再來拉進來就是暴揍,要是有女鬼來,那我和老李也開開葷——活這麼大還沒他媽玩過女鬼呢!

……

深夜,老李早早就躺下了,看着他背對着我打着呼嚕睡的跟死豬似的,我伸出腳踹了他兩腳,他嘴裡嘟囔兩句便不再出聲,我也懶得理他,坐在電腦前玩着我的遊戲,這是忽然感覺肚子有些疼,我抽了幾張紙巾抓過手機小跑着衝進了廁所。

坐在馬桶上一邊解決着排泄問題,我一邊把手機開機準備刷刷朋友圈點點贊,可是手機剛打開我就被一連串的短信刷屏了,再看那短信的內容更是讓我渾身一哆嗦——全是老李發來的,而且時間就在剛剛,內容全是江湖救急。

老李不是在我牀上躺着呢麼?這怎麼…

“嗡~”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我看了一眼打來電話的正是老李,於是摸不着頭腦的接了起來。

“喂!凡子!你趕緊給我轉一千塊錢過來!我急用!”老李在電話那頭急促的說道。

我笑罵道:“你小子跟我玩的哪出啊?借個錢你他媽趁我上廁所時候說,就這麼急?剛纔用腳踹你你都不醒,現在偷偷躲屋裡給我打電話裝孫子了?”

老李在電話那頭似乎愣了一下,他急道:“凡子你說什麼呢?不鬧了,我着急用!我現在在老家了,跟別人打架賠人家醫藥費,你快給我賺錢,回頭我回去了還你!”

我一聽電話那頭十分嘈雜,忽然打了個寒顫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我嚥了口唾沫對他說:“你上微信,咱們視頻,馬上!”

說完,我掛了電話哆哆嗦嗦點開微信邀請他視頻聊天,在等待了十幾秒鐘之後,手機屏幕那頭真的出現了老李的樣子,畫面中的老李臉上貼着創可貼正在醫院,從他一臉焦急的樣子能看得出來他十分着急。

“你他媽連我聲音都聽不出來是吧!真的是我,還得上視頻覈實嗎?你快給…”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只感覺後背一股涼風掃過。

老李現在人在老家,那我屋子裡躺着的那個…是什麼人?

“媽的!難道見鬼了麼!草!”

我暗罵着重新掏出手機想要報警,可是剛撥了號還沒打出去屏幕上就顯示電量低自動關機,隨着手機屏幕黑下來的一剎那,我整個人瞬間絕望了。

我忽然有種衝動,那就是躲在廁所裡不出去,一直等到天亮了再說,因爲,作爲一個無鬼神論的我來說,我感覺,我屋子裡躺着的“老李”也許是其他的東西。

“管他是什麼!只要天一亮!什麼都好說!我今晚就耗在廁所了!”

想到這裡,我迅速將門反鎖,然後靠在洗漱臺上大口大口穿着粗氣。

可是還沒等我緩過神來的時候,廁所的門忽然被推了一下,“老李”在外面甕聲甕氣的說道:“凡子,你在裡面幹什麼呢?”

豆大的汗珠順着我的腦門往下流,那一刻我只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掐住,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來,我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整個人都僵硬在廁所當中。

門外的“老李”見我沒有回答,依舊不依不饒的推着門,門把手被他扭得直晃,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兩步奔到門前雙手死命的握着門把手生怕“老李”把門撞開。

“凡子你快開門!我要尿尿!憋不住了!”

如果門外是真正的老李,這時候我會隨意罵他兩句讓他等着,可我心裡明白,此時外面推門的不是老李,或者說,不知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我知道,推門這東西,很危險!

“老李,你上回過生日我送你的打火機你帶了嗎?我想看看它”我故作鎮定的說道。

“老李”一邊推着門一邊在門外甕聲甕氣道:“我沒事帶那玩意兒幹嘛!那麼珍貴的東西我都放我家抽屜裡了,我這身上有好幾個打火機呢你開門我進去給你!快點!我要憋炸了!”

聽到老李說的這番話我心直接涼透了,因爲老李過生日我從來沒送過他任何東西,我那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脫身。

手機沒電、廁所沒窗戶,門外的那個東西還在死命的推着門,我能感覺到那東西的力氣非常大,門框被他推的都快散架了,要不是我死死頂住門,“老李”早就破門而入了。

“凡子你他媽搞什麼!我他媽尿你家地板上了啊!快開門!”

我嚥了口唾沫,忽然說了一句令我後悔終生的話,我都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那麼說。

“你不是老李,對吧”

沒想到的是,我剛說完,門外的“老李”便停止了動作不再推門,我能感覺到“他”此時正站在門外一動不動,我們就這樣一直僵持了兩三分鐘,誰都沒有動更沒有說話。

我害怕極了,雙腿抖的不行,心裡暗罵自己爲什麼要說這句話,我生怕外面的“老李”忽然變成個狼人一樣的怪物,一爪子掏穿門板把我撕成碎片。

可是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恐怖。

因爲門外安靜極了,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懷疑“老李”是否還在,會不會這又是我的幻覺呢?

可是正當我放鬆警惕的時候,就聽門外傳來一陣尖細、類似於女人尖叫的聲音。

“你還剩兩天!”

我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接下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崩潰的癱坐在馬桶上,因爲我想起了我那張遺照夾着的紙條上面所寫的話——

“請將此快遞郵寄給最愛你的人,如果三天之內最愛你的人沒有收到這個快遞的話,後果自負”

紙條上面的每一個字如同針一樣在我心裡反覆戳着,剛剛那個尖細的聲音說我還剩兩天,難道是真的要我郵寄我的遺照給最愛我的人嗎?

這還不是最讓我害怕的,最恐怖的是最後那四個字——後果自負,要是說三天之內我沒有把遺照郵走,我會死或者又怎樣不好的結果,我還不至於這麼害怕,可是這‘後果自負’代表着一片未知,誰知道三天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我就這樣坐在馬桶上一直坐到陽光從門縫當中射進來,我這才強忍着酥麻的雙腿將廁所的門一把拽開,就這樣看着客廳被陽光包圍着然後半天沒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撲進來,我這纔敢拖着雙腿走出廁所。

當我走到我房間門口時,我小心翼翼的探着頭朝屋裡面看,我真恨不得此時看到老李沒心沒肺的拿起電話偷笑說這只是一個玩笑,可事與願違——“老李”不見了。

牀上的壓痕代表“他”昨晚確確實實躺在那裡,只不過昨晚他躺過的位置正蒙着我的被子,我將被子掀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那張遺照正躺在牀上安靜的望着我,遺照上面的“我”笑得依舊無力,眼神當中帶着無盡的嘲諷。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因爲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情早已顛覆了我的思想和意識,這張照片一定被下了詛咒!它要來殺我!

我必須要報警!只有警察能救我!

想到這裡,我不再猶豫,抓着遺照推門就要去派出所,可還沒等我走出家門,我又苦笑的回了屋子——一個人拿着自己的遺照去派出所報案,警察估計直接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了,誰會相信我的遭遇呢?

“難道真的要把這遺照寄給最愛我的人嗎?”

當我冒出來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又覺得自己很可憐,因爲我實在不知道誰纔是愛我的人——我是個孤兒,從小被遺棄,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都說父母是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可我連父母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更別說把我的遺照寄給他們了。

“我不能再呆在家裡了!一刻也不能!我要離開這兒!”

我來不及去管那張該死的遺照,只抓起桌上的錢包便奪門而逃。

……

走在街上,我發現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所有看到我的人都會忍不住回頭來回打量我,就好像是我身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怪胎,被所有人嫌棄,但我知道,我不能去人少的地方,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穿過馬路、扎進地鐵、感受着狹小空間內擁擠的人羣,我身體勉強不再顫慄,這一路上我也沒有看到那個該死的遺照,我就這樣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來到了我另外一個兄弟的家裡。

這一次我能確定這是我的兄弟,以及他的家人都是真的,不是那個“東西”,可是我又不知道對他吐露些什麼東西,我現在只想他家裡呆着,不睡覺,一直熬過這兩天,我不相信在衆目睽睽之下,那該死的遺照會做出什麼事。

“於凡,你臉色太不好了,以後別熬夜了,注意身體啊哥們”我兄弟坐在沙發上拍了拍我肩膀,一臉關切的說道。

我苦笑着點頭沒有回答他,而是狠命的吸着手中的香菸,只有看到我口中吐出的煙霧我才能感覺到活着的滋味兒。

即使一萬個不願意讓夜晚來臨,可天還是黑了下來,我苦苦哀求我兄弟今晚陪我通宵,我兄弟一點也沒猶豫,他又叫了幾個哥們過來我們一起桌子上喝酒,我看着一桌子大老爺們光着膀子喝酒划拳、牆上的液晶電視裡面播放着國產大片、窗外霓虹閃爍…一切都是那麼的熱鬧。

我被夾在中間,感受着七八個大老爺們把酒言歡的豪爽勁兒,心裡也踏實多了,我只喝了一口啤酒就一直陪笑着坐在他們中間——我今晚的任務就是千萬不能睡,我一定要證明,那個尖細的聲音還有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正當我想得出神的時候,一陣冷風掃過,我打了個激靈,再次擡眼望去的時候卻讓我背後出了一層冷汗。

只見原本划拳痛飲的幾個人全都沒了蹤影,他們每一個座位上都擺着我那張遺照,那些遺照圍成一圈戲謔的笑看着我,牆上的液晶電視也不再播放國產大片,一個黑白的“我”正在電視機裡面直勾勾的盯着我,電視機裡面傳出來那陣尖細的怪聲。

“你還剩一天!”

“啊!”

我只感覺屁股一痛,再睜開眼睛就看見幾個光着膀子的兄弟一臉納悶的晃着我胳膊,再看牆上的液晶電視依舊在播放着國產大片,只不過牆上的時間正是午夜十二點。

“哥們你咋了?做噩夢了啊?”

我顧不得回答我兄弟的詢問,我瘋了似地搶過他們其中一人的手機報了警,我不記得我怎樣把警察叫來了的,但我知道,只有警察能夠解救我,只有派出所才能庇佑我。

……

我叫張北,是派出所的一名普通警察,昨天凌晨所裡接到報案,報案人是一個叫於凡的男人,他現在就坐在我面前一臉頹廢的講述着他這兩天發生的一切,這些事情他從凌晨一直講到今天下午,這期間我們給他提供水和食物他都不吃不喝,一直激動的不停講述着關於他“遺照”的事情,而我一直陪着他知道第三天的傍晚,他才慢慢恢復了平靜,不知是他累了還是什麼原因。

“今天,是我剩的最後一天了…張警官,你一定要幫幫我,不要讓我睡着…不,你們把我抓進監獄!只有那裡最安全!那個東西它肯定進不來!”於凡眼神空洞的說道。

我嘆了口氣,低頭看了一眼所裡蒐集上來的資料,嚴肅的開口對他說道:“於凡,我不管你說的謊話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我很鄭重的告訴你,我們警方沒時間聽你編故事玩!派出所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說完這些,我使勁兒敲了敲桌上的資料繼續道:“我們去了你的出租屋,根本就沒發現什麼遺照,還有,我們調取了你所居住小區的監控錄像,那裡面記載三天前的晚上根本就沒有可疑人員進入你所居住的樓層敲門,更不用說快遞了!再說了,哪家快遞公司半夜十二點給別人送快遞,那不是找罵嗎?”

於凡聽我說完這些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忽然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語道:“呵呵…完了,它又跑了…它換地方了…它今晚就要來殺我了…呵呵…”

我強壓着怒火說道:“如果你執意認爲自己所說的是真實發生的,那我可以幫你聯繫下醫院,我懷疑你得了精神分裂”

沒想到我說完這些,於凡忽然“撲通”一下跪在我面前,然後瘋狂的磕起頭來,那腦袋用力的砸在水泥地上發出的悶響令人心顫,作爲一個摸爬滾打多年的警察來說,這些不足以讓我動容,只不過這於凡實在特殊,他磕頭不爲別的,只爲讓我抓他進監獄。

“求求你!求求你!抓我進監獄!就今天這一晚!求求你!”

我上前用力拉起於凡,沒好氣道:“你拿警方抓人當兒戲嗎?你說抓你就抓你?我看你是腦子出問題了!”

於凡忽然死命抓住我的胳膊,他那雙無神的眼睛裡面流露出哀求的目光,那目光當中帶着無助,我看着他的眼睛竟然微微有些動容,本想嚴厲回絕他的話慢慢嚥了下去。

就這樣和他對視了十幾秒後,我將他重新按在凳子上,然後轉身出了審問室,和同事小劉說了一下讓他盯着點,當我關上門的一剎那,我看到於凡的眼中帶着無限的感激之情。

……

回到家中我衝了個熱水澡,回想着昨天凌晨到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感覺十分的戲劇性,我敢肯定那個於凡一定是精神分裂或者狂想症,一切都是他編造出來的故事罷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我被所裡打來的電話吵醒,因爲我得知了一個奇怪的消息——於凡失蹤了。

昨晚值班的小劉翻出了監控錄像,錄像上顯示的是於凡正頹廢的坐在審訊室裡,可是時間還差幾秒到十二點的時候,於凡忽然擡起頭盯着攝像頭咧嘴笑了一下,那笑容十分無力,接着畫面一陣雪花點,再恢復的時候,於凡就消失在了審訊室當中。

所裡翻遍了當天夜裡一切錄像資料,可是都沒有發現於凡的蹤跡,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把這件事情掩蓋過去了,畢竟這事情傳出去影響不好。

而於凡失蹤之後,所裡動員了一切線索和警力,都沒有找到他任何的消息,他就好像是空氣一樣蒸發了。

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於凡失蹤案一直沒有結果,一來二去,大家也就將這件事情淡忘了,再加上所裡調查出來於凡是個孤兒,朋友也少,這樣一個普通的人忽然了無音訊並沒有引起什麼轟動,只不過他失蹤的過程也成了派出所的秘密檔案,對外根本無從查證。

生活還要繼續,派出所每天都接到不同的案件,我的工作也一如既往的忙,今天更是回家特別的晚,等我打開房門的時候,已經是快午夜十二點了。

只不過我剛進家門,身後就傳來了敲門聲。

“鐺”“鐺”“鐺”

出於職業習慣,我趴在門鏡上看了一眼外面,只見一個頭發微長的男人站在外面,手裡抱着個盒子。

“你是誰?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我警惕的詢問道。

“張北,這是你的快遞”門外甕聲甕氣的說道。

我眉頭一皺說道:“快遞?這麼晚了送快遞?你把它放我門口吧!”

沒想到那個頭髮微長的男人掏出筆在盒子上寫了什麼,然後撕下單子飛也似的轉身跑下樓去了,但是他轉身的一瞬間我忽然認出來,這個頭髮微長的男人竟然就是失蹤已久的於凡!

“站住!你給我回來!”

我打開門衝着黑暗的樓道吼道,可是卻不見了他的蹤影,我低頭看着那個包裹,包裹上面歪歪扭扭寫着我的名字,我心中覺得不對,拿起包裹關上了門回到屋裡,可是當我撕開包裹的一剎那,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包裹當中是一張黑白相片,相片周圍是黑白相間的花,而相片上的人正是我,我在相片當中笑得很無力,那雙眼睛帶着戲謔的笑容,正緊緊注視着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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