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葉府吃晚飯的時候,氣氛有些凝重,莫九卿心中已然猜到了一些,但面上也儘量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九卿,我今天有話要和你們說。”莫翎琅看着莫九卿,不禁淡聲開口說道。
莫九卿一聽君琰宸的話,點點頭道:“哥哥你說吧,這裡都是自家人。”
莫翎琅點點頭,擡頭看向葉鈞筕道:“外公,明天一早我就該回邊疆了。”
葉鈞筕一聽莫翎琅的話,原本夾菜的動作一頓,轉頭看着莫翎琅道:“這麼走的這麼倉促?”
莫翎琅的話對於莫翎琅來說,就是一個猝不及防的打擊。
看着葉鈞筕眼中的不捨,莫翎琅心中很是愧疚,但在國家和家庭中,他總要做出選擇,有國纔有家,保家衛國是職責。
“其實這是我之前就已經決定好的,一直沒有走也是想要看九卿成婚了再離開,現在九卿也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了,我也沒有什麼擔心的了,邊疆那邊一直有動亂,西玥一直蠢蠢欲動,我離開太久確實不好,所以想要早些啓程。”莫翎琅搖搖頭看着葉鈞筕認真說道。
葉鈞筕聽着莫翎琅的話,點點頭道:“好好好……你有這樣的想法就好,國家一天不安寧,百姓一天過不上安穩的日子,我們這些人也沒有理由心安理得的過日子。”
“明天,流嵐就和我一起離開了,我會照顧好他,也讓他好好磨礪成長起來的。”莫翎琅轉頭看着莫九卿,輕聲開口說道。
莫九卿一聽莫翎琅的話,點點頭道:“我相信哥哥,也相信流嵐。邊疆雖然也有人,但總不能和家裡相比,哥哥要照顧好自己,任何時候都不要逞強。”
莫翎琅聽着莫九卿的囑咐,心中帶着淡淡的溫暖。
“放心吧。”
“哥哥下次回來的時候,是不是也該給我帶一個嫂子回來了?”莫九卿眼眸一轉,不想這離別的氣氛太壓抑。
葉鈞筕一聽莫九卿的話,給了莫九卿一個讚許的眼神遂嚴肅道:“對!九卿說的對!你都老大不小的了,早就該成家了拖到現在,原本還打算給你介紹幾個對象,現在看來你也沒有時間了。”
莫翎琅一聽葉鈞筕的話,很是無奈的看了莫九卿一眼,算了,這次也是爲了緩和氣氛,這麼想着,莫翎琅也沒有再說什麼。
但心中卻是無比慶幸自己選擇這個時候離開的,若是再晚一些,只怕是要面對幾個官家小姐什麼的。
他最怕的就是這種事情,明明是兩個沒有感情的人,見面之後各種繁瑣的事情產生,這纔是最讓人討厭的。
“外公,感情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就算強求也強求不來緣分的。”莫翎琅看着葉鈞筕很是無奈的開口說道。
葉鈞筕一聽莫翎琅的話,眼睛一亮道:“你這臭小子也有想的這麼通透的時候啊!”
因爲莫九卿起頭,話題也換了一個,氣氛也好了很多,至少沒有一開始那麼壓抑了。
莫九卿看着葉鈞筕臉上的笑意逐漸回來,心中也鬆了一口氣,若是她再和自己外公說,自己也要去東臨了,只怕外公要很生氣的。
這麼想了想了,莫九卿決定先暫時瞞着葉鈞筕,等到她去了東臨之後,讓君琰宸找個時間替她說出來最好。
一家人吃了飯之後,莫九卿和君琰宸也就留在葉府了。
君琰宸和莫翎琅還有話說,莫九卿倒是沒去打擾,而是直接去了流嵐所在的院子。
原本坐在屋頂上看月亮的流嵐見到莫九卿來了之後,很快從屋頂下來。
莫九卿看着已經會輕功的流嵐,眼中劃過一抹讚賞。
“我們流嵐真的很聰明,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學會輕功了,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應該是很了不起的大將軍大俠了。”莫九卿看着流嵐輕輕一笑,由衷的開口說道。
流嵐一聽莫九卿的話,面頰一紅道:“姐姐,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莫大哥還經常說我笨的。”
莫九卿一聽流嵐的話,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看着流嵐道:“大哥在我面前總是誇獎你的,大哥就是那樣的人,雖然嘴裡面一直說你不好,各種挑剔,但越是這樣就說明他越是賞識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相信流嵐你。”
流嵐聽着莫九卿的話,心中暖洋洋的。
“我知道了姐姐,只要你支持我,比什麼都要好!”流嵐點點頭,認真看着莫九卿說道。
莫九卿伸手揉了揉流嵐的髮絲道:“我一直都支持你,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要走上什麼樣的路,都會支持你的。所以你啊,只要勇往直前就好了,無畏無懼的看着前方最好。”
“明天之後可能會很苦,也會見到很多人世間的生離死別,也會有更多的危險,我希望你能夠堅強的面對,不管是什麼都不要逃避,以後你會認識更多的人,結交更多的朋友,要好好生活好好照顧自己,想家了就回來,葉府是你的家,我會在家裡面等你。”莫九卿看着流嵐,輕聲開口,聲音中帶着些許感嘆。
流嵐聽着莫九卿的話,即便小小年紀很是早熟,但還是捨不得莫九卿,眼眶有些紅,卻倔強的忍着不讓眼淚落下。
“姐姐放心吧,我會勇往直前的向前走的。姐姐也要照顧好自己。”流嵐看着莫九卿認真又緩慢的開口說道。
一直認真的看着莫九卿,好似要將她的面容給牢牢記在心裡一般。
莫九卿心中有些感慨,這種感覺就好似要送自己的孩子遠行一般,還真是不捨得啊……
“對了,小六呢?”來了這麼久也沒有見到小六,莫九卿有些疑惑的開口。
流嵐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小六去了哪裡。
莫九卿又和流嵐談了一會兒話,和流嵐一起收拾了東西這才離開。
而那邊莫翎琅和君琰宸也談完話,莫翎琅看着莫九卿淡聲道:“照顧好外公,你也長大了,要多顧家一些。”
莫九卿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不管是她還是莫翎琅,明明有很多話想要說,但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說不出話來。等莫翎琅走了之後,君琰宸看着莫九卿淡聲道:“要多顧家。”
一聽君琰宸的話,莫九卿嘴角狠狠一抽,這人明顯就是說給她聽的……還真是可惡至極。
“我知道了!皇上!”莫九卿沒好氣的看着君琰宸說道。
兩人吵鬧了一會兒也就就寢了。
翌日一早,天還沒有徹底亮起來,莫翎琅一行就已經整裝待發。
很多百姓早早起來爲莫翎琅一行送別,莫九卿和君琰宸將莫翎琅和流嵐送到城門口,莫九卿替流嵐將圍巾圍好輕聲道:“邊疆此刻會很冷,你在京城和鄴都的時候不會有那般寒冷的天氣,去到那邊要注意保暖。”
流嵐紅着眼眶點頭,而消失一晚上回來的小六,眼睛也是紅紅的看着流嵐道:“兩年後!看我們誰是大哥!”
流嵐抿脣冷傲開口道:“你等着吧!”
“哥哥照顧好自己,下次帶大嫂回來。”莫九卿看着莫翎琅囑咐道。
莫翎琅嘴角狠狠一抽,很快翻身上馬,很快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離開了京城。
莫九卿跟着君琰宸很快也回了皇宮。之後的一段日子都相安無事。
和君琰宸商量之後,莫九卿也決定過幾天前往東臨,這次君琰宸也沒有再反對,倒是小六經常消失不見,莫九卿心中雖然有所察覺,但小六不說她也沒有多問。
從御書房回了寢宮,莫九卿看到小虎和鄴鳴在吵鬧,知道小六在等她,進入院子後就看到坐在石桌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扯着衣袖。
莫九卿放低腳步走了過去,輕輕一拍小六的肩膀,小六還是被嚇了一跳。
“小九卿!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小六心有餘悸的看着莫九卿說道。
莫九卿一聽小六的話,不禁笑道:“那你現在不好照樣好好的。”
小六撇了撇嘴道:“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莫九卿點頭道:“進去吧,外面太冷了,聽說今年京城也會下雪。”
說罷,莫九卿就先一步進了寢宮,紫蘇和茴鶯很快給莫九卿端來熱茶和一些茶點,莫九卿看着一旁不說話的小六道:“要說什麼就說罷,這裡沒有外人。”
小六點點頭道:“我前兩天見到了族裡面的人了。”
莫九卿倒是沒有驚訝,比她預想的晚了幾天,挑眉看着小六道:“然後呢?”
“這次來找我的不是我大哥,而是墨浩和另外兩個族人,他們告訴我大哥並不是真的大哥,而是鐘山姬氏的人,就連二長老也不是真的二長老,現在已經抓住了,而假扮我大哥的人現在已經逃走了……”小六看着莫九卿,異常憤怒的開口說道。
莫九卿捻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裡,緩緩吃下後,這纔看着小六道:“所以,你現在的想法如何?又想怎麼做?”
小六聽着莫九卿的話,沉默了很久,直到手中的茶已經涼下來菜開口道:“我要去鐘山!”