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辰一聲慘叫,是因爲陸吟雪擦傷口的布子的手用了力,看着面前齜牙咧嘴的蘇辰,陸吟雪又有點後悔了,可嘴上還是不饒人。
“看來你受傷不重,還有心情在這裡打趣。”陸吟雪故意板着臉說道,可那躺下的蘇辰依舊沒個正形。
一邊的連翹看到二人如此,便知趣的告聲退,出了這屋子。
房屋中便剩下了陸吟雪、蘇辰二人。
一時之間,忽然有些冷場。
“說起來我進你屋子這麼多次,還是頭一回上這牀上,”蘇辰見二人無話,便隨意的找些話題聊着:“是比我那在那房樑上舒服多了。”
“怪不得你每晚睡覺不老實。”
陸吟雪一臉疑問看着蘇辰。
“因爲地方夠大唄。”話還沒說完蘇辰又是啊的一聲,對着面前的陸吟雪說道:“你就不能溫柔點。”
陸吟雪兩眼一翻,也不理蘇辰,安心弄手上的事。蘇辰倒是一點尷尬也沒有,反而給陸吟雪講他以前遇到過的趣事,一直說個不停。
“你事情倒是經歷的多。”陸吟雪將金瘡藥敷好,又給蘇辰綁好了繃帶,才說了話:“你還是和我說說你在薛府發生了什麼吧。”
白寒謁,這三個字對陸吟雪來說一點震撼力也沒有,唯一得知的就是他應該厲害無比,因爲蘇辰就已經很厲害了。
“你今晚就好生在這裡休息吧。”陸吟雪走到了茶桌面前坐了下來:“不過,我這地方也不安全,雖說你是晚上來,但誰能知道哪天王爺發現了你,你來歷不清,也都沒和我說過,想必也不願意和王爺相說。”
陸吟雪猜的不錯,此時的蘇辰並不想和當今賀蘭王朝的九王爺有所交集。不過陸吟雪這幽幽怨怨的小語調,卻是讓受傷在牀的蘇辰聽出了酸氣。
這是怨我不講來歷麼?
“蘇辰。”
蘇辰虛弱的聲音從陸吟雪的牀榻邊傳來,雖然陸吟雪早就知曉了他的名字,但如今還是裝作剛知道的樣子。
“看來你早知道了。”
蘇辰的一句話直接把裝作驚訝的陸吟雪說的一愣,停滯在了那裡,心中還在猜測是不是這個傢伙在誆自己,心思還沒通徹,就聽到蘇辰虛弱的嗓音,還有那股自信的勁兒。
“我雖然認識你不久,但也知道你不是表情如此誇張的人,只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平常的你怎麼會驚訝。”
蘇辰的話悠悠傳來,似乎還帶着那麼一點小情趣。
陸吟雪的那不服輸的小毛病又起來了,對着蘇辰說道:“好像說得你很瞭解我一樣。”隨即自己往茶案上一趴,打了一個呵欠,鼓鼓囊囊的說道:“趕緊睡覺吧,困死我了。”便倒下了腦袋,兩眼一閉,便睡着了過去。
另一邊的蘇辰就這樣看着陸吟雪,長髮垂垂之下則是精緻無比的五官,這性子還是如此的有趣。
蘇辰輕手輕腳的下了牀,穿上了自己的黑色長衣,一把就抱起了座椅上的陸吟雪,左肩的傷口又變得鮮血淋淋,可蘇辰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
步一步的將陸吟雪抱在了牀上。
看着牀上肆意翻滾的可人兒,蘇辰微微一笑,轉身便出了這房門。
“公子受如此重傷不得緊麼?”
之前離開的連翹一直在門外候着,見蘇辰這個傷患出了門,便着急忙慌的問道,要知道小姐醒來定是要問着蘇公子,還是自己先問清楚的好。
“不礙事,你也快去歇息吧,”蘇辰說道。
“連翹馬上便去休息,只是在這說等上個半個時辰,怕是小姐還有什麼使喚,如今蘇公子出來,小姐那自然也是無事,連翹也該休息了。”
聽了連翹小姑娘的一番話,蘇辰倒是覺得陸吟雪收到了一個好丫鬟,告辭一聲,便消失在了這茫茫夜色之中。
若他知道連翹真正所想,可一定不會覺得連翹是個好姑娘了。
等到陸吟雪再睜開雙眼,已然是大晴天的下午了。
“小姐,你醒啦?”連翹的聲音總是陸吟雪這睡眼朦朧之時聽到的聲響,陸吟雪伸了一個懶腰,本想着自己一定在椅子上睡得腰痠背痛,沒想到這覺舒坦的很,這就是這一懶腰,讓閉着眼的陸吟雪知道自己在牀上。
一睜眼,果然。
自己不會是這一晚上都睡在牀上吧,那蘇辰呢?
“連翹,蘇公子呢?”
一邊收拾物件的連翹,一幅果不其然的神色,對陸吟雪說道:“昨夜蘇公子等小姐睡之後,便離開了這裡。”
“嗯。”陸吟雪答應一聲,心裡卻想着這傢伙,可真是說走就走,他也不想想他受了重傷,忽然又一個念頭冒了出來,覺得是不是自己的那番話又傷了蘇辰,所以一聲不吭的走掉了?蘇辰不至於這麼小家子氣吧。
陸吟雪在這裡胡思亂想一通,可在這連翹眼裡就不同了,在連翹看來,這小姐分明就是悵然若失的自怨自艾當中,心中猛的一個機靈,自己所猜想的事情不會是真的吧。
連翹一臉憂心忡忡的來到了陸吟雪的身前。
“小姐。”
陸吟雪一擡頭就看見連翹那滿是擔憂的小眼神,不由納悶自己家的這個小連翹是怎麼了,沒想到這姑娘一張口就是一個晴天霹靂。
“小姐你是不是移情別戀了!”
一句話沒把陸吟雪雷個外焦裡嫩,看着面前這個幽怨沖天的小丫頭,真不知道怎麼被賀蘭青玄灌迷魂湯了。
“小姐,王爺可是多麼武威啊!要知道王爺可是在戰場上三進三出的男人!”
陸吟雪趕緊打斷這準備長篇大論的連翹,眼睛看着她,一字一頓的跟連翹說道:“什麼叫移情別戀,連翹你要清楚,小姐我與王爺就沒有情,其次,我也沒有別戀別人!”
“小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連翹依舊是那副神色,“既然小姐沒有移情別戀別人,那自然對王爺還是有情的。”
陸吟雪已經不想解釋了,怎麼以前從來沒有發現連翹說話還能這麼頂人,便輕喚嬌嗔起來連翹的名字,賣個萌,把這事湊合過去。
“小姐,”此時的連翹可是語重心長
,陸吟雪見狀也不好意思再癡癡傻傻,見陸吟雪正了神色,連翹便再次開口說道。
“連翹自知自己身份低微不應該和小姐說這樣的話,但是小姐,你愛慕王爺的事情,可是整個賀蘭王朝都知道的事情,王爺對你又是盛寵,小姐莫要因爲圖一時新鮮,錯失了真正的夫君。”
此時連翹簡直像極了老媽子,嘚嘚個沒完,陸吟雪沒想到,平日連翹一山不顯的,心裡卻是對賀蘭青玄認同的很。
身爲王府的下人,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應該。
陸吟雪可算等到連翹把話都說完了,才長了口,更是特意表示自己對蘇辰沒有任何想法,這小妮子才盈盈起身,去給陸吟雪弄飯去。
看着連翹的離去的背影,陸吟雪長嘆了一口氣,這算什麼回事!
陸吟雪下了牀,獨自先去了這桌子上的雙耳瓶,捧在手裡,瓚金琉璃華彩雙耳瓶,當真是金銀裝飾,色彩斑斕,先皇御賜之物果然不凡。就是不知道如今的薛家是什麼光景了。
此時的薛家家主正在城主府內。
“傅城主,這可是在你蘭城發生的盜竊!”薛家家主來者不善,一臉怒容,更是指着傅西韓的鼻子說道:“我整個薛府裡裡外外的巡守更是交給你,你是怎麼給我辦事的!”
要知道這城主大殿可不是隻有傅西韓和薛家家主兩個人,兩府的下人跟隨就是一堆,重要的是如今這城主府可來了一方人物。
巡檢司劉大人。
你說這巧不巧,這巡檢司偏偏就在這今天早上進了這蘭城的大門,一紙文書遞上,傅西韓才知道這劉大人登門,趕緊從尋字人這搜城大事之上回了府,剛剛沒恭敬客氣幾聲,這薛家家主就得了消息跑了過來。
要知道這瓚金琉璃華彩雙耳瓶失竊,那可是可大可小,這是說不準的事情,而這薛家家主一進門,傅西韓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果然剛進門的薛家主指着自己的鼻子就罵,傅西韓可不相信薛家主看不出自己身邊之人是誰,既然知道是誰,那就是故意爲之。
“這是薛家主?”劉大人打斷二人掙扎,問道。
薛家之主薛爲興等的就是這麼一句問話,擡手一行禮,略作遲疑,問道:“敢問先生是?”
“在下巡檢司劉陽央。”劉大人拱手一禮,說道。
“原來是劉大人,久仰久仰。”
還是混跡官場逢源多,之前還是爭執急頭白臉的薛家主,頭一側,便又是喜上眉梢。
三人進殿上座,才又開了剛纔的話匣子,劉陽央,道:“不知薛家主與傅城主發生何事?”
“自然是這尋字人!”
薛家主一臉愁容,可把尋字人說得神通廣大,但卻一星半點都沒提到這崑山派,更不要說那個武功登峰造極的大明宮主白寒謁了。
扯七扯八,說得那是悽悽慘慘,但最後都落在了這蘭城城主之上,那薛家主眼神時不時的往傅西韓上一瞟,這話語意味那是誰都聽的明白。
傅西韓也明白,這薛家主是要拉自己下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