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煞我也！”
東海王司馬越看到山賊留下來的書信，果然勃然大怒，將這封書信撕成碎片，將白龍鎮守將一腳踹翻在地。
白龍鎮守將吃痛，像是個蝦仁一樣，蜷曲着身軀。
“這夥山賊，往哪裡去了？”
“他們往山裡去了……”
“衆將士，隨我入山，清剿山賊！”
司馬越不相信自己堂堂一個西晉東海王，還無法剿滅幾千山賊，不然情何以堪？
司馬越的部將同樣激動，他們好歹是晉朝的將士，就這樣被山賊羞辱，沒人會覺得有面子。
白龍鎮守將提及山賊的情報：“他們的三位當家自稱獨眼龍、崑崙奴、震關東，還有一個軍師，綽號小白龍。”
“黑山賊之中，有這麼幾個人嗎？”
司馬越詢問手底下一羣文武大臣。
他們所處的年代，距離漢末只有一百年，因此知道大多數三國人物。
“臣知道張燕和各個黑山軍渠帥的綽號，但從未聽說過黑山軍還有這麼四個人。”
“黑山軍強盛的時候有幾十萬人，有些小頭目，史書也沒有一一記載。或許他們只是一些小頭目而已。”
一羣博覽羣書的文臣武將琢磨了半天，也沒想起來三國有這四個山賊。
他們當然也不可能猜到，因爲三國本來就沒有這四個人。
“罷了，不過是幾個山賊，不值得研究其來歷，因爲他們很快就要命喪黃泉。”
司馬越被吳玠留下的書信惹怒，已經不打算招攬這些黑山賊。
惱火的司馬越帶領兩萬晉軍進入山林，追擊撤退的山賊。
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將率領騎兵在前方開路。
這羣騎兵長相與東胡相似，裝備也與中原有略微的差別。
他們是曹操招攬的烏桓騎兵的後裔，只有身材矯健者，纔有資格成爲烏丸突騎。
東海王司馬越的軍隊，旌旗招展，大軍跟隨烏丸突騎，掃蕩山林，驚起無數飛鳥。
“大當家，東海王司馬越已經入山了。”
“如果他不進入山林，而是選擇清野堅壁，耐心等待主力從常山回來，或許我們還難以對付，但他既然進入山林，那就好辦了。”
吳玠揮手，各支兵馬在山道設伏。
“那支騎兵，似乎是魏國的烏丸突騎，不對，應該是晉國的烏丸突騎。”
王平多次與魏國交手，魏國有時候，也會將烏丸突騎調來對付蜀漢。
烏丸突騎一直活躍到五胡亂華，這才消失。
“根據周瑜給的情報，東海王麾下有一員武將祁弘，此人負責統率這支烏丸突騎。”
“放烏丸突騎過去，襲擊對方主將。”
吳玠對擊敗烏丸突騎沒有什麼興趣，他的目標是東海王司馬越。
司馬越騎着一匹沒有一絲雜毛的白馬，身邊還有數百親兵護衛。
“我司馬越，遲早有一日，會做到司馬宣王的成就。”
司馬越以司馬懿爲目標，正暗自下定決心，突然喊殺聲四起，千斤巨石滾落！
“啊啊啊！！！”
外圍的晉軍被石塊砸中，哀嚎遍野。
埋伏的駐隊矢出現，箭如雨注，猶如狂風暴雨傾瀉下來，晉軍死傷慘重，還有流矢命中司馬越身邊的親兵！
“啊！”
司馬越也被嚇到，臉色慘白。
山道狹窄，吳玠的駐隊矢爆發強大的壓制力，憑藉遠超尋常弓箭手的射速，射殺晉軍！
部分晉軍士氣崩潰，四處逃亡，踩中無當飛軍佈下的狩獵陷阱，雙腳被夾斷！
無當飛軍像是幽靈一樣，在山林中神出鬼沒，使用毒箭射殺晉軍。中箭的晉軍將士毒發身亡，更是人心惶惶。
“保護王上！”
“任何人不得後退一步，否則殺無赦！啊！！！”
兩萬晉軍遭到伏擊，首尾不能相顧。
位於後方的晉軍在前方兵馬被伏擊之後，猶豫不前，還有部分士兵，竟然捨棄前方的同伴，撒腿向後逃亡。
“淩統，與我在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
吳玠與淩統操起兵器，騎馬下山，帶領三百死士，居高臨下發起衝鋒，將晉軍攔腰截斷！
淩統揮舞狼牙棒，看上去凶神惡煞，砸飛晉軍士卒，直取晉軍帥旗所在！
淩統上陣後，豪情萬丈，越戰越勇，全身血液沸騰，揮舞狼牙棒的速度越來越快！
嘭！
狼牙棒砸中盾牌，整面盾牌破裂，躲在盾牌後方的晉軍步兵被淩統秒殺！
只要活捉東海王司馬越，就能立下奇功！
雖說東海王司馬越不是皇帝，但也是王侯級別的人物。
吳玠左右拉弓，點殺晉軍將領。
吳玠射出的弓箭，力可穿石！
司馬越此時換上了小兵的衣服，捨棄坐騎，在一羣親兵的保護下，趕緊逃命。
司馬越已經見到兩員猛將正在追殺過來，知道不敵，又無法控制崩潰的兩萬大軍，只好捨棄大軍逃命了。
至於潰敗的大軍，能有多少人逃出山林，只能聽天由命。
“不好，中軍遭到襲擊！”
率領烏丸突騎爲先驅的西晉武將祁弘，發覺東海王司馬越遭到伏擊後，趕緊帶兵回來攻擊山賊。
他掌握着一支烏丸突騎，這是東海王司馬越手中的高階兵種之一。
如果這一支烏丸突騎回援，兵力不足的吳玠等人，存在戰敗的可能。
東海王司馬越成爲太行山羣雄之一，也有自己的底蘊。
“休想輕易反擊。”
白衣白帽的軍師謝艾，運轉體內真氣，太陽穴附近的青筋暴起！
謝艾的天賦“夜梟”生效，意志擴散至整個戰場，在一瞬間，兩萬晉軍喪失視野，眼前一片昏暗，只能看到十步之內的東西！
“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羣烏丸突騎如同陷入黑夜，驚慌失措，不敢再行動。
“妖術，這是妖術！”
兩萬晉軍將士因爲陷入黑暗而恐慌，嚇得六神無主。
黑暗中，箭雨射來，又一批晉軍將士中箭倒下！
“主公，我們中了對方的妖術！”
“不要理會，這只是一葉障目之法！”
司馬越作小兵打扮，只想儘快離開此地，否則被山賊首領活捉，他堂堂晉朝東海王，顏面無存。
吳玠、淩統、王平趁着對方失去視野，猛攻晉軍，斬首兩千！
晉軍潰不成軍，大量兵馬向吳玠、淩統投降。
“解！”
謝艾僅僅維持了一刻鐘，便滿頭大汗，被迫解除天賦。
不過，在兩萬晉軍失去視野期間，晉軍徹底崩潰，祁弘的烏丸突騎也沒法支援晉軍。
謝艾的目的已經達到。
“兵敗如山，已經無力迴天，我們殺出山林！”
祁弘知道憑藉他的幾百烏丸突騎，無法逆轉戰局，只好帶着烏丸突騎，突出重圍。
烏丸突騎疾馳，撞倒慌亂的晉軍，無視同伴，任由馬蹄踐踏。
這羣烏丸突騎雖然驍勇，但性情殘暴，不將晉軍將士當做是自己人。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三千山賊震聲高呼，超過八千晉軍向人數遠少於自己的山賊投降。
吳玠、淩統清掃戰場，前後斬殺兩千，俘虜八千，其餘一萬晉軍潰散，逃回司馬越的領地。
“讓司馬越逃走了。”
“俘虜八千晉軍，加上我們帶來的兵馬，有一萬大軍。司馬越兵敗，人心惶惶，可侵吞其領地。我們的目的已然達成。”
吳玠對活捉司馬越沒有興趣，他要的是司馬越的兵馬和地盤，站穩腳跟。
張華不能像劉秀一樣大張旗鼓討伐太行山羣雄，否則太行山羣雄會聯手抵禦強敵。
因此，吳玠才大費周章，冒充山賊，蠶食司馬越的領地。
在太行山其他領主看來，司馬越無能，被一夥山賊擊敗，這夥山賊鳩佔鵲巢，對自己沒有什麼威脅。
而這正是周瑜、魯肅的計謀的巧妙之處。
吳玠召集歸降的晉朝將士：“今後你們就是我的手下了，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淩統舉起八百斤巨石，向晉朝將士炫耀武力：“以後違背大當家命令之人，皆如此石！”
轟！
淩統將巨石投擲出去，石塊從山上滾落，砸斷不少樹木。
衆多晉朝將士見狀，無不駭然。
在場沒有一個能打的！
這些晉軍將士彼此對視，露出無奈的神情。
從來都是山賊接受官府招安，結果他們這羣西晉的正規軍，反而山賊收編，被迫落草爲寇，這算怎麼一回事？
但他們已經別無選擇。
“出山，攻城略地！”
吳玠收編部分晉軍，趁着司馬越兵敗，快速攻打司馬越的城池。
司馬越領地的各座鎮子守將得知司馬越敗給了山賊，多數望風而降，一時間，吳玠佔領了三座鎮子、三十六座村莊。
司馬越只剩下高都城以及高都城附近的村鎮。
司馬越逃回高都城，狼狽不堪。
他可是堂堂晉朝皇室，八王之一，帶着兩萬晉軍去剿匪，結果被山匪暴打一頓，損兵折將，好不容易積累的威望一掃而空，領地內的村鎮紛紛依附山賊，情形危急。
“立即催促苟晞、李惲帶兵晝夜兼程，返回高都！”
司馬越臉色鐵青。
不過他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
苟晞、李惲兩員武將，率領四萬晉軍，前去與太行山羣雄會盟，在常山抵禦光武帝劉秀的漢軍。
太行山羣雄與東漢軍交戰，苟晞、李惲的晉軍，陣亡一萬人。
剩下三萬晉軍是司馬越勢力的主力，而苟晞與李惲兩員西晉武將，也是狠角色。
“只要苟晞、李惲帶兵回來，鎮壓一夥山賊，易如反掌。”
“傳檄各村鎮，但凡是投靠山賊者，事後，必死無疑！”
“守住高都城各座城門，任何人等，不得隨意進出！”
司馬越力挽狂瀾，穩住局勢。
他只是失去了一半的領地，還有一支生力軍沒有回來，不是全然沒有希望。
數百里外，三萬晉軍回師，主將苟晞打了一個盹。
三萬晉軍精神也有些萎靡，與東漢軍交戰，四萬晉軍出征，只有三萬人回來。
但這些晉軍充滿殺氣，久經戰陣，與臨時招募的鄉勇有天壤之別，也不是什麼山賊流寇可以前來碰瓷的存在。
“光武帝劉秀，不愧是真龍天子，用兵如神。太行山十八路諸侯聯軍，兵馬數十萬，也無法擊敗劉秀，只能與劉秀乞和。”
苟晞在太行山十八路諸侯與劉秀乞和之後，就此帶兵返回。
苟晞在司馬越勢力，還能是第一名將，但如果到了劉秀那裡，未必可以比得上雲臺二十八的耿弇。
一個晉朝騎兵從高都城到來，見到苟晞，對苟晞說道：“主公被一夥山賊擊敗，失去半壁江山，急召兩位將軍，即刻晝夜兼程，返回高都城。”
“山賊？高都城還有兩萬兵馬，難道山賊有十萬八萬？”
“不，山賊只有幾千人……”
“主公被幾千山賊擊敗？”
苟晞與李惲兩個西晉武將面面相覷。
雖說東海王司馬越就是一個不入流的武將，但好歹是西晉末年，叱吒風雲的八王之一，智謀可以彌補統帥的不足，不至於兩萬西晉正規軍，敗給了幾千山賊，失去一半的領地。
“此事不能讓其他諸侯知道，否則他們必定認爲我們好欺負。”
苟晞都爲司馬越感到羞恥。
幾千山賊就可以擊敗司馬越，那麼其他割據在太行山脈的諸侯，還不發兵攻打？
太行山十八路諸侯與河北的劉秀和談，不意味着天下太平，因爲各路諸侯內部矛盾重重，相互兼併。
這些諸侯之所以聯手，也只是怕劉秀一舉平推太行山十八路諸侯，畢竟各路諸侯，如果散開，不成氣候。
“立即回師，消滅這夥山賊，不能讓其他諸侯看笑話。李惲，你意下如何？”
苟晞看向另外一員西晉武將李惲。
即使是苟晞，也要給李惲一點面子。
李惲的統帥能力不高，但他的兵種卻不容小覷。
因爲李惲與陳午、田禋一樣，都是西晉末年的乞活帥，他的部下也是乞活軍。
正是因爲執掌乞活軍，李惲在司馬越勢力的地位僅次於苟晞。
李惲點頭：“我們二人，去會一會那一夥山賊。我就不信了，我們二人，好歹是縱橫一時的人物，還無法擺平幾千山賊。”
苟晞、李惲率領三萬晉軍，火速南下，與司馬越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