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爺的身份暫時不能暴露,”陸吟雪直接交了底,隨即看着面前一臉無所謂的男子,沉聲說道:“你有什麼條件提吧。”
話一出口,對面的男子就樂了起來,說道:“我就是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陸吟雪本是認定男子必然不會無的放矢,但看着面前這個笑得如此妖顏惑衆的男子,心裡越越發的感到一絲惡寒。
“我要娶你。”
陸吟雪心砰砰的跳,本來白皙的臉龐早就焦紅了起來,一雙眉眼眨眨,櫻桃小嘴也因爲吃驚的緣故張開了小口。
此時陸吟雪的腦袋裡就是這四個字——我要娶你,這話像一道驚雷就響在陸吟雪的腦海裡,別看陸吟雪兩世爲人,活得也算久了,見的世面必然是這世界第一,但還真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我要娶你,這個世界的人都是這麼大膽的嗎?
其實陸吟雪明白,恐怕這個是世界上也就只有他一個人纔敢如此說話吧。
看着面前一臉得意的男子,陸吟雪知道自己剛纔的失態模樣被看得清清楚楚,但是這不妨礙她繼續裝腔作勢,因爲她陸蕁就是個厚臉皮的人。
“這個不許,換個條件。”
對面的男子還真換了個條件,直接說道:“那你嫁我。”
陸吟雪的臉更紅了,心想這個男子還真會撩妹。
“這個也不許,你再換個。”
陸吟雪還真想聽聽這個男子還會說些什麼,男子倒是一聳肩,道:“今日在這住上一晚總可以了吧。”
聽了男子忽然說的條件如此簡單,陸吟雪的心裡莫名多了一絲失落的感覺,合着你娶我嫁瞬間就貶值成住上一晚,雖然陸吟雪對面前的男子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但是剛被人誇完捧上天再跌下來的感覺總是不好的。
“你要在這裡睡就睡,我今日去別屋將就一晚。”說着,陸吟雪就起身走向屋外,路過男子跟前卻是被攔了下來,眉頭一皺,問道:“你又有何事?”
男子本是吊兒郎當卻轉眼變成了一副哀怨模樣,聲音怎麼聽起來也是我見猶憐.
“可人兒不在這,我睡在這裡有何意思?”
雖然陸吟雪的觀念很開放,但那時以前,現在自己可是名門閨秀,說話也充滿了挑釁:“公子自可去那百花闕,那可是真正的溫柔鄉,千百滋味讓你享。”
說話的陸吟雪卻被一根指頭按住了嘴脣,男子的動作不緊快,更是讓人捉摸不到,嘴上的冰涼一去,迎來的是一雙灼灼的眼眸。
“我只是想在做上一晚樑上客,可人兒你倒是想的真多,”說完呵呵一樂,一個轉身躍起,便又半倚在房樑之上,與之前的姿勢一般無二。
見男子如此,陸吟雪也不好再出去,便回了牀上,好在衣服已經換了直接睡覺就好,把被子一拉,直愣愣的仰面躺在牀上。
可惜,身子躺下了,心卻野了,陸吟雪最終還是按耐不住,把蓋住頭的被子往下一拉,看着樑上的那個公子,問道:“我晚上更衣的時候,你看了不該看的沒?”
樑上的公子沒直眼瞧她,直接說着話,可聽起來已然欠揍。
“
你覺得呢?”
陸吟雪的心裡頓時一陣暗涌,死勁用眼神剮了一遍又一遍樑上公子,怒氣衝衝的側身睡覺不在看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吟雪又張了口,自然是問樑上公子。
“你叫什麼名字。”
萬籟俱靜,燈滅人息,陸吟雪輕柔柔的一句話,倒是也挺響,可惜,等了半天也沒得個迴應,陸吟雪想着也有些時候了,估計樑上人恐怕早就睡了歇息,於是也準備安分睡覺,正當自己快要昏昏沉沉的睡過去的時候,就聽見一聲低到快要消失了的男聲響起。
“蘇辰。”
這就是樑上公子的名字麼,卻是比賀蘭青玄文藝了許多,蘇辰,蘇辰……陸吟雪心裡唸叨着就默默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就連打鳴的公雞都沒有起來,陸吟雪就被自家的丫鬟連翹,從牀上搖到地上。
“連翹,讓我多睡一會。”陸吟雪眼睛都不帶睜一下,抱着被子死活都不撒手。
“小姐趕緊起來了,要不然就晚了,”連翹在那裡乾着急,只能拼命的催促着陸吟雪,在一邊一直碎碎念。
“距離出發的時辰還早着呢!連翹,我的好連翹!”
本來還要撒潑的陸吟雪忽然想到屋裡還有外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感激擡頭往房樑上看去,只見不見昨日的樑上客,本來懸着的心頓時放了下來,眼睛一閉又要準備去睡回籠覺。
連翹可逮到陸吟雪那清醒的一瞬間,硬是把又要躺下的陸吟雪又給拉了起來,嘴巴跟個連珠炮似得。
“小姐,去善化寺的時辰是在卯時三刻根本就不是昨日所說辰時三刻,小姐還是快起來吧,王爺他們都已經收拾好了。”
陸吟雪一聽這話,定是賀蘭青玄的兩位夫人搗鬼,哀嘆一聲,只好起了牀來,心想自己是和王爺做大事的人,莫要小肚雞腸,況且就這樣鬧騰一番找到賀蘭青玄,估計只能碰一臉灰,還顯得自己無能。
楚良雲、何妙銀不就是想讓我在王爺面前得個不堪檯面的評價,這種低級的小伎倆,還要拿出來丟人現眼。
“連翹,此行可帶了我那身素色袍子?”陸吟雪問道。
“回小姐,自是帶了。”
“那便穿那身,這簪子也就帶個珍珠銀簪就好,本就是上山禮佛,不用太過奢華,端莊大氣,樸素不失禮就是。”
換好了裝扮,略微吃了一點糕點墊腹,陸吟雪和連翹、劍棋就去了別院門口。
遙遙的就看見王爺和二位夫人也是緩緩的走向門外。
“陸小姐倒是起的夠早的。”何妙銀是真不成事,上杆子的要做出頭鳥。
陸吟雪已經習慣了這何夫人的智商,笑着臉,說道:“妙音山雖說在蘭城之外,卻也隔着五里地,再說善化寺本就香火鼎盛,更有巳時第一香的美名,怎可去的晚了。”
陸吟雪這話說的滴水不漏,何妙銀也說不出一二,卻偏偏引到了裝束之上,正好合了陸吟雪的心思。
“陸小姐這穿的也太樸素了一些,要知道畢竟是跟着王爺出行,陸小姐如此穿着倒是跌了我們王爺的顏面。”
“何夫人說話在理,與王爺出行必然不能墮了王府顏面,二來也得合了出行意義所在,”看着何妙銀的茫然神色,陸吟雪嘴角上翹,朝王爺一欠身悠悠說道:“此行是爲了禮佛,自然要穿的素淨一些,何況王爺此次微服出行也不宜張揚,再說我這身素錦長袍,淺紋勾勒,更是用的上好緞料,必然不會丟了王府顏面。”
陸吟雪說着,眼眸朝向一旁的何妙銀。
“識貨之人自然懂得,不懂之人我們王府之人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陸吟雪笑臉盈盈,更是專門上下瞧了瞧何妙銀,故意一副讚賞驚奇的口吻:“何夫人倒是穿的猶如夏花,明豔亮麗。”
何妙銀可是穿的華貴無比,對於何妙銀來說,自己和楚良雲被王爺下了禁令不能出府,如今好不容易出來的了,以何妙銀的性子怎能不好好顯擺一番,她自己的箱子物件這些東西可是佔了九成九。
倒是楚雲良還算耐得住性子,但也穿的華貴一些,再說陸吟雪之前的話她又不是聽不明白,連帶自己也是被羞辱了一番,眼瞅着陸吟雪的眼神飄向自己,心中一個機靈,趕緊朝着中間站着的王爺說道:“王爺,善化寺路途遙遠,咱們還是早早啓程了去,別誤了這巳時第一香。”
“那就啓程吧。”
賀蘭青玄一說話,衆人緊隨再後,陸吟雪看着這場面,不禁感慨這個世界,還是以男爲尊,以權爲大。
王爺別府的門口停了三輛馬車,陸吟雪眼瞅着楚良雲臉色一黯,估計她是想到了什麼,何妙銀卻是直接問道:“怎麼才三輛馬車?”說着一招手,準備叫管家過來。
“妙銀,”王爺卻直接叫住了何夫人,何夫人畢竟是受過規矩的人,王爺這一聲意思她自然是明白,駐足低頭一欠身,語氣溫婉應聲。
“是。”
“三輛就夠了, 你和良雲一人一輛,本王和陸小姐有事相商便同乘一輛,還有出了門你們喚我老爺即可,切記管好自己的嘴。”
“是,老爺。”二位夫人應聲答道,賀蘭青玄見此,轉身便走向了第一輛馬車,陸吟雪則趕緊跟在身後。
賀蘭青玄和陸吟雪看不到的是,二位夫人妒忌得發狂的眼神,更是看不到楚良雲那因爲過度用力而握得發白的纖纖細手。
“夫人。”
楚良雲身邊的丫鬟玉環低聲說道,倒是喚醒了楚良雲,此時就她一人待在原地,何妙銀都已經去了最後一輛馬車邊上。
“走吧。”
王府的三輛馬車漸行漸遠,誰也沒有注意到拐角陰暗之處一雙眼眸注視着這裡。
不清楚二位夫人的馬車上是什麼情況,但陸吟雪一進賀蘭青玄的馬車,哈欠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出來,也沒了剛纔在別府門口的精神頭,兩隻小眼頓時就耷拉了下來,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怎麼?這就裝不下去了?”賀蘭青玄看着陸吟雪打趣道。
“還不是你府上的夫人,”陸吟雪幽怨的小眼神一瞥,“我要休息了,要不待會可沒有精神陪王爺禮佛。”
“好。”賀蘭青玄一點頭,陸吟血就閉上了眼,小憩了起來。
咚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