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婦!?”何妙銀氣的七竅生煙,手裡的帕子也恨恨的攥緊在了手中,擡了手指着陸蕁大喊起來:“陸吟雪,你當本夫人是何身份了!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陸蕁輕笑了一聲,踉蹌了幾步走過來,連翹趕過來想要將已經有微醉的陸蕁給重新重新扶進去,卻被陸蕁不着痕跡的阻擋住,笑着走到何妙銀的面前,道:“何爲大逆不道?你又爲何身份?”
陸蕁面頰微紅,說出來的話卻字字清晰,一步一步的走到何妙銀的面前,身後的連翹根本攔都攔不住,只好拽着陸蕁的手臂,讓陸蕁不至於直接倒在地上。
何妙銀氣紅了一張臉,一雙眼裡都快噴出火焰來,道:“你這不識擡舉的罪臣之女!等王爺來了知道你跟鳳城主私會!斷然不會放過你的!”
何妙銀的聲音連連攀高,只說的陸蕁腦袋嗡鳴,腦袋似乎更加昏沉了些,但還是輕笑:“那就讓他來啊,正好我還偷了他的酒。”
“小姐!”連翹忙不迭的想要去捂住她的嘴巴,卻已經慢了一拍,話已出口。
何妙銀的眼睛睜大了些,說道:“你竟然還偷了王爺的酒!”
陸蕁笑着點點頭,轉了個方向看向了旁邊的鳳無痕,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要繼續小聚呢,繼續喝吧。”
說着就要勾下鳳無痕的肩膀將人拖着往裡面走,身上的酒味更是肆無忌憚的飄忽到了何妙銀的鼻腔之中,惹得何妙銀後退了幾步,用帕子掩了鼻子,I道:“你不僅讓男子深夜在你的主房之中,現在甚至還喝酒!此事要是傳了出去,我們九王府的名聲往哪兒放啊!來人吶,趕快將陸吟雪給我綁下帶走!”
身後的小廝丫鬟自然是不顧面前阻攔的人是否是真的城主,何妙銀話音剛落,身後的五六人便迎了上來,想要將陸吟雪擒住。
鳳無痕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個小聚話都沒說上幾句,剛喝了幾杯就惹了大事,索性也不管這裡,提了氣準備直接將賀蘭青玄尋來……
陸蕁只在旁邊將鳳無痕的衣袖扯住,手腕一翻,裙底之下的一把彎刀便脫了布條,露出其中的刀身來,橫在這些個小廝家丁的面前,目光微涼:“我眼裡揉不得沙子,若你還如此步步緊逼,別怪讓你身首異處。”
陸蕁一雙眼裡映着何妙銀的身影,之前放蛇之事她還沒本事報仇,如今理智稍稍離去,之看着面前的何妙銀便有一腔怒火。
酒壯人膽,這刀也不一定下不去。
四周的小廝被嚇了一跳,在這府中哪裡見到這真刀真槍,連連後退了幾步不敢上前。
何妙銀也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指着陸蕁的手指都有些顫抖:“你!你竟然用兵刃對着我!還說出如此的話來!真的是翻了天了!”
何妙銀話音剛落,陸蕁便直接仰起頭來看了一會兒天。
“這天哪裡翻了?”不解的晃了晃腦袋,陸蕁又將眼睛揉了揉,看了一眼地,又看了一眼天:“這不還在頭上麼……”
鳳無痕萬分無奈,旁邊的連翹也暗暗的扶
住了額頭,兩人不約而同都只有一個想法。
她真的醉了。
“妙銀夫人,此次小聚是王爺應允的,小姐不過多喝了幾杯,這些烏七八糟的話明日等小姐清醒了,定然會登門道歉。”連翹將陸蕁拉過來,輕聲的說道。
“爲何道歉,這蘭亭苑的主人是我,我想要將外人從我的地盤上趕出去,難道還需要道歉?”只呆愣了一瞬間,陸蕁便反手拽住了連翹,手中的彎刀也哐噹一聲落在了地上,只用一雙冷漠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何妙銀:“離開蘭亭苑。”
“你不過是個罪臣之女!竟然這樣跟我說來!來人!給我掌嘴!”何妙銀氣得直跺腳,一隻手指着陸蕁倒也是沒有放下來,反而步步逼近,那指尖就快要戳到陸蕁的鼻樑上面。
像極了曾經指着自己那黑洞洞的槍口。
陸蕁反手將何妙銀的手推開,復而一隻手搭在了何妙銀的肩上,指尖更是順着那脖頸微微向上,緊了緊手中的力道,眼神宛若潭水一般深不可測,唯有帶着股子酒氣的低沉聲音刺入耳廓:“你又想殺我?奪我名聲?”
“什麼?”何妙銀的瞳孔微微收縮,少有的在陸蕁的身上感覺到了害怕。
來回變換的場景讓陸蕁歪了歪腦袋,周身的殺氣倒是在一瞬間收了回去,復而將自己有些放肆的手收了回來,轉身往房間裡走,邊走邊嘀咕:“不行,我真的醉了,我要去睡覺……”
轉變來的猝不及防,連翹看了一眼往房間裡面走去的陸吟雪,又看了一眼站在幾面前的何妙銀,再三猶豫,還是去扶陸蕁了,邊忙不迭的看向鳳無痕:“鳳公子,今日小聚就到此爲止吧,我們小姐該就寢了。”
鳳無痕往大門裡看了看,想必那蘇言纔是準備等會兒出來了,點點頭,看了一眼面前的何妙銀,沉聲道:“妙銀夫人,你也看到了,陸吟雪是醉了,若你還此番糾纏下去,王爺那邊我自當會好好講述一番的。”
“此事是王爺的家務事,就不牢鳳城主費心了。”何妙銀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看向了身邊的鈴蘭,低聲道:“將王爺請來,此事一定要好好調查清楚,絕對不能在明日筵席之前出什麼差錯。”
鳳無痕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皺起了眉頭。
正在他準備去找賀蘭青玄的時候,賀蘭青玄早已經站定在了蘭亭苑的院門口,在看見鳳無痕的時候也並沒有什麼表示,反而一雙目光都放在何妙銀的身上。
鳳無痕揚了揚嘴角,只是雙手環胸的看着賀蘭青玄,完全是一副欣賞好戲的模樣。
何妙銀順着鳳無痕的目光看去,臉上馬上就綻開了一個笑容,乖乖行禮:“王爺。”
賀蘭青玄邁步進來,早已經從棠溪口中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見何妙銀臉上還是一副討賞的表情,賀蘭青玄的眼神又冰冷了些:“日日惹是生非,此後不準踏進這蘭亭苑一步。”
“王爺!”何妙銀吃驚不小,趕忙迎上前去,抓住了賀蘭青玄的衣袖,繼續道:“是陸吟雪這邊將男人引入閨房之中在先。”
“若沒有本王的允許,你真以爲這王府的院落是別人可以隨意來去的嗎?”賀蘭青玄毫不留情的將何妙銀的手甩開,一步步的往裡面走,見鳳無痕還站在一旁,只揚了揚嘴角:“走, 進去喝一杯。”
“好!這幾日你忙的腳不沾地,我們都沒好好的喝過酒,今日正巧趕好。”鳳無痕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和賀蘭青玄一同往裡面走。
何妙銀還想將賀蘭青玄拉住,旁的鈴蘭趕忙湊上去將何妙銀拽住,小聲的提醒:“王爺的意思是讓我們離開,夫人可要沉住氣啊,不然就像之前……”
“我知道了!”何妙銀惡狠狠的甩了個眼刀給鈴蘭,惱怒的離開了。
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真不知只何時才能從這陸吟雪身上找到一絲絲的縫隙,也好找到機會讓陸吟雪徹底的從賀蘭青玄身邊離開。
離開了這蘭亭苑,何妙銀更是直接將手裡的帕子也扔到了地上,怒吼道:“你們一個個都這麼沒用!回去了一個個的給我領罰!”
“是,夫人。”身後的人皆是戰戰兢兢的點點頭,就差跪下來了。
旁邊的鈴蘭也連連嘆氣,只得輕聲道:“對付陸吟雪的事情,夫人也不用太着急了。”
“我能不着急嗎!她和王爺如今都快是雙進雙出,若我再不想辦法將她給除掉!又要寢食難安了!”何妙銀的鼻孔都出了氣來,步伐更是不知道加快了多少。
“夫人有些急了,其實仔細想來,陸吟雪能隨身帶着兵刃,甚至王爺還允許男子在她的房間之中小聚,這也表明了其身份的特殊,若是夫人總想着要用王府的規矩壓制她,怕是王爺處處都會護着……”鈴蘭走在何妙銀的身邊輕聲的說着,不時微微擡起頭來看一眼何妙銀現在的表情,在確認了何妙銀一直都沒有生氣,這才鬆了一口氣。
“如此說來,我還真的拿這個陸吟雪沒有辦法了?”何妙銀眉頭緊扣,就連步伐也跟着減慢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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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有的,但斷然用不着夫人您親自出手。”鈴蘭輕笑。
“有什麼辦法?”何妙銀倒是好奇了,停下了腳步,吩咐了身後所有的人都趕快離開之後,這纔等待着鈴蘭的答覆。
鈴蘭輕輕的湊到了何妙銀的耳邊,輕聲的說着:“方纔我看見陸吟雪的手腕上有一截春迎節上的紅繩。”
何妙銀黑了一張臉,剛想罵人,鈴蘭就忙不迭的繼續道:“而王爺手腕上也有,那春迎節上是良雲夫人跟王爺去的,但良雲夫人早早的被扔了回來,比您更急的人可是良雲夫人,以她那狡猾的模樣,又怎麼會沒有行動?”
何妙銀總算是明白了鈴蘭的意思,轉念一想,這一次楚良雲逃得倒是快,她定然是還有後手……
“按奴婢的想法,夫人不如靜觀其變,若是良雲夫人遲遲不肯出手,夫人再來當這個出頭鳥,將陸吟雪解決了也無妨。”鈴蘭終於是大着膽子將後面的話給說完,連連後退了幾步和何妙銀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何妙銀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些:“好,就如你說的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