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有你們答應後,我就放心了……”
藥晨見寧沖和納蘭弱雪答應了,長鬆了一口氣,隨即卻又掙扎着將寧衝身後的寧靜拉到了身邊。
極爲費力地凝聚真元,藥晨的手掌中,一顆翠綠如青松的大樹現出原型,竟是枝繁葉茂,栩栩如生,若非體型微小,完全和真的綠色大樹一模一樣了。
藥晨目光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綠色大樹,嘆了口氣道:“這是我的元寵,已經不知道跟隨了我多少年……我並不想因爲我的死亡,而帶着它離開這個世界……”
說到這裡,藥晨擡眼看着寧靜,緊緊握着寧靜的手,沙啞着嗓子,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靜兒,這份小小的禮物你收下吧……在我的元寵輔助下,你將能更好地操控植物,解決烈焰城的糧食問題……就讓我臨死前,爲烈焰城在做一份貢獻吧……”
寧靜眼淚一顆顆地從眼眶中滴落,卻始終緊緊咬着嘴脣,沒有哭出聲音,面對眼前這位偉大的老人,她緊緊點了點頭,答應了老人最後的要求。
藥晨“哈哈”一笑,手指一陣顫抖,那微型的綠色大樹已經化作一道綠光,緩緩鑽入了寧靜的體內。
可是,下一個瞬間,藥晨臉上猛然露出一絲驚恐,如見鬼一般看向寧靜,他口張了張,卻彷彿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根本說不出話來,頭一歪,人就倒在了牀上。若非能看到他的胸膛微弱起伏,只怕要讓人認爲他已經與世長辭了。
這一瞬間的表情變化,被寧衝看得清清楚楚,寧衝只感覺不太好,沉了沉眉頭。只是,現在藥晨已經昏迷過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來。他即使有疑問,也找不到人詢問。
該交待的都交待了,該傳承的也傳承了,而藥晨昏迷過去後。寧衝等也沒必要在留下。最終,獲得了藥晨元寵傳承的寧靜和寧衝、納蘭弱雪走出了屋子。留下藥晨安靜修養。
樹藤屋裡隱隱有哽咽的哭聲,屋子外卻是如同春天般的景象,處處是是茂密的綠色植物,各種鮮豔花草爭奇鬥豔。生機盎然,吸引着蜜蜂和蝴蝶等昆蟲,在其中“嗡嗡”飛舞穿梭。這生命如此美好,一切實在美得讓人心醉。
“寧衝哥哥,藥晨大師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嗎……”
寧靜抹着眼淚,弱弱問了一聲,顯然她依然有些不死心。
寧衝撫了撫寧靜的頭,苦笑道:“靜兒,我也不希望藥晨大師逝去,但我真的一時沒有任何辦法……”
寧衝這話。讓寧靜痛苦地低下了頭。
這時,納蘭弱雪看着寧靜,開口道:“寧靜,你別傷心,雖然我們無法挽救藥晨大師,但至少我們可以遵循藥晨大師的遺願,保護好烈焰城,將魔族驅逐出神武大陸!”
寧靜覺得納蘭弱雪的話有道理,咬了咬嘴脣,點了點頭後。表情終於不在那麼傷心欲絕了。
而寧衝也悄然點了點頭,卻不禁擡頭望着那被魔氣籠罩的烏黑色的天空,心頭卻未必能見到多少陽光。
現在,寧衝已經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但他更清楚地看到,人族的形式依然極爲嚴峻,而更重要的是,寧衝心裡有種不安,雖然說不出什麼,但他心頭總莫名其妙的有種不安的預感。
……
寧衝等三人出了藥晨的居所後。卻一起朝着寧莫風的居所走去。
因爲今天是個大日子——寧莫風打算和寧缺月結成連理了!
寧莫風和寧缺月也算得上是一對苦命鴛鴦了。
最早,寧莫風和寧缺月互有好感,心心相印後,寧缺月卻中了魔教的邪惡手段,寧莫風爲此甚至不得不捨身加入魔教,尋找救治寧缺月的辦法。
寧莫風九死一生,甚至容貌被毀,但他總算成功從魔教脫身,治好了寧缺月。
而兩人正籌備婚禮的時候,卻又遇上了魔族入侵神武大陸這一浩劫,不得不爲了人族和自我的生存而浴血戰鬥。
的確,現在的形式下,處處是死亡和悲傷,是不適合辦喜事的。寧莫風和寧缺月本來也打算將魔族趕出神武大陸後,在辦喜事。
然而這戰事卻久久不息,而人族步步敗退,甚至到了滅亡的邊緣。而這一次,在經過這場魔族前所未有的恐怖進攻後,寧莫風見到了許多的悲劇,許多親人、兄弟和夫妻等生死永別。
寧莫風的想法立即就改變了。於是和寧缺月一商量後,兩人決定在這不合時宜的時期,舉辦兩人的婚禮。
寧衝的好朋友不多,寧莫風和寧缺月算是不多的之一,對此,他自然對寧莫風和寧缺月獻上了祝福,並且保證到時會去喝喜酒。
所以,今天去看了藥晨後,寧衝就和納蘭弱雪還有寧靜,一起往寧莫風的居所而去。
雖然形式艱難下,物資缺乏,寧莫風的居所卻還是被打扮得有了喜慶的氣氛,大紅喜字,高掛的紅色燈籠,而來參加婚禮的人,臉上也都洋溢着笑容。
寧莫風和寧缺月在烈焰城中,雖然不如寧沖和納蘭弱雪那樣地位和威望超人,卻也有着不錯的地位,但他們這一次的婚禮辦得很低調,只邀請了少數熟人朋友前來。
寧莫風和寧缺月對此,想法完全一致。他們彼此間的真愛已經不用質疑,因此這場婚禮已經不重要,只是走一個形式而已,向親人朋友宣告一下。所以低調舉辦就足夠了。
非常時期,婚禮自然也非同一般,寧莫風和寧缺月的婚禮辦得極爲簡單,省略了許多步驟。
而作爲婚禮主角的寧莫風和寧缺月也頗爲與衆不同。寧缺月雖然相貌普通,卻還算正常女子;但寧莫風卻不同了,他臉上的傷疤橫七豎八,即便精心裝扮後,也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一般,猙獰嚇人。
寧衝先前曾建議過幫寧莫風祛除這些傷疤,但寧莫風不知道怎麼想的,乾乾脆脆地拒絕了。寧衝也只能作罷。
此時,寧衝也坐在嘉賓席中,悄然看着寧莫風和寧缺月在一名老者的主持下拜天地,心中忽然間隱隱痛了起來,想到了在也見不到的香兒。
“若沒有發生那麼多事情,若沒有外人的重重阻撓,也許我和香兒也會在很早以前舉辦一場類似的婚禮吧……”
寧衝心中痛苦想着,身子微微發顫,不知不覺間,顫抖的右掌輕而易舉地在鐵柳木製作的椅子把上留下了深深的掌印。
“衝哥,你在想什麼呢?”
一旁的納蘭弱雪發現了寧衝的異常,關切地詢問了一聲。來參加婚禮的她,自然是經過精心裝扮的,她身上依然穿着一貫的水藍色長裙,冰清玉潔,清麗脫俗,一頭瀑布般的青絲,配上那美若天仙的容顏和氣質,簡直連天上的仙女也自愧不如。
納蘭弱雪的話驚醒了寧衝,寧衝回頭,望着納蘭弱雪勉強笑道:“沒……沒什麼……只是看到莫風結婚了,忽然有些感慨而已……”
納蘭弱雪眼睛眨了眨,卻沒有在說什麼,在無人注視的情況下,悄然主動地緊緊抓住了寧衝的手掌。
被納蘭弱雪的柔若無骨的手掌抓住,寧衝忽然感覺到心頭一份沉甸甸的安定,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緒不在胡亂飄飛。他嘆息一聲,也反過來抓住納蘭弱雪的手掌,笑道:“弱雪,幸好還有你。謝謝你。”
手掌被寧衝那寬厚的大手用力抓住,又聽到寧衝感慨的話,納蘭弱雪俏臉上已經染上了一層紅暈,她就像喝醉了酒一樣,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着,抿嘴笑了起來,卻沒在說什麼話——此時此刻,無言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寧沖和納蘭弱雪如此親密,自然讓天雨等都看得牙根癢癢。
天雨和寧靜雖然早已經承認了納蘭弱雪的優秀,卻還是心中嚴重泛酸,氣呼呼地盯着納蘭弱雪,恨不得上前一腳踢開她;
倒是乾無雙相對安靜許多,臉上微微苦笑。相比之下,她甚至比天雨和寧靜距離寧衝還要遠,心中無可奈何,滿滿的惆悵。
當然,還有小紅這已經變成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卻依然是小孩子心態的丫頭,她紅色的眼珠子轉啊轉的,看着天雨等人的反應,暗地裡偷偷地掩口壞笑起來。
這個時候,寧莫風和寧缺月已經完全夫妻交拜,而寧缺月卻沒如同傳統婚禮一般,被送入洞房,而是拋頭露面,和寧莫風一起招待客人。
“哈哈,寧衝,來來來,喝上我的幾杯喜酒!”
寧莫風大笑着來到了寧衝面前,連連朝寧衝敬酒。
寧衝自然不能拒絕,大笑着正有喝酒。
這時,異變突生!寧衝身旁的納蘭弱雪忽然間捂着的胸口,面色變得蒼白,痛苦得就要摔倒在地上。
衆人都被嚇了一跳,而寧衝雖然吃驚,卻也反應及快,立即攔腰將納蘭弱雪抱了起來。
寧衝正要詢問納蘭弱雪的情況,忽然又見人羣中,天雨等也是和納蘭弱雪相似的情況,竟都臉色慘白地一下摔倒在地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