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易瞥了一眼二號,強壓住心頭的暴怒,冷靜道:“父親,來犯的黑衣劍器士已經被清理空了,幸得我們返回的早,這些黑衣劍器士也纔到不久,不然整個武家村恐怕真要讓他們屠戮一空了,現在村裡人心惶惶,還是請您和母親先到村裡去安撫人心,至於追究幕後主使,就交給兒子吧。”
武縱海此時也冷靜了下來,點了點頭:“好,你母親還留在村外,我先去接她,然後和她一起出面處理村裡的善後事宜。”
見得武縱海大步離去,武易如刀一樣的目光落到了被一號死死踩在腳下,連自殺都無法做到的金衣劍器士身上,冷笑一聲,一把揭開了金衣劍器士臉上的金色面具,露出一張如同曬乾了的橘子皮一樣的恐怖面龐。
“武鋒,怎麼會是你?”
武中漢看到金色劍器士的長相後,大吃一驚,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中漢叔,你認識他?”
金衣武者面如白霜,努動着嘴,似乎想要咬舌自殺,可惜,一號的腳一震,他不僅失去了對內氣的控制,身體中連一絲力氣都沒有了,更別提咬舌自殺。
武中漢邁着虛弱的腳步走到了金衣老者面前,厲聲質問:“武鋒,難道家族暗堂的力量是用來殺死自己家族子弟的嗎?說,你爲什麼要帶領暗堂來武家村?還妄圖殺光整個武家村的人?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武鋒灰白的眼珠裡山過一絲慚愧,但很快又變得沒有任何生機的死寂,索性閉上了眼,一副任打任殺的模樣。
“中漢叔,他是家族暗堂統領?”前世在主脈中待了幾十年的武易對於家族的各種明暗力量還是比較清楚的,聽到武中漢的話,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沉聲道。
“是的,三年之前,我隨老爺前往四雄城,曾經見過他。”
“暗堂不是受族長直接管轄,家族其他人沒有權力指揮嗎?”武易蹙着眉,心中暗道:“難道是族長那老狐狸指示的?沒有道理啊!”
武中漢搖了搖頭:“暗堂雖然是受族長直接管轄,但家族的長老也可以調用少數暗堂的武者,大長老在暗堂的權力甚至不比族長差多少。”
武易心頭明悟:“看來前世我進入主脈時,家族的權力在傳承到下一代後已經出現了很大變化了,這麼說來,還真是武擎日指示的。”
一念至此,武易心中對武擎日的殺機前所未有的強大,甚至差點忍不住立刻返回主脈,將武擎日斬殺,好在理智阻止了武易這個念頭。
“武擎日,你還真是自找死路,奈何不得我,竟然膽敢把主意打到了武家村頭上,你這是逼我殺你,幸好這次我回來的早,否則,整個武家村真要上演前世的悲慘,被屠戮一空了。”武易不敢想象,一旦他回來晚了,整個武家村被屠戮一空後,他會不會變成前世那樣,理智崩潰,發了瘋的到處尋找兇手。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武擎日,你竟妄圖以屠殺整個武家村來報復我,觸我逆鱗,那你就隨時準備好受死吧,我武易這一生,最在乎的無非是親人,不僅僅是我父親母親,中漢叔,小乙他們都是我的親人,誰若敢動他們,我就先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武易拳頭捏得“噼啪”脆響,心中暗暗發誓,眸子裡射出彷彿刀鋒一樣凌厲至極的殺機。
此前武易對於武擎日頂多是厭惡和不屑,那麼此時,被觸動了逆鱗後,對於武擎日,武易就只剩下赤裸裸的森寒殺機了。
武易環視一眼周圍倖存的護衛,眉頭一皺:“中漢叔,小乙和其他的僕人丫鬟呢?難道他們……”
“少爺,小乙他們都躲到地下室了,家中除了一開始促不及防下,死了幾名僕人和丫鬟,便只剩下戰死的護衛了。”
“也好,中漢叔,你現在受了傷,就好好休息,這裡就交給我了。”
武中漢聞言也不強撐,點頭應承後,在兩名沒有受傷的護衛攙扶下,回了自己的廂房。
“這次我武家遭難,全靠諸位拼死相護才支撐下來,諸位功不可漠,受了傷的人稍後到帳房自去支領五金,未受傷的人支領三金,爲我武家戰死者,稍後我父親會派人送十金到他家中略作撫慰,如今村中剛遭了大難,還需要諸位幫助安定村子平安以及滅火……”
武易神色嚴肅,條理清楚的將諸般事務吩咐了下去,很快整個府邸內井井有條的運轉起來,武家村裡被點燃的房社也在衆人的幫助下迅速被滅了火,死去的人也被很快安置埋葬,整個武家村的上空雖然依舊凝聚着悲憤的氣息,秩序卻迅速恢復過來。
當武易協助父親與母親將整個村子的事情處理完時,夜幕早已降臨,匆匆用過一頓簡陋的晚飯後,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
武府東後院的大廂房中。
武易盤膝坐於牙牀上,雷打不動的運轉內氣做起了周天循環。
當武易運轉內氣時,頭頂上,肉眼難見的出現一個翻滾的虛無雲團,這雲團彷彿是一隻孕育中的絕世兇胎似的,下連頭頂的神亭穴,上結無盡虛空,悠長的吞吐着氤氳之氣,若是有天境霸主以上境界的強者在此,一定會驚駭無比的發現,這個好似正在孕育中的絕世兇胎若隱若現的散發着絲絲霸道至極的劍意!
功運九轉,武易逐漸收功,睜開雙目,眼眸彷彿周天星辰似的,深邃得足以讓人將心神迷失在他的雙目中。
窗口的縫隙處,一道柔和的晨光筆直的射了進來,在牙牀前的地面印出了一條長長的光斑,耳中清脆的陣陣鳥鳴聲如同交響樂似的環繞在一起,讓人心曠神怡,偶爾傳來的一兩聲蟬鳴也提醒着世人,夏天就要到來了。
武易眉頭一皺:“自從兩天前突破後,我就隱隱察覺到筋骨似乎有些不堪重負,本以爲是錯覺,昨天一戰,我連續動用劍氣後,就感覺到骨軟筋酥,似乎筋骨無法支撐肉身,渾身都發軟一樣,現在看來,真是筋骨無法支撐我的修爲了,這事太棘手了,我的筋骨還是太脆弱了一點啊,雖然經過逆武靈液的淬鍊後,筋骨已經強韌了不少,可是還是不夠。”
“我現在不過後天五層後期的修爲,就已經達到筋骨支撐的極限了,若是再有突破,豈不是會落個骨碎筋衰的下場,攬山王遺府內那本超級輔助法訣我現在根本就拿不到,只能另想辦法,後天境界中,到有不少武技能起到淬鍊筋骨的作用,但見效卻太慢,對淬鍊筋骨效果極好的幾種後天武技卻根本不是我能得到的,都在諸神大陸的武道聖地裡,輕易不會外傳,甲器宗的後天武技〖九象撼山拳〗到是可以。”
“〖九象撼山拳〗雖然比諸神大陸五大武道聖地的那幾種後天武技在淬鍊筋骨的效果上稍差,但也是一門難得的淬骨鍛筋的拳法,可是甲器宗高手如雲,先天小霸主強者都有好幾位,不遜色於鳴劍門,對這門拳法的保護也極爲嚴密,以我現在的實力,實在沒有多大的機會拿到,可惜了,中漢叔曾經拜過一位甲器宗的前輩爲師,卻沒有得傳這門拳法,否則,我現在的難題立刻迎刃而解。”
武易的眉頭簇的更緊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筋骨居然脆弱到這種程度,前世他的武道修爲一直進展極慢,可是也正是因爲速度極慢,他又練過幾門有少許淬骨鍛筋效果的後天武技,因此一直沒有出現這樣的問題,重生後,修爲接連突破,簡直好似坐了火箭一樣,筋骨脆弱的問題立刻就暴露了出來。
“如果現在去找一門淬骨鍛筋效果普通的後天武技開始練,我的修爲只怕還需五年以上才能突破先天,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解決武擎日這個大患?更別提兩年之後,我還要親上天塹山,完成兩年之約,不行,這個辦法排除,我現在不需要從根本上解決筋骨脆弱的問題,只需把筋骨的強韌程度提升到足以支撐我突破先天就行,究竟有什麼東西能做到呢……”武易眉目深鎖,腦海中無數的記憶被翻動,千萬念頭閃爍。
忽然,武易眼睛一亮,嘴角一彎,臉頰上滿布微笑:“我怎麼就沒想到它呢!唔,以我現在的實力,再加上傀儡金人,應該能順利進入那座遺府,都怪我只想着攬山王那座充滿寶藏的遺府,差點兒放過了這鳴劍島上除了攬山王遺府之外,最有價值的南日勝遺府了!”
“中古時期的天境強者遺府,想必寶貝應該不少吧,前世那個傢伙只透露了風火寶爐這件異寶,或許還有其他被他暗藏起來的寶物吧!”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後,武易渾身都輕鬆了下來,眸子裡充滿了期待,輕笑一聲,喃喃自語道。
在這個武道稱雄的世界中,提升武者實力的東西,不僅僅只有頂級修煉法訣,強大的武技,劍器,甲器,輔助修煉的靈石,靈丹等等天材地寶,還有一種武者夢寐以求的東西——寶物!
寶物的種類繁多,可以是增幅武者攻擊,防禦,也可以是輔助煉丹,闢水,闢火,闢塵等等,寶物並非天生,而是武者精心尋找各種珍貴的天材地寶,熔鍊爲一體,在上面刻畫陣法,然後再以自身的精血日日餵養,以自身內氣日日洗滌,日積月累通過數年甚至數十數百年之後,最終才寶物會成熟。
寶物的作用常見的多是增幅武者的攻擊和防禦,而輔助煉丹,以及闢火,闢水,御寶飛行等等功能的寶物並不常見,尤其以輔助煉丹的寶物最爲稀少,這一類少見的寶物一般被稱作異寶。
即使在遠古,上古這些天材地寶極多的時代,寶物也頗爲稀少,並非每一個武者都擁有,甚至有些在遠古時代修爲達到了天境霸主級的強者也沒有寶物,更別說如今天材地寶已經很少的時代了,至少武易現在就知道,哪怕是鳴劍島的絕對霸主,鳴劍門,甲器宗這兩大宗門的門主和宗主都沒有哪怕一件寶物,由此可見寶物的珍惜程度。
“不過南日勝究竟是什麼人,這個中古時代的天境霸主,竟然能擁有風火寶爐這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擁有近乎於逆天能力的異寶,這位先輩在中古時代只怕也是叱吒風雲的存在吧,只是他明明擁有風火寶爐,怎麼會修爲止步於天境,最後壽元耗盡而死呢?”武易心頭隱隱感覺這其中必然有貓膩,前世風火寶爐的傳聞恐怖其中有詐。
“不管風火寶爐那項近乎於逆天能力的功能是不是有詐,我現在別無選擇,先拿到了再說吧!”武易有些無奈,本以爲重生之後,憑藉着前世的記憶和經驗,必定能很順利的成長爲一名叱吒風雲的超級強者,可是現在僅僅一開始,就接連碰壁遇到坎坷,強者之路顯然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容易走通。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不管前路有多艱難,連上天都成全我,讓我重活一次,我得到的遠比其他人多,我又怎麼能輕易放棄呢,不管前路有多艱辛,我就不信,有了前世的記憶相助,我還不能超越其他人,領悟武道顛峰的真髓,南日勝遺府勢在必行,我現在修爲受限於筋骨,必須儘快得到風火寶爐這件有很大希望暫時解決我筋骨問題的異寶,索性今天就動身。”武易心念一動,當即就忍不住了,準備動身。
“家中有武擎日的威脅在外,我若是離開了,只怕會被他尋到機會,南日勝遺府的危險遠低於攬山王遺府,有一尊傀儡金人相助應該足夠了,我就留下一尊在家中,如此一來,只要不超過兩名先天小霸主前來,有傀儡金人守護武家村必定穩如泰山,要找兩名先天小霸主來,武擎日只怕還沒有那麼大的魄力,哼,此行如果順利回來,無需多久,我就先剪除了這個威脅,免得父親和母親在家中提心吊膽的,連覺都睡不安穩!”
打定了主意,武易沒有任何猶豫,出了院子就向西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