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表情也都有些奇怪,蘇炎和鍾凌博的對話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中竟然讓人有種忍不住想笑的衝動。
蘇炎沒有中激將法離開內院。
殺父仇人就在眼前,卻奈何不得,鍾凌博的神色極其陰沉:"姓蘇的!不死神界中相遇,不死也要讓你脫層皮!"
"行了,就你這樣,也只能站在外院放狠話,你敢踏入內院嗎?不敢就趕緊認慫,少在這裡大放厥詞!"蘇炎一臉不耐煩,揮了揮手像是在趕蒼蠅似的。
鍾凌博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黑,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沒敢衝進內院。
他很清楚內院有多麼可怕,雖然不知道蘇炎爲什麼能安然無恙待在裡面,但是並不能說明裡面很安全,否則前段時間進入其中的精英弟子也不會發生那麼可怕的事情。
趕來看好戲的人不免感到失望,本以爲可以看到蘇炎和鍾凌博大戰,結果兩人隔着院牆耍嘴皮子,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怎麼回事!"
一道威嚴的中氣十足的聲音遠遠傳來,驚得衆人驟然回頭,只見兩道熾盛的真氣虹芒破空而來,聲音落下,人便到了眼前。
"拜見供奉莫長老,拜見總院主!"
頓時,所有人都齊齊上前拜見。
"起來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總院主淡淡地說道,目光掃過衆人,接着看了看盤坐在內院樹梢上的蘇炎一眼,最後飽含深意的與供奉莫長老對視。
"總院主、莫長老!"刑院史堂主快步走上前來,躬身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事情是這樣的……"
"總院主、莫長老,整件事情就是這樣了。蘇炎不聽從管事安排並懷恨在心,將管事殘忍殺害,最後更是與執法堂對抗,殺死大批執法者與執法堂主,就連我們刑院也有不少的人死在其手中。這種狂徒早已入魔,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他現在躲在內院,屬下等人暫時拿他沒有辦法,還請總院主和莫長老出手,鎮殺那狂徒,以正院規!"
"事情的始末真是這樣嗎?"供奉莫長老捋動着鬍鬚,說話的同時轉身看向內院。
蘇炎知道莫長老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當下站了起來,大聲說道:"莫長老,當初你讓我加入皇家學院時曾答應過我,結果我來到這裡第一天就被內事長老針對,分配到外院雜務處。做雜務弟子也就罷了,可那諸管事卻三番四次刁難,給我安排數倍的雜務,且每日劇增。這種行事不公的小人,莫長老您說我蘇炎該不該殺他!"
衆人全都露出愕然之色,誰也沒有想到蘇炎竟會這樣反問莫長老該不該殺諸管事。千百年來,恐怕只有他敢這樣與供奉長老說話了!
莫長老看了面色平靜的總院主一眼,隨後對蘇炎說道:"如果事情真的想你說的那樣,那諸管事還真是該殺。"
"譁!"
衆人一片譁然,臉上充滿了驚愕,似乎沒有想到莫長老竟會這樣說,而且總院主似乎也默認了。
這時候,供奉莫長老看了看內院門前釘在短矛上的頭顱和屍身,話鋒一轉:"我們先不說諸管事的事情,執法堂統領和堂主以及外院院主的事情你怎麼解釋。"
"對於他們,我只能說是自作孽不可活!"蘇炎不卑不亢,甚至表現得有些強勢:"很顯然,我是您親自招
來學院的人,相信在學院中有些身份的人心中都很清楚。可是我剛來學院就被內事長老針對,分配到這裡做雜務,接着又被刁難。事後,執法堂、外院院主、、刑院,相繼跳了出來,這其中的貓膩大家都心知肚明,分明是有人想趁着您和總院主閉關未出而置我於死地,來個先斬後奏!"
"話雖如此,但是蘇炎你這話可說的有些狂了!"總院主面色微沉,"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學院的管理層,你就這樣將他們殺了,而且還將頭顱和屍身釘在內院的院門上。如果不處罰你,這學院上下數萬弟子心中恐怕都不會服氣啊。"
蘇炎不語,只是將目光投向沉默的供奉莫長老身上。
"蘇炎行爲不當,的確該受到處罰,此事稍候再議!"供奉莫長老臉色有些難看,眼神也逐漸冷冽了下來,道:"將內事長老叫過來!"
衆人聞言心中一怔,隱約中覺得內事長老恐怕倒倒黴了,很有可能得承受供奉莫長老的怒火。
一名弟子快速離開引靈院,按照莫長老的吩咐前往內事堂,而其他人則全都沉默着,心情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尤其是刑院的史堂主,此刻的他心中非常不安。
"蘇炎,你還快帶着你師姐出來?"供奉莫長老微微皺眉,暗中卻給了蘇炎一個放心的眼神。
"來了!"
蘇炎淡淡一笑,莫長老的眼神如同一顆定心丸,讓他放下了最後一絲顧慮,拉着靈夢從內院樹梢上踏空而下,轉眼就落在莫長老的面前。
"見過莫長老、總院主。"
"好了,不用多禮。"莫長老擺了擺手,隨後嘆息道:"蘇炎啊,我讓你來皇家學院,卻因臨時閉關而沒有安排妥當,委屈你了。"
"您知道我委屈就好,可得好好補償補償。"
莫長老微微一怔,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小子……"
聽着蘇炎和莫長老如此隨意的對話,衆人一陣羨慕妒忌恨。尤其是莫長老竟然還說蘇炎受到委屈了,衆人心中不免腹誹。殺了那麼多的人,自己卻一個零件都沒缺,現在整個王城都知道蘇炎這麼號人,這尼瑪的也算委屈?
蘇炎的回答更是讓人想吐血,竟然還向供奉莫長老要補償,而一向威嚴冷漠的莫長老卻沒有表現出絲毫怒意。
此刻,在場的人中臉色最難看的要數鍾凌博。他雖然早就知道莫長老看重蘇炎,但是卻沒有想到莫長老會維護蘇炎到這個程度。而心中最忐忑的則是刑院堂主史進魯,他覺得自己恐怕要到大黴了。
不多時,內事長老火急火燎趕來,當他看到蘇炎和靈夢站在供奉莫長老和總院的身邊的時,心中不禁一咯噔。
"見過供奉莫長老、總院主。"
"內事長老,老夫有件事情想問你。"莫長老眼神微冷,直到看得內事長老心驚膽跳了才說道:"你爲何要將老夫親招的人分配到外院雜務處?"
"回稟供奉莫長老,屬下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屬下這些年來掌管內事堂,各院人手缺失的時候,弟子們都是臨時互相調配。雜務處人手不足,屬下只是暫時將蘇炎調配到這裡,只等您出關以後便會重新安排。"
"是嗎?"莫長老的眼神更冷了:"這麼說來,以前你也曾經調配過精英弟子或者核心弟子到外院雜務處嗎?"
"這……"內事長老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供奉長老,蘇炎剛來學院,還算不上核心弟子吧,再說我們學院也沒有剛來就直接晉升爲核心弟子的規矩。"鍾凌博站了出來,"內事長老這麼安排,說來也沒有什麼問題,要怪只能怪諸管事故意刁難,想來內事長老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鍾凌博,老夫質問內事長老,豈有你說話的資格!"供奉莫長老冷冷掃視了鍾凌博一眼,隨後看向內事長老,聲音越加冷冽:"回答老夫的問題!"
內事長老身體一抖,顫聲道:"回供奉長老,沒……沒有過……"
"這麼說來,你是故意的了?誰在背後指使你,說!"
"供奉長老息怒,息怒!"內事長老嚇得噗通跪了下來,"沒有人指使屬下,都是屬下靠考慮不周,請供奉長老責罰!"
"大師兄,你這樣做似乎不妥吧!"就在衆人心神緊繃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從院外傳來,緊接着一個鬚髮花白肌膚紅潤的圓臉老者從天而降,"不管怎麼說內事長老也是學院的高層,大師兄爲了一個剛剛入門且殺死那麼人的弟子這樣做,恐怕難以服衆啊。"
"見過供奉裘長老!"
老者一來,在場的人全都躬身拜見。
"免了免了。"裘長老大袖一揮,看向莫長老說道:"大師兄,我覺得目前應該追究的不是內事長老的失職,而是蘇炎殺害學院衆多高層的事情。"
"裘長老言之有理,蘇炎身爲弟子,卻以下犯上,殺害外院院主等人,手段殘忍。而且就連刑院的人都敢殺,這是對院規的藐視,理應重罰!"五皇子從人羣中走了出來,適時出言說道。
蘇炎心中微沉,看來莫長老要保住自己,得要承受很大的壓力。
"五皇兄雖然說得有道理,但任何事情也得看因果緣由。整件事情都是因內事長老而起,若非他刻意針對,後面的一系列事情也就不會發生。再說蘇炎雖然殺了執法堂和外院院主等人,但都是因爲他們要殺蘇炎在先,那種情況下,蘇炎不可能伸出脖子任人宰割,他做出反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總院主點了點頭,道:"八皇子的話說的比較中肯,蘇炎殺人是迫於無奈,但是也必須接受懲罰,就罰他到思過崖緊閉吧,直到前往不死神界爲止。"
"總院主!姓蘇的殺了那麼多人,就罰他去思過崖緊閉是不是太輕了,這恐怕難以服衆!"鍾凌博臉色很難看,他沒有想到總院主也這麼偏袒蘇炎,心中仇恨熾盛的同時也充滿了嫉妒!
"你所謂的服衆,不過就是你們這羣人罷了!"供奉莫長老轉身看着鍾凌博:"我知道你和蘇炎有很深的仇恨,你想找到報仇無可厚非,老夫不會攔着,但必須得憑藉自己的本事,不要在背後使什麼手段!"
"凌博,還不快謝謝莫長老,他這是同意你向蘇炎發起挑戰。你和蘇炎有什麼恩怨,此刻就可以在這裡當着衆人做個了結。"供奉戚長老淡淡地說道。
總院主、莫長老、八皇子以及其身邊的宮裝少女臉色都微微一變。鍾凌博是核心弟子中的佼佼者,半步凝海境的修爲,而蘇炎雖然天賦異稟,卻只是剛走出末流宗門的少年,境界上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