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青玄沉着臉將陸蕁給放了下來,打量了一下這房間裡的人。
見他身子腦袋都是圓滾滾的,倒是長了一張笑臉,看見他們從窗戶進來也只是笑笑,倒是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陸蕁馬上就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天知道這一路過來的路上她都要冷成什麼了,而更加不巧的是這裡並非是府中,窗戶大開的房間裡永遠都是冷冰冰的,還有奇怪的味道衝入鼻腔。
賀蘭青玄反而是輕輕的將手中的酒瓶給放在了桌上,眼神冷冽的看向了面前這個笑臉的胖子,拿了三個杯子都倒了一杯,放在桌上,自己拿了一杯輕抿了一口,輕聲道:“怎麼?你便是這裡的百事通?”
“在下童百事,乃是這鳳凰城的百事通,若您有什麼要知道的事情,給錢就行。”童百事一說話一笑起來,臉上的肉似乎都已經皺在了起來,多了幾個褶子的臉上看起來也只會覺得他胖的可愛。
陸蕁只不過是抿了一口酒,就輕笑着將第三杯酒遞到了他的面前:“這杯酒能換什麼問題?”
童百事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一轉,就已經將這杯子裡的酒下了肚,笑道:“姑娘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涅槃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陸蕁的眼神微涼。
此話一出,童百事的臉已經黑了大半,趕忙的對着陸蕁擺手:“說不得說不得,姑娘還是換個其他的吧。”
“那你來說說,這鳳凰門決鬥的事情,是從何時開始的?”陸蕁揚了揚嘴角。
童百事一聽到這樣的問題,眼睛也睜得更大了些,擺手擺的更加的厲害了:“這這這……姑娘的胃口也太大了。”
wWW☢ttκǎ n☢C〇
“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然知道了。”陸蕁揚了揚嘴角,眼睛也微微眯起來看向了童百事。
若是百事通都不敢說出來的話,那定然就是重要的事情。
陸蕁看了一眼賀蘭青玄,見他微微皺眉的模樣,想必也是知道這涅槃和鳳凰門之間的關係斷然沒有挑選看門人這一件事情的關聯。
百事通倒是沒有明白陸蕁的意思,但還是笑着點點頭,繼續道:“姑娘可還有想知道的事情?”
“將這鳳凰城中所有富戶的位置以及家財的數量和寶貝所在地方都寫下來。”陸蕁輕描淡寫的開了口。
童百事又一次的張大了嘴巴,腦袋裡更是快速的將知道的事情都過了一遍,只好揉了揉腦袋:“姑娘,這可是大價錢。”
賀蘭青玄和陸蕁相視一笑,賀蘭青玄只是將空蕩蕩的酒杯拿了起來,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輕聲道:“你的命,值錢嗎?”
童百事的臉白了。
陸蕁看了一眼這已然被童百事盡數喝下的酒,惋惜的搖了搖頭:“若是你此時不說的話,怕是七日之後,你就要去陰曹地府當百事通了。“
“你……你們!”童百事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兩個人,連連後退了幾步,甚至還想將剛纔喝下去的東西給弄出來,只可惜換來的只是陸蕁輕聲的答覆:“酒應該還能弄出來,但是那酒裡的東西……”
陸蕁搖
了搖頭,意思明顯——這件事情早就已經是板上定釘了。
早在來的時候,陸蕁就已經讓賀蘭青玄將毒藥給放進去了,進來之前兩人早已經將解藥服下,只爲讓這百事通全心全意的爲他們兩個人效力而已。
童百事萬萬沒想到自己從一進來開始便走進了圈套之中,幾乎還是不死心的低聲道:“你們不是也喝了毒酒嗎!”
“用毒之人自然明白解毒之法。”陸蕁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推開門讓外面的小二準備筆墨紙硯過來,之後直接將這東西盡數的放在了童百事的面前,繼續道:“對了,記得還要寫出他們所做的壞事和好事兒。”
“若是我寫完了,這解藥就可以拿到了嗎?”童百事不安分的坐在位置上,一雙眼睛還是在陸蕁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這毒發作還要七日時間,只要這七日之內你足夠聽話,不僅是解藥給你,另一筆豐厚的酬勞也定然會讓你帶走。”陸蕁將早已經從賀蘭青玄錢袋之中撈出來的銀子放在了童百事的面前。
一看見錢,童百事的眼睛就直了,更何況也知道只要好好幫忙就不會有什麼事情,這就安安心心的繼續寫了。
一夜時間,陸蕁和賀蘭青玄兩人都是將這童百事看的牢牢地,直到天邊泛了白,不遠處的街市都擺出來了的時候,童百事才如釋重負的將手裡的毛筆給放了下來,看着面前這紙張上密密麻麻的一片,確認事無鉅細之後,這纔將東西遞給陸蕁:“姑娘,您看看的。”
陸蕁只覺得眼皮都已然睜不開了,迷迷糊糊的將手中的東西給打量了一下,點點頭:“今日你先回去吧,若是還有事情,便去城主府中找我們,若是我們有事情,想必你這童百事也事事知道。”
陸蕁這番話倒是堵住了童百事所有的退路,無論是隨叫隨到這項,還是陸蕁有求必應這一項,都註定了他定然要在城主府的周圍待上整整七天的時間。
“姑娘,好歹說個名字吧。”離開的時候,童百事纔想起來最關鍵的問題。
“我的名字不好說,你去找叫陸青玄的人就知道了。不過你要是將此事宣揚了出去,我相信你一定會嚐到屍骨無存的味道。”陸蕁淺淺一笑,但是言語之中卻滿是威脅,不容許童百事做出任何不應該發生的事情來。
“我明白了,還請姑娘不要食言。”童百事嚥了口水,總算是點點頭。
童百事也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一離開,便是馬上趕往了附近的醫館之中。
而陸蕁將這寫下來的東西都仔仔細細的看過一遍,這才重新將東西放進了自己的衣袖之中,看了一眼賀蘭青玄,揉了揉自己的眼角:“等會兒你幫我去取彎刀吧,今晚我還有事兒要做。”
賀蘭青玄點點頭,也不準備從這客棧的正門離開,還是從窗戶處將人給帶了回去。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陸蕁不過是脫了衣服就直接進入了夢鄉,連翹原本還準備了早膳想讓她吃了之後再睡,但是她已然叫不醒人,只好自己坐在外面將這還是溫熱的早膳都吃的乾乾淨淨。
賀蘭青玄
也是少見的疲憊,雖說青樓之中的脂粉味並非是什麼對身體不好的東西,但是他還是爲了以防萬一而吃了藥,之後才躺下來。
而蘇言才原本想來找陸蕁談論一下言昔的事情,走到門口的時候,連翹這才走了出來,對於蘇言才她並不是很瞭解,只好輕聲說了一句:“蘇公子,我們小姐還在睡覺……”
“睡覺?這已然算的上是白日了吧。”蘇言才微微皺眉,看了一眼現在的時日,他倒是有些固執的認爲陸蕁是在敷衍他,對連翹的臉色也難看了些,只好繼續道:“等她醒了,我會再來的。”
“小姐醒了之後,我會告訴她,蘇公子來過的。”連翹急匆匆的說道。
蘇言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陸蕁房間面前的範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而常逸塵看見蘇言才這麼快就已經回來了,也是皺起眉頭來:“怎麼?她不願意見你?”
“他不過是派了個丫鬟出來打發了我。”蘇言才的目光依舊陰冷着。
“言昔擺明了就是一條心向着她,如此一來,你是怎麼都不能從他們身邊離開了。”常逸塵呼出一口氣來,見蘇言纔有些頭疼的揉着額角,他也無奈。
“我方纔就不應該吼他的……”蘇言纔有些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
而連翹這邊剛剛送走了蘇言才,言昔又急匆匆的跑來,一看見連翹就紅着眼睛迎了過來, 朗聲道:“連翹姐姐!”
連翹轉過身,只看見言昔的眼睛紅紅的,張開了手臂就過來將她給團團抱住,仰起頭來看着她,她也是十分擔憂的看着言昔,揉了揉他的腦袋和肩膀,慌慌張張的詢問道:“言昔,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餓着了?”
“剛纔蘇大俠說我應該跟着父親,而不應該跟着姐姐!我不讓他說姐姐!他還說我區區一個男子漢張嘴閉嘴竟然都是一個女子!他不是大俠嗎!爲什麼要這樣說!”言昔一聽到連翹的安慰就馬上大哭了起來。
“說不定蘇大俠只是跟你說的好玩的,他怎麼會這樣說小姐呢。”連翹趕忙安慰着,只是平時都沒有看見言昔掉眼淚,如今安慰起來,也跟沒有安慰差不多,言昔只是哭的更加的厲害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的父親在哪……”言昔癟癟嘴,臉上劃過的金豆豆更多了。
他自從到了王府之中,就連平時不苟言笑的劍存都要寵他幾分,但他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是外面的大俠說出了這樣的話來,原本一直都沒有被人提及到父親的事情,如今只是被輕輕的提及,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而連翹面對他的質問同樣是手足無措,就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兒。
而言昔越來越大的哭聲,也終於將睡眠不足的陸蕁給吵醒,在確認了外面的哭聲是來自於言昔的之後,她便揉了揉眼睛,披上了旁邊的斗篷就往外面走,終於是看見了言昔。
連翹看見了陸蕁,也哭喪了一張臉:“小姐……”
“我來我來。”陸蕁打了個哈欠,苦笑着將連翹從言昔的手裡解救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