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涯手中的如意棒緩緩的揚起,在天空中帶起一片迷離的金光。幾年,還是幾百年都沒有大心悸再一次侵襲權杖的心神。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覺。
能夠讓自己練虛產生兩次心悸的感覺,肯定有多自己不好的事將要發生。看了看對面的楚無涯,現在這裡只有他和自己,自己不可能對自己不好,那麼就剩下……唯一一個楚無涯了。
權杖臉色變了變,最後一咬牙,腳尖在地面一跺,整個人劈空向後掠去。
就在這個時候,楚無涯也已經站了起來,手中如意棒似急似緩的輕輕揮出。
權杖登時傻眼了,這麼輕的力道,這麼慢的速度。就算是他一動不動,這一棒可不可能傷害到他。
但是,馬上他就臉色劇變了!
一個古怪的悲傷從棍影中鋪灑開來,讓他根本興不起半點抵抗的情緒,周圍的空氣也緊緊的將它束縛在裡面,一股無形的力量讓他只能看着頭頂越來越近的如意棒。
古怪!
權杖臉皮一陣抖動,看着越來越近的如意棒。一咬牙,直接咬破舌尖,勉強提起體內的元氣,手中的黃泉權杖迎風一漲,化爲一座撐天的巨山,巍峨的立在天地之間。也擋住瞭如意棒下揮的趨勢。
“大慈大悲!”楚無涯嘴裡突然吐出一個莫名其妙的語言,就算是精通上下五萬年,各個種族方言的權杖敢保證,他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麼奇怪的發音方式。
要是楚無涯知道,肯定會臭罵一句:你要是聽得懂漢語,那我還混什麼?這叫穿越者的優勢。
這大慈大悲棍正是楚無涯第一次賣羅家大宅的時候,在那個詭異的地窖中發現的猴子棍法。本來他以爲這一生都不可能悟出這一棍的奧妙,哪知道權杖竟然給了他這個機會。
殺,殺盡天下人!這是大慈大悲棍所需的氣勢。
最後又要產生慈悲之心,不願殺生。
這兩種情緒完全是一正一副,就像兩條平行線,完全不可能有交點。這恐怕也和創出這一式的猴子有關。
根據記載這猴子先是橫掃八荒,冠絕天地。無人干與之爲敵,十萬天兵天將也不過是棒下灰飛。最後投生佛家,做了一個鬥戰勝佛,在路上殺個土匪都要被印度阿三羅索半天,最後修的慈悲之心。然後創出這一招看起來滿含慈悲,但是殺心更甚以往的大慈大悲棍。
那猴子隨後一棍,就能湮滅一座亙古永存的高山,現在楚無涯雖然沒有達到那個程度,但是眼前的高山也不過是黃泉權杖所化,在觸摸到棍勢邊緣的如意棒下,直接被一棒打出原形,最後餘威更是將權杖衝出百米開外,整個人來了一次裸奔。
噗……權杖一手握着滿是裂痕的權杖,嘴裡噴出一大口鮮血,看着越來越近的楚無涯,張了張嘴,又噴出一大口鮮血。
楚無涯滿臉傷心的搖了搖頭,挪揄道:“雖然你不歡迎我,但是也用不着噴血啊!不過也沒關係的,噴啊噴的就噴習慣了!”
噴啊噴啊就噴習慣了!
正在噴血的權杖一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就像血袋一樣,硬是擠出一大口鮮血。滿臉慘笑的望着楚無涯,手中黃泉權杖化爲柺杖,支撐着他緩緩站了起來。
周圍的暗屬性能量瘋狂的涌進他體內,暫時將傷勢壓制下來。但是靈魂中的一抹憂傷也是用盡辦法也不能清除。他知道,如果不能清楚這一絲憂傷,他這一輩子就完了。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殺了眼前這人,破除他給自己帶來的心裡壓力,靈魂中的憂傷不驅自出。
楚無涯並沒有阻止權杖療傷。
更應該說是沒有實力阻止。他也正在瞞着收攏體內突然冒出來的異種能量,一絲帶着淡淡悲傷氣息的金光。
下丹田陰屬性能量,中丹田陽屬性能量,上丹田靈魂能量。三中能量都被楚無涯試了個遍,但是這一絲金色能量就像是附骨之蛆,始終黏在楚無涯體內,大有一種任你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的氣勢。
嘗試了半天,發現這一絲金色能量並沒有對自己的身體帶來影響,楚無涯也就暫時將這個問題壓制下去,打算等有空了好好研究一下。
回過神來的楚無涯該幹什麼!當然是幹該乾的事!
“嘿嘿嘿……”楚無涯冷笑幾聲,邁着短小的碎步,一步一步走向佝僂着的權杖,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權杖的心口,讓他心神爲之一顫,整個人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
兩人僅僅相隔五米。楚無涯看着滿臉蒼白的權杖,一臉怨毒的喝道:“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讓我殺我至親之人!已沒有幾乎了,自裁吧,留你全屍!”
自裁吧!
曾經何時,竟然有人能在自己面前說這兩個字。高高在上的神態,不屑的話語,深深刺穿了權杖自以爲高貴尊貴身份。
噗!權杖僅剩的自尊也在楚無涯這短短的十幾個字下被批的淋漓盡致。心在滴血!一大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就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楚無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嘀嘀咕咕說道:“早知道這樣,我早就說這句話了!奶奶的,也不用打的那麼費力了!”
“你剛剛那一棍是才悟出來的吧!”權杖突然問了一個無關風月的話題。
楚無涯也愣了一愣,有些不解的說道:“怎麼了?”
“哎……”權杖突然一聲長嘆,滿臉疲憊的說道:“你是一個天才,我早就說過,不要爲什麼狗屁的神做事。但是他們只是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神諭,就要得罪一個前途無量的階級高手。死了也好,不過死得太早!”
“狗屁的神,有趣!很難想象一個神教苦行者會說狗屁的神。”楚無涯毫不掩飾的狂笑幾聲,嘴角牽起一個淺淺的酒窩,緩緩說道:“不過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放過你的話,你想錯了!今天,這裡只能出去一個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不想死!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
權杖搖了搖頭,緩緩解釋道:“雖然我也在罵那些狗屁神,但是我答應了一個人盡全力幫他做這件事。就算殺不了你,我也早就絕了活下去的希望。不過……你真的有把握能夠殺了我?”
楚無涯眉頭一揚,嗤笑道:“你不會以爲你還能翻身吧?”
“不能!”權杖很堅決的搖了搖頭,臉角帶起一抹奇怪的微笑,自信的吼道:“但是……如果我自爆這個空間的話,應該能夠給你造成很大的麻煩吧!”
楚無涯臉色一僵。權杖修爲比他高,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就算是楚無涯以偷襲得手,最後要不是悟通了大慈大悲棍,恐怕現在已經自殺了!如果權杖自爆空間的話,楚無涯就算不被拋進無盡虛空,也會被炸成重傷。在這個危機四伏的獸族大陸,受傷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他可不相信虎皇會一心一意保護他!他不喜歡那種不在自己把握中感覺,也不願意將自己的生命放在別人手中。
楚無涯心裡不斷的算計着,轉眼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權杖,心裡一震,突然胸有成竹的笑道:“說說吧!你想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權杖眼光一閃,明顯是在裝傻充愣。
“哼!”楚無涯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如果你要自爆空間,在剛剛我思考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但是你沒有,恐怕你本來就不願意自爆吧!”
看了看正要分辨的權杖,搖了搖手,繼續說道:“以自爆威脅我,那麼你能在這裡得到什麼呢?你已經要死了,得到了也都是別人的。
讓我猜猜吧!別人是誰呢?親人?朋友?師長?或者是救命恩人一類的?說吧,你想叫我幫你做什麼?如果價錢合適的話,我會考慮的!”
權杖苦笑一聲,由衷的稱讚道:“你很聰明,真的!聽說你至今修來不足三十年,我修煉了兩千一百二十一年,才修煉到和你差不多的地步。不得不說,我都是白活了。”
咳咳……吐出幾絲鮮血,權杖悽慘一笑,面有哀求道:“接下來的事,我希望如果你能做到,也不要告訴別人!這僅僅是一個死者對你的求情!”
楚無涯沉默片刻,堅定地點了點頭。
權杖這才鬆了口氣,整個人也似乎拜託了什麼枷鎖般,將手中的空間戒子取下,同時驅除空間戒子的禁制。手一轉。就託着一塊鐫刻着一柄銀色長劍的令牌,緩緩遞到楚無涯身前。看着楚無涯滿臉迷惑,解釋道:“這是一個組織的令牌,如果以後有緣的話,你將他交給一個巡遊者的組織,然後告訴他們:十三號已死,逆神新生。”
楚無涯看了看權杖手中的戒子,並沒有接過來,反而一臉疑惑的問道:“你這不會是什麼邪教組織吧!在說,你怎麼又把握我會遇到你說的那個什麼巡遊者組織?”
“秘密!”權杖嘴角拉扯出一抹奇異的笑容,臉上突然泛起一股金黃色的光芒,仰天大吼一聲:“你也會成爲其中一員的。因爲你是逆神……”權杖臉上泛着滿足的微笑,吐出最後一口濁氣,身體慢慢變得冰冷——死去。
“逆神什麼?你說完!”看着迴光返照的權杖,楚無涯意識到自己可能牽扯進一個麻煩了。
“混蛋!”楚無涯猛的咆哮一聲,低頭看了看權杖手中的令牌,心裡沒來由得生出一口悶氣,同時生出一股預感,彷彿眼前這東西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
剪不斷,理還亂!
楚無涯苦笑一聲,最後狠了狠心,還是將戒子、令牌、權杖都收進自己的空間戒子中,然後整個血色空間失去了元氣的支持,也漸漸變得暗淡,最後夢幻般破滅。
“淡了,淡了,那血色薄膜淡了!”一個眼尖的鷹族大呼一聲。所有人都唰的一聲站了起來,全場一萬對眼珠死死地盯着越來越淡的薄膜。
誰會贏呢?
虎明雙手死死地扣住旁邊的虎凌威,整個人更是不停的顫抖着,臉上患得患失,生怕走出來的是黑衣人。
咔嚓!虎凌威齜牙咧嘴無聲的嚎叫一聲,手骨斷了,但是捏斷他手骨的是他的父皇,他只能忍!
獅光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心底對黑衣人充滿了信心,但是真正到了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激動,滿臉更是泛出不正常的潮紅。
獸族大陸,誰主沉浮!這一戰,誰勝誰負,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