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月影灼灼。
一直被雲層遮掩得若隱若現的圓月終於完全探出了臉,高懸在寂靜的夜空,將這寂靜的別院籠罩在其中。
檸黃色的光透過輕薄的紙窗照進屋內,映照着牀上那道綠色的嬌小身體。
她抱着膝蓋蜷縮在牀角,似害怕,又似痛苦,瘦小的身體不斷地顫抖着。
“砰!”
隨着一道聲響,緊閉的房門被陡然間踢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跨進了屋內,帶進了一室的寒氣。
牀上的人兒顫抖地更加的厲害了,可是她不敢擡頭,也不敢尖叫,只是更緊地抱住了身體。
南翼玄那滿目的凌厲在看到牀上顫抖的人影之後稍稍頓了頓,帶着些許的疑惑,他朝着牀走去。
在牀前站定,南翼玄居高臨下地看着縮在牀角的人,冷冷地勾脣:“呵,你以爲本王會再上你的當嗎?”
即使她已經換掉了衣服,即使依舊看不到她的臉,可是那相似的身形,卻讓南翼玄一眼就看出來了,此人就是那個可惡的女人。
隨着他的聲音,牀上的人再次朝裡縮了縮,整個人都捲成了一團。
看着那瑟瑟發抖的身影,南翼玄的眉頭皺了皺,剛剛消失的疑惑又浮上了幾分。
這個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可她若真的是那個女人,憑着她性格,絕對不會怕他怕成這樣吧?
帶着滿腹的疑惑,南翼玄大手一伸,握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
一張滿是瘡疤的臉和一雙充滿驚恐和絕望的眸子猛地撞ru了南翼玄的視線。
南翼玄一愣,眸光怔然。
他的怔然並不是因爲這張噁心而又恐怖的臉,而是因爲那雙眼睛。
這雙眼睛給予自己的感覺竟是那麼的熟悉,那種絕望,那種驚恐,只有一個頻臨死亡的人,在面對要殺她的人時候纔會有的。
沒有過這種經歷的人,絕對體會不到這種感覺,也僞裝不出來,而他……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滿是驚恐的聲音打斷了南翼玄的思緒,回過神的他看到那女子一邊瑟縮着,一邊驚叫着,眼中的驚恐更甚,“我會很聽話,求求你不要打我!”
南翼玄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微微一閃神之後,他忽的像觸電般地收回了手,然後在背後緩緩地收緊。
得到了自由的女子又縮了回去,哀求的聲音卻是不斷,“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南翼玄直直地站在牀前,冷凝着眼前的這道身影,薄脣緊緊地抿着,周身的寒氣越來越濃,好似正沉靜在某種回憶中一般。
忽然,他眸光一閃,而後轉身離開了房間,可是在跨出房門的時候,卻是輕輕地將門給關上了。
回頭,他透過輕薄的窗紙,看着牀上依舊縮成一團的身影。
即使那個女人再狡猾,再會僞裝,也絕對僞裝不出這種感覺吧。
看來她已經逃走了,今日,他又失手了。
輕輕嘆了一口氣,南翼玄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可是就在他離開後不久,另一道身影疾行而至。
白衣飄飄,金紗遮面,如鬼魅般快速閃入了南翼玄剛剛離開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